“那就让他们也稍微知道一些内情吧,我会通知陆二叔,会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用来控制手下的军队。最起码不能够让他们到时候有危险,有着一支属于自己的可用之军。”
当夜。
罗野和罗平留在了府中一宿,第二天一早便离开罗府回到了军营。
年休结束之后。
罗信又开始上班了,依旧是去内阁担任司值郎。自从草原回到京城之后,罗信虽然暗中动作不断,但是在表面上却是异常的低调,而且为人也十分谦虚,做事也十分踏实,将嘉靖帝和内阁交代下来的事情完成得又快又好,换来了高拱毫不吝啬地表扬,就是徐阶也挑不出毛病来。这徐阶心中很郁闷,但是他就不相信罗信就没有出错的时候,是个人就有出错的时候。
再说了……
他不出错,可以送给他一个出错的机会嘛!
这一日。
徐阶便将催户部将为嘉靖帝修缮万寿宫银子赶紧划拨的任务交给了罗信。罗信便从内阁出来,缓步向着户部行去。他在徐阶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户部有钱吗?
肯定没钱!
不说徐阶不善理财,把大明财政弄得还不如严嵩时期,就说大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规模战争,消耗得银两可不是一丁半点,连这几个月的官员薪水都只发了一半。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催户部划拨出银子给嘉靖帝修缮万寿宫,这不是自找骂名吗?
去户部催,会被百官视为媚臣。
百官都发不出工资了,你还上串下跳地为嘉靖帝催修缮万寿宫的银子?
这不是媚臣是什么?
这会成为百官之敌,因为一旦真的户部划拨了,百官别说是一半的工资了,恐怕就是这一半也没了,这让百官回家喝风去?
这不是百官之敌是什么?
如果罗信真的卖力做了,将这件事做成了,以后罗信会每时每刻都处于百官的检查之中,每个人都会拿着一个放大镜看罗信,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无数的弹劾折子,也就是说,罗信离被罢官不远了。
不去?
怎么像嘉靖帝交代?
徐阶一定会将此事汇报给嘉靖帝,嘉靖帝会怎么认为?这个结果会比得罪百官更加可怕,原本就对罗信忌惮的嘉靖帝,见到徐阶都已经安排不动罗信了,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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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贾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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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桀骜不驯啊!
而且徐阶还是为了给自己修缮宫殿,这样罗信都可以拒绝,这要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后代还有谁能够管得住他罗信?
所以不去的结果,会将罗信进一步推向深渊。
罗信还是来到了户部,自然不会有那个傻子士兵去阻拦罗信,如今在京城之中谁不认识罗信啊?
户部的老尚书方钝与去年已经以七十岁到了辞归为理由辞官了,虽然嘉靖帝做出挽留,但是方钝还是最终辞官回归田园,而此时的新户部尚书却是刚刚上任的傅颐,一个五十几岁的人。
刚刚就任户部尚书,户部内的人士还没有理顺,对于罗信自然不会拿架子,而且对罗信也十分钦佩。当初黄台吉兵围京城的时候,他可是也在京城,以旁观人的角度观看了罗信取得胜利的整个过程,罗信的儒将风采让他这个比罗信大了几十岁的人也差点儿崇拜罗信。
所以,当知道罗信来了,竟然迎了出来,亲手为罗信泡茶,坐在罗信的对面,问寒问暖,甚至问起了罗信什么时候结婚。
一方面是傅颐太过热情,另一方面是罗信实在是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所以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聊下去,两个不是一代人的人竟然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但是……
最终罗信知道自己还是要开口问一声,否则回到内阁没法和徐阶交代。便逮到一个机会问道:
“傅大人,徐大人让我来问问划给陛下修缮万寿宫的银子准备好了吗?”
傅颐闻听,脸上热情的神色立刻消失了,换成了一副愁眉苦脸,望着罗信可怜兮兮地说道:
“去年草原联军侵入大明,几乎祸乱了整个北方,而因为北方战事激烈,让朝堂没有余力支持东南,致使东南的倭寇之祸也大为增加,根本就没有收上来多少税负。往年还有个四百万两左右,但是今年的税收还不到往年的一半。”
其实这个数字早就报到了内阁,只是徐阶没有告诉罗信。如今罗信听到这个数字,在心里将徐阶恨得咬牙切齿。既然知道大明税收如此,还让自己来催给嘉靖帝修缮万寿宫的银子,这不是害自己吗?
不过想想徐阶就是在害自己,心境便又平静了下来。待傅颐诉苦完毕,声音一顿的时候,罗信苦笑着说道:
“大人,您这个数字可是报到了内阁?”
“当然报了。”傅颐赶紧点头道。
罗信脸上的苦涩便更浓道:“但是徐大人却依旧拍下官来催。您看我回去和徐大人如何说啊?”
傅颐眼睛就是一眯道:“不器,徐大人他……呵呵……这也怪你当初在城门处让徐大人太过难看了。”
罗信便苦笑着摇头道:“大人,那个时候您也在,军心就为徐大人那一句话而动摇,下官在那个时候如果不那样做,京城就会破,草原联军就会屠城,下官也是被徐大人逼得不得不如此。如今徐大人却……”
“那你就回去实话实说,说户部没钱。”
“下官可以这么回去说,但是徐大人若是稍微在陛下面前贴油加醋……”
“但是,户部真的没钱。”
“我知道!”罗信点头道:“下官上个月也只是拿到了一半薪水。”
傅颐便双手一摊道:“这也没有办法,不器你是知道的,京城一战,城墙损坏严重,如今修城墙的钱还没有凑够。”
罗信闻听,脸色愈加地难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够在这里逼迫傅颐,如此便陷入了徐为他布下的陷阱。望着也是一脸苦涩的傅颐,罗信便长叹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