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臣不敢。而是臣从这里嗅到了一丝危险。”
“嗯?”
嘉靖帝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现在的嘉靖帝可是不敢轻视罗信的话,毕竟罗信的军功都是打出来的,也可视之为一代名将。
“陛下,那是一群饿狼。”罗信凝声说道。
嘉靖目光就是一凝:“你的意思是他们会狗急跳墙?”
罗信认真地点点头道:“臣认为在今年夏天在边关肯定会有一场大的战役,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嘉靖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片刻之后说道:“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朕要好好想一想。”
“是,陛下,臣告退。”
罗信退出了御书房,向着宫门走去。半道上看到了两个人迎着自己走来,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高拱和马芳,心中便想到,这马芳开来是和高拱结盟了。快走了几步,向着高拱和马芳施礼道:
“学生见过马大人,高大人。”
“状元郎啊!”高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这是刚刚从陛下那里来?”
“是,因为学生是阳林候,所以陛下赐给了学生一座宅子。”
“哦!”高拱点头道:“这也是题中之意。”
马芳笑眯眯地望着罗信道:“不器,你可是要记得你还有一个身份是武侯啊。”
罗信看到了马芳,心中又是一动道:“马大人,刚才我曾经和陛下说过,我很怀疑草原部落会在今年的夏天攻打大明。”
“这怎么可能?”马芳神色一惊道。
罗信的脸上便露出了苦笑道:“如今草原已经食不果腹,很多部落已经快要生存不下去了。”
马芳的眼睛眨了眨,瞬间便明白了原因,当初他也曾经率领大军进入草原,将草原部落狠狠地烧杀了一遍,作为一个常年和草原打交道的人来说,他十分了解草原人的习性,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不器,只是这个理由未必能够形成大规模的战意,而小型的劫掠,如今的大明官兵会让他们吃尽苦头。”
“黄台吉。”罗信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马芳的脸色就是一变,意识到了什么。朝着罗信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和陛下说。”
罗信朝着马芳和高拱施礼之后,便离开了皇宫。径直回到了府上。一回到府上,周玉等人就围了过来。
“不器,那个人是谁?你去了哪里?”
罗信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
罗信带着周玉等八个人,又叫上陆元一起,分乘着两辆马车,向着严嵩曾经的府邸行去。马车停下,罗信等人跳了下来,周玉打量着严府道:
“不器,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信从怀中取出了房契道:“从今天开始,这座府邸就是我的了。”
“什么?”众人的脸上都大吃一惊。
“有什么吃惊的?”罗信满眼鄙视地说道:“不要忘了,我可不仅仅是状元郎,我还是阳林候,作为一个侯爷,陛下是应该送给我一座宅子的。”
“给我看看!”
周玉一把将罗信手中的房契抢了过去,打开一看,便嚷道:“是真的。”
“我看看!”
“我看看!”
“…………”
那张房契从一个人手里传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陆元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没有人比他更想要看那张房契的,他可是罗信的大管家,这可也是他的荣耀。好不容易那张房契终于传到了他的手中,他激动地双手在颤抖,当他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举着那张房契,激动得老泪纵横。
“恭贺侯爷。”
罗信接过了那张房契放入怀中,伸手将陆元扶了起来道:
“陆元,随我进去看看,未来的几****要忙碌起来,看看府中缺少什么便去购买,尽快将府中布置起来。”
“是,侯爷!”陆元激动地说道,如何便精神抖擞地跟着罗信走进了大门。
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底,吏部在衙门外的墙上悬挂起新科进士的分配名单,罗信看了一下,朝考之后的名次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会试的成绩真是代表了众人的学问。
分配就是按照成绩来的,成绩分成了四等。第四等的进士将会被分配到各个地方省级的衙门观政,一旦有哪个县令或者同等级的官位有缺,便会被立刻分配。如此一个七品前程实际上也算是握在了手中,所差者不过需要等段时日。
第三等的进士的待遇就要比第四等的进士强多了,他们不必被赶出京城去地方,而是被派到京城内的六部,通政司,等重要衙门观政,等着京城出缺之后,便随即补上,成为尊贵的京官。当然也有等不上出缺的,或者是没有那个耐心一直等下去,在等了几年之后便主动要求外放地方当七品县令。但是因为他们在京城呆了好几年,怎么也会积攒一些人脉,上任的地方怎么也比当初第四等进士上任的地方好,升迁的也要快一些。
第二等的进士就能够进翰林院了,只不过他们不是去翰林院当官,而是学习,也就是继续深造。这段时间为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内,会由翰林院内部拥有丰富经验的官员教导他们。三年后,再一次经过考试,成绩优秀的便会留在翰林院,和罗信,徐时行和周玉一样成为翰林院的官员。而其他的人则是会被派往六部,或者派往各地任地方官。
第一等就只有三个人,就是三鼎甲的罗信,徐时行和周玉。他们三个今天去吏部注册,然后便可以直接去翰林院上班了。
这一日。
罗信和周玉离开家,在吏部衙门的大门前和徐时行汇合,然后要先去拜会吏部尚书郭朴。之前他们都对郭朴有了一番了解,知道郭朴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还是去年冬季刚刚上任的礼部尚书。
堂堂礼部尚书自然不会出来迎接他们三个小字辈,三个人进入大堂中,按照礼数拜见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郭朴开口。郭朴不苟言笑,声音中说不出是亲切还是冷淡,但是神色之间却有着高官的威严。
“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知。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本官已经向你们恭贺过了,所以今日也就不再恭贺你们了。”
“学生不敢。”罗信三个人急忙施礼说道。
郭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从今日起你们就不应该再称呼自己为学生了,你们已经是官了。”
三个人便再次施礼道:“多谢大人教诲。”
“这不算是教诲,下面的才是教诲。”郭朴收敛了那一丝笑容,脸色又变得威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