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昌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他不知道罗信心中所想,只是在满意罗信的这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求学态度。
“你要将《论语》整本拆开了读,将他们分类,按照仁义,品德,修养,教化……这些去分类,然后将属于每个分类的章节归到分类题目之下,你懂吗?”
林昌的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看到林昌期待的眼神,罗信立刻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毕竟自己在林昌的面前已经显现出神童的潜质,如果一下子变得太笨,那就不是藏拙,而是会引起林昌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罗信的脸上立刻现出了适当的惊喜道:
“老师,这是不是能够加快破题的速度?只要看到考题,我就知道在何处破题?”
“善!”
林昌脸上再度现出满意之色,越看自己这个学生心中越是喜爱。顿了一下之后又道:
“罗信,以你的聪慧,今后必然要参加三试来考取功名。但想要成为一个被所有人所承认的文人,却有几点必须要做到,第一,你必须精读四书五经,众家讲义,有一定的学识。这是你通往科考的必备基础,因为这是科考中的重中之重;第二,要会诗词,当然不必成为诗圣词帝般的人物,那需要天赋,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但至少要在水平之上;第三,琴棋书画种种旁艺,你必须要精通至少一种,这是风雅之事,也是衡量君子的一个标准。第四,你必须要写的一手好字。”
林昌饱含期待地看着罗信继续说道:“书可以慢慢读,我会尽力教你。诗词就算你没有天赋,可以慢慢积累,随着阅历的增长,总会有过得去的诗词,待你读几年书后,我会慢慢训练你。琴棋书画这些旁艺……”
说到这里,林昌顿了一下道:“你可会一种旁艺?”
这个时候罗信正在寻思着老师的话,科考他还是有着很大的把握,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他本身就有很深的古文功底,而且在紧要关头还有着很多名篇可以抄,另一方面是他如今在北方,北方的文风远未有南方鼎盛,南方随随便便找出一个读书人都可以一路通过童生,秀才,举人关卡,所以以罗信的功底至少考到举人应该没有丝毫难度,他所忌惮的关卡不过是进士考。
但是……
不是还可以抄吗?他整理的那些明朝之后的文章是放着发霉的吗?
诗词……
这个有点儿难,在前世他也做过诗词,真是不能够和古人比。至于现代诗……那还是算了,会被大明的人笑话的。不过,关键的时候也可以抄袭几篇,这罗信不会脸红。所以,诗词方面罗信也不觉得自己会有问题。
至于琴棋书画,前世的所有父母对这个似乎都很热衷,恨不得自己的孩子多才多艺,所以罗信也不能够例外,从很小的时候就上过许多课外班,像素描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最后他喜欢上了洞箫和围棋,而且还都达到了专业级,这也和他喜欢古文和历史分不开,带有古风的东西他都喜欢。
至于林昌所说的写一笔好字,他就更有信心了,柳公的字他已经学到大成,到哪都不会丢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林昌的问话,便应道:
“我会洞箫。”
“哦?”林昌神色就是一愣,然后起身取了一管洞箫递给了罗信道:“吹支曲子我听听。”
罗信双手接过洞箫,挺直身躯,午后的阳光从门口洒落下来,照射在罗信的身上,镀上了一层余晖,让林昌眼中现出了赞赏,只是一看罗信的持箫神态,未听吹奏,林昌便坚信罗信的水平不会太差。摆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我去外面听。”
罗信自然是知道远听箫,便微微俯身向林昌施礼,待林昌的身影消失了门外,才直起了身子,脑海中思索了一下古代的名曲,他总不能够吹奏一曲明朝以后的古曲,到时候不好像老师解释,最终选择了一首汉代的古曲《泛沧浪》。
《泛沧浪》原本是古琴名曲,表现一种志在驾舟于五湖的意境,后被改编成箫曲,飘逸的泛音更加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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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泛沧浪
中秋美满!阖家幸福!
屋子里响起了优美的啸音,罗信静静地站立在屋子中央,那乐曲却是和他的静相反,极为灵动。
林昌已经远离了书房,站在一棵桃树之下,背负着双手,微微闭着眼睛,听着听着,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一曲《泛沧浪》吹奏完毕,罗信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神游天外。他徜徉在已经消失的箫曲之中,虽然那乐曲已经消失,但是他的心之音却依旧在鸣响,他感觉来到了大明之后,他的心更加地纯净了,灵魂也更加的通透。不知道多久,罗信睁开了眼睛,见到林昌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急忙深施一礼,然后默默地将那管洞箫双手递上。
“你的洞箫吹得很不错!”林昌脸上现出满意之色,不吝赞赏:“这管洞箫虽然品级一般,但也跟随我多年,今日就送给你吧。”
“多谢老师!”罗信又深施一礼,将洞箫收了回来。目光尊敬地望向了林昌,聆听他的教诲。
林昌心中更加满意,温和地说道:“既然你有这洞箫一艺在身,这旁艺也就不需要再另外学习了,只是每日抽时间练习练习,让你的水准再上层楼。”
“是,老师!”
“你的字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说到这里,林昌看向罗信的目光如同看到瑰宝:“你的字已经中规中矩,再努力一步就达到小成境界。但是你不要满足,字是一个读书人的脸面,无论是科考还是为官都十分重要。你设想一下,如果你是考官,看到一笔糟糕的字,就算你的文章写得再好,也看不下去。碰到一个性格急躁的考官,说不得看都不看,直接就扔了。”
“学生明白!”罗信恭敬地说道。
“嗯!你明白就好,记住为师所说的四点。”林昌揽须微笑道:“我们开讲。”
“是,老师。”
罗信恭敬地坐在了林昌的对面,取出《论语》,聆听林昌开讲。
一个时辰之后,罗信离开了林昌的家,顺着村中土道向着家里走去。在经过祖父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叔和小婶从门内走出来,看模样小叔好像是要出门,小婶相送。罗信虽然对小叔的不经大脑信口开河和小婶的长舌妇本质很厌烦,正是他们夫妇两个人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大明以孝悌治国,等级森严,他不想被人看轻了品德,所以还是上前躬身一礼道:
“小叔小婶好!”
小叔小婶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尴尬,小婶摸了摸罗信的头道:“信儿真是懂事。”
小叔也在一旁开口道:“信儿,听说你书读得不错,但是不能够心生骄傲,别人唤你神童,你未必就是神童,做人要紧守本心,明白吗?”
“是,小叔!”罗信垂手而立,脸色没有半点的变化。
“嗯!”小叔很满意罗信的态度,继续说道:“叔叔这次出去游历,你好好读书,有机会叔叔会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夫子。”
“多谢小叔,信儿觉得跟着老师学习很好,就不劳烦小叔了。”
罗信是真的不想和小叔小婶这样的人再有任何来往,在罗信的心里认为他们就属于损友那一类别。所以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内容却不客气。罗智夫妇的脸色就变得难看,罗智淡淡地说道:
“去吧,别让你娘等得太久。”
“是,信儿告辞!”
罗信当即转身离开,望着罗信离开的背影,小婶低声问道:“相公,你说二哥家这二小子真的是一个神童?”
“嗤……”罗智嗤笑了一声道:“别人不了解他,我们自家人还不了解吗?他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不能够算作愚笨,但也绝对不是神童。”
“那……他怎么会一日诵,二日背,三日默写呢?而且林秀才还收他为弟子。”
“这个……”罗智沉吟了一下道:“估计一日诵,二日背,三日默写是以讹传讹吧,至于林林昌那个老秀才,呵呵……考了一辈子依旧是个秀才,他的眼界能够有多宽?见识能够有多广?要我说,林昌和信儿就是一个朽木,一个烂泥,早晚会变成一对大笑话。神童,哪里是那么好遇到的?书,哪里是那么好读的,呵呵……”
“说的也是!还是相公分析得对,相公真厉害。就是那二小子不懂事,竟然在刚才拒绝了你的好意。哼!”
“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我这次出去游历,增长见闻,等我考中举人,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小村子,单独立户。到时候我们去县城。”
“好啊!”小婶的脸上立刻笑得如同一朵菊花。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罗智,又殷勤地为小叔整理了衣襟,恋恋不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