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是要会上林村了?”罗青兴奋地问道。
“嗯!”罗青点头道:“昨日父亲已经会村里看过来,家里没有什么损坏,这就要过年了,还要祭祖,所以自然要回去。”
兄弟三人说说笑笑,便回到了家里。罗青和罗胜自然要先去见爷爷和各自的父母,而罗信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了当初写下来的防止瘟疫的两页纸揣到了怀里,再次出门,向着县衙走去。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县衙,也没有人拦他,如今罗信进县衙就像走平地一般,根本不需要通报。打听了一下,周知县公务繁忙,罗信便直接去找周玉。周玉倒是老老实实地留在书房内温书,对于他来说距离乡试的时间也不多了,前些日子又沉不下心来读书,此时流寇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也开始沉下心来读书。
兄弟两个坐下,周玉给罗信倒了一杯茶道:“可是要会上林村了?”
“嗯!”罗信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那两页纸放在了周玉的面前道:“一场流寇不仅仅是城外,就是城内也死了不少人。虽然如今还是冬季,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防瘟疫的发生。”
“是啊!”周玉叹息了一声道:“父亲这几日就是头疼这件事情,父亲对防止瘟疫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每日都在和同僚商议此事。原本父亲成功的将武斗争水转变成文斗争水,这就是一个功绩,随后我们阳林县和阳曲县的文斗有赢了,这便是父亲的教化之功,刚刚又守住了城,这更是大功一件。只要不发生瘟疫,父亲应该很快得到升迁。但是如果发生了瘟疫,以前的功劳便都会被抹杀。这是什么?”
周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罗信放在桌子上的两页纸,罗信便道:
“这是我写的关于防止瘟疫的条陈,拿给义父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什么?”
周玉闻听神色一愣,继而低头飞快地读了起来,罗信在那两页纸上写的很详细,每一个条陈下面就陈述了理由。比如集中火化尸体的理由,洒石灰的理由,灭鼠的理由等等。
周玉很快就将两页纸看完,抬头激动地望着罗信道:“信弟,这一切都是真的?”
罗信便含笑道:“我怎么会拿此事开玩笑?”
“不是!”周玉急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些能够防止瘟疫的发生?”
罗信便得意地一挑眉毛道:“你知道我看的杂书比较多。而且这些条陈不是一定能够防止瘟疫的发生,只是能够降低发生的程度。”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等着,我立刻去找父亲。”
周玉起身急匆匆而去,罗信便起身在书架上浏览了起来,看到书架上有严嵩和徐阶写的文章,便抽出一本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再说那周玉一溜小跑来到了大堂外,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便听到父亲的声音有些焦躁地传了出来。
“进来。”
周玉便推开了门,望着坐在里面的周知县道:“父亲,孩儿找您有事。”
第二百零九章 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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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玉便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吩咐属下继续商讨防止瘟疫的事情,举步向着大堂外走来。
“何事?”周知县的神色有着一丝不悦。
周玉抬手将大门关上,然后轻声道:“父亲,这边。”
周知县狐疑地跟着周玉走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周玉将手中的两页纸递给了周庭玉道:
“父亲,您看。”
周庭玉接过那两页纸一边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随后他便没有了声音,目光迅速地从纸上扫过,然后翻开第一张去看第二张。待看完之后抬头道:
“信儿在哪里?”
周玉的神色就是一愣:“父亲,您怎么知道这是信弟写的?”
“废话,信儿的笔迹我会认不出来?赶紧带我去见信儿。”
“在我书房!”
罗信正在书房内看着徐阶的文章,眉飞色舞,恨不得拍案叫绝。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匆匆地脚步声。
“砰!”
门被大力地推开,吓了正在沉醉在文章之中的罗信一跳,抬头看,却是周庭玉满脸激动地冲了进来。
“啪!”将那两页纸拍在了罗信的身前桌子上,瞪着罗信道:“信儿,这些条陈都是你写的?”
“是!”
“这些都是真的?”
“真倒是真!”罗信笑着站了起来,一边为周庭玉倒茶一边道:“义父,别急,先喝杯水。”
周知县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便坐了下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向了罗信。罗信便道:
“这些条陈有用,但是却不一定能够防止瘟疫的发生,只能够降低瘟疫发生的程度。”
“能有几成?”周庭玉期待地望着罗信。
罗信思索了一下道:“如果能够完全按照这些条陈上写的去做,应该有着非常大的可能防止瘟疫的发生,毕竟现在还是冬季。特别是第五条,一定要让百姓喝烧开的水,这一点我们监视不到,只能够通过宣传,告知不喝开水很可能就会染上瘟疫。还有,不要捡死尸身上的衣服穿,那些衣服一定要烧毁。勒令百姓洗澡,将现在身上的衣服都用开水煮一遍。这些条陈是有用,但是想要完全执行下去,却并不容易。”
周庭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罗信说的不错。必须逐家逐户的检查,这是一个繁重的工作。但是再繁重,这件事情也必须去做。想清楚了一切,周知县立刻站了起来道:
“信儿,你在这里坐着,我先去将事情安排下去,然后回来我们再详谈。”
“义父!”罗信站起来道:“这些条陈就不要说出是我写的,就说是义父您想出来的。”
周庭玉神色就是一沉道:“义父是那种贪他人之功的人吗?”
“不是!义父您误会了我的意思。”罗信忙道:“信儿在科考之前并不想出名。”
“为什么?”周玉不解地望着罗信。
罗信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想被严党过早地注意到我。”
周庭玉沉吟了一下道:“你可是害怕因为陆翁的原因使严党阻挠你科考?”
“是!”
“信儿你想差了!”周庭玉再次坐下道:“正是因为你的老师是陆翁,你才更应该出名,只有出名了,才会令严党忌惮于你,不敢在科考上为难于你。而且我觉得信儿你多虑了,严党不会在科考上冒那个风险的,科考是圣上的禁脔,一旦事发,谁也保不了严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