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什么?”陆庭江微皱眉头问道。
“步步惊心!”
陆庭江神色就是一变,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咬牙道:“信儿,咱不做官了。”
“不!”罗信的身上昂扬着战意道:“这步步惊心也许是我,但是也可能是对方。”
“啪!”陆庭芳一拍桌子,激赏地望着罗信道:“好胆,好志,好胸怀!”
“老师,您……”罗信被陆庭芳夸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陆庭芳突然放声大笑,待笑声落尽,这才感慨地望着罗信道:“为师有你,一生无憾矣!”
神色一整道:“信儿,如果孙继先接受你的善意呢?”
“这无非有两个方面可以推测!”罗信脸上因为老师的夸奖生出的红晕消失,变得严肃道:
“一个是严党想要招揽我,另一个就是孙继先想要……向我释放一些善意。”
“如果是严党招揽你,你会如何做?”
陆庭芳严肃地望着罗信,陆庭江也紧张地盯着罗信。如果罗信投奔严党,这无疑是对罗信的仕途有着好处,但是却让陆庭芳的名声丢了。连弟子都背叛了,众叛亲离,莫不如是。
“自然是拒绝了!”罗信的声音虽轻,但是却透着坚定。
陆庭芳和陆庭江都松了一口气,陆庭芳继续问道:“那如果是孙继先向你释放善意呢?”
“自然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陆庭芳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在走悬崖,孙继先能够向你释放善意,也随时能够将你推下悬崖。就算孙继先接受了你的善意,那也是他把你当做一条退路,而且是可有可无的退路。一旦需要垫脚石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踩在脚下。”
“学生知道。”罗信点头道:“但是不能够因为对未来的恐惧就放弃有可能团结的力量。”
“会很难,而且会危险!”陆庭芳轻声道。
罗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道:“我的前途也许都是危险,想把危险变成坦途便只有多方探路。去拜访一下孙继先,最起码会让我对未来有一个较为清晰的判断。”
“决定了?”
“嗯!”
“那就去吧!”陆庭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师……这会不会对您有影响?”罗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
陆庭芳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道:“放手去做吧,老师的心胸没有那么狭隘,如果需要老师配合,就告知为师。”
“我也一样,需要我做什么,信儿你尽管开口。”一旁的陆庭江也目光闪亮的说道。
“信儿明白!”罗信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略微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老师,孙知府喜好什么?”
陆庭芳便皱起了眉头:“你要给他送礼?”
“总不能够空手。”罗信苦笑道:“我又不能够送他什么重礼,如果知道他的喜好,便可以斟酌一下。”
“呵呵……”陆庭芳便冷笑道:“他喜欢的都是重礼。”
罗信的脸色便是一僵,一旁的陆庭江突然开口道:“也不全是,我知道他好酒,而且因为我们北方寒冷,他喜欢烈酒。不过大明也没有什么好的烈酒,他尝尝感叹喝不到更好的烈酒。”
罗信的眼睛就是一亮道:“让我想想办法。”
陆庭芳便笑道:“你就想送孙继先两坛烈酒?”
“还需要两坛啊?一坛不行吗?”罗信便抓了抓脑袋道。
“你这个臭小子!”陆庭芳便含笑指着罗信道:“为师也喜欢喝烈酒,如果你能够弄到什么烈酒,也给为师送几坛过来。”
“是!”
透过窗户望着离去的罗信的背阴,陆庭芳微微皱起了眉头,此时陆庭江已经站在了陆庭芳的身旁,低声道:
“大哥,你就这么信任信儿?”
“你呢?你是否信任信儿?”陆庭芳没有转头,目光依旧望着罗信的背影。
陆庭江的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最后却是一咬牙道:“我愿意赌一把。”
陆庭芳的嘴角便浮现出一丝笑容道:“这证明在你的心中相信信儿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那大哥呢?”
“我相信信儿!”陆庭芳神色坚定地说道:“只是我担心信儿,他小小的年纪,肩膀上担负的重量太大了。”
罗信先是回到了县城内的宅子,找到了梁大柱,递给梁大柱一锭一两重的金子道:
“你明日给我买一车酒送到上林村的庄子里。”
梁大柱便抓了抓脑袋道:“公子,如今粮荒刚过,县城里几乎没有酒水可卖,酒楼的一些酒水都是从晋阳府买来的。”
“那就去晋阳府买。”
“是,公子。”梁大柱赶紧点头道:“公子对酒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不要好酒,普通的酒就行。还有给我买五个普通的大酒坛子,十个上好的小坛子。嗯,就是装酒那种最小的坛子,一定要质量和外观都最好的。”
“是,公子,大柱明日一早就动身。”
“嗯!”
罗信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在桌子上铺平纸,然后一边微微皱着眉头细细思量,一边细细研磨。随后提笔蘸墨,在纸张上画着一些图。停停画画,废弃了不少的纸张,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才放下了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见到天光还亮,便又卷起图纸匆匆而去。
他径直来到了曾经给他和大哥打关刀的那家铁匠铺,那个铁剑一看到罗信,便笑着迎了上来。
“公子,又来打关刀?”
“不是!”罗信摇头道:“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打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