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不到三千人,而且只有四百骑兵就把阿拉坦汗的二十万大军杀地丢盔卸甲?
虽然那个锦衣卫说了是什么土地雷的事情,会有那么大威力?
这如果是一个虚报战功交到了嘉靖帝的面前,事情败露之后,谁来承担圣怒?
再说了……
这份折子送上去之后,自己都不相信,圣上会相信吗?
还有……
就是罗信!
陆庭芳和严嵩的恩怨他可是清清楚楚,甚至徐阶和陆庭芳之间的事情也逃不过他们锦衣卫的双眼。罗信是陆庭芳的弟子,如此罗信就有着严嵩和徐阶两个敌人。
这两个人可都是阁老啊!
这份折子上最大的功劳就是罗信,只要这份折子上去,而且战功属实的话,那罗信便会简在帝心。如此呈上折子的自己就会被严嵩和徐阶记恨。他陆炳倒是不怕这两个人,但是他总要为子孙后辈着想。
圣上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陆炳的身体也同样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圣上和他陆炳死后,他的子孙后辈谁来照顾?
“为什么刘守有在折子里面会如此突出罗信的功劳?哪怕罗信真的有如此大的功劳,按照刘守有的性子也应该夺取大半,怎么会如此?”
陆炳眼中跳跃着火花,眼前闪过严嵩老迈的模样,就是那徐阶也是体现出老态。虽然他没有见过罗信,却知道再过几天,过了年之后,罗信也不过十三岁,正是旭日东升。陆炳心中了然,刘守有这是把宝压在了罗信的身上。
“还真是有魄力啊!”陆炳喃喃自语,一双虎目闪烁着光芒:“他刘守有都有着如此魄力,难道我陆炳会没有此等魄力?所虑者就是此时的真实性。得罪了严嵩和徐阶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但是如果是虚假战功惹动的圣怒……还是等一等吧,想必用不了多久,马芳的折子就会到达兵部。”
再说罗信这边,他一直上林村一边养伤一边整理后世的理论,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他派梁大柱回去告知自己的父母,说自己在上林村读书。所以罗信的父母倒是没有什么忧虑,只是将蝶儿和春花回到了上林村来服侍罗信。
但是,陆庭芳和林昌却是坐不住了。林昌坐不住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罗信编撰出来的书稿,心痒难耐。陆庭芳坐不住倒不是因为这个,因为此时沈炼就住在他的府中,他每日和沈炼坐而论道,倒是不寂寞。只是心中却一直悬着一件事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急迫。
什么事情会让陆庭芳如此急迫?
却是为了黛儿之事。
以往罗信和陆如黛虽然亲近,但是所聚在一起的事情都很少,绝对没有一起呆过三天。而如今陆如黛和罗信却是孤男寡女在外一呆就是三天,实际上在陆庭芳这种书香门第,陆如黛的名声已经毁了,她这一生只能够嫁给罗信。
他本因为以罗信的聪慧,一定会告知父母,托媒前来求亲。他却没有想到罗信每日只是思索蒙古之事,根本顾不得此事,也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而罗平夫妇已经答应罗信的婚事由罗信自己做主,所以罗信没有提,他们也就没有敢做主,如此这件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这让陆庭芳如何不急?
所以,他真想抓住罗信的脖子问问,你究竟想要黛儿如何?
陆如黛却是没心没肺的,实际上也是因为年龄小,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就算是过了年,陆如黛也不过十岁,这么可能忘婚姻方面去想?
只是朦胧中也有着思念罗信,不时地问罗家哥哥有没有从上林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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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陆炳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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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芳最终还是强自忍着没有去找罗信,因为他知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而过年之时,罗信一定会前来陆府拜年,到那个时候再探探罗信的口风。他这里忍着,林昌却忍不住了,林昌此时早就不开私塾了,一直住在罗信的家里。而且就要过年了,他也需要会上林村祭祖,便和罗家一起返回了上林村。
一进入到上林村,他都没有回自己的家,让自己的妻子先回去,便直奔罗信的书房。而罗平夫妇也很久未见罗信,便也向着罗信的书房行去。
走进了罗信的院子,便看到春花正端着盆去外面倒水,见到了罗平夫妇,脸上就是一变,手一抖就将水盆掉到了地上。罗平的脸色就是一变,春花进府做丫鬟的时间也不短了,罗平夫妇对春花十分了解,看着春花眼中的慌乱,罗氏便是脸色一沉。
“春花,信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
“说实话!”罗氏厉声喝道,春花身子就是一抖:“公子……受伤了……”
“受伤了?”
罗氏脸色当即便变得苍白,向着罗信的书房便疾步跑了过去,罗平和林昌的脸色也便了,两个人几步就超过了罗氏,冲进了罗信的房间。
“老爷……”外间的蝶儿刚唤了一声“老爷”,罗平和林昌便已经撞开了内间的门。
“砰……”
一声响,看到急匆匆冲进来的老爹和老师,把罗信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爹,老师……”
“信儿,你伤在哪?”
罗平和林昌冲到了罗信的面前,想要查看,又不知道罗信伤在那里,生怕弄痛了罗信,担心地望着罗信。
“信儿!”罗氏也从外面冲了进来,双目已红,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
罗信的目光移向了门口,便见到春花缩了缩脖子,心中便现出无奈,知道是春花不小心泄了底,便将上衣脱去道:
“没事,只是后背划破了一点儿皮,已经看过了医生,再过一些日子就会痊愈。”
罗平夫妇和林昌便来到了罗信的后面,向着伤口望去,只是伤口已经被包扎,却是看不出什么。但是见到罗信气色很好,三个人悬起来的心才放下。
“信儿,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啊!”
罗氏轻轻抚摸着伤口上的绷带,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罗信一边劝着母亲,一边将衣服穿上,众人落座之后,罗信才将事情的来由详细地说了一遍。
待罗信说完,书房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罗氏终于又“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信儿,你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要去冒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啊!”
“砰!”罗平却是一拍桌子瞪着罗信道:“为什么不告知父亲一起去?”
罗信的心中就现出苦笑,他怎么能够告知父亲?他和大哥这一去,说不定就会双双阵亡,难道让老爹也去,然后父子三人俱都阵亡?
那让自己的母亲怎么过?
“呼……”林昌吐出了一口气道:“信儿,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太冒险了。”
“老师!学生不得不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