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吃饭了。”
便见到母亲端着一碗稀粥和一碟萝卜咸菜放在了窗台上,然后便开始向着厅堂内摆着碗筷。不一会儿大伯一家,小婶和父亲,哥哥便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坐到了桌子吃了起来。已经分家了,自然不能够在一个炤上吃饭,大家又帮了半天忙,自然要请客吃饭。罗信在窗台边端着碗喝着稀粥,便看到小叔从屋子里出来,钻进了爷爷的房间,想必是叔叔觉得爷爷的饭更好吃,或者没有帮忙不好意思过来吃吧。
吃完饭,大家又去收拾房子。母亲一边给罗信熬药,一边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收拾了起来,待熬好药之后,端着药坐在了床上道:
“信儿,过来吃药了。”
罗信转过来,看到了母亲头发散乱,上面还有着一层灰尘,应该是收拾屋子洒落下来的,脸色苍白,目光中还有着一丝惊惧。短短的几天,小儿子差点儿在河里淹死,大儿子差点儿被废去一臂,可以想象她心中受到的惊吓。
见到罗信默默地看着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罗信的额头,罗氏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悦,声音中带着激动的颤音:
“信儿的身体终于大好了,如果你去了,让娘怎么活?”
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看到她哭,罗信的心也酸酸的。想要开口安慰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罗氏舀了一匙汤药,先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又用嘴唇碰了碰试试温度,然后才小心地送到了罗信的嘴边,罗信便张开口吞下,口中和心中便一片苦涩。
罗氏一边喂着罗信,一边低声地抱怨着:“你掉到了河里,你爷爷奶奶也只来看了你一次,你哥哥还没有偷学到什么,就要被废去一臂,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嫁给了你爹这个没本事的窝囊废。在这个家里,你爹爹活干的最多,却最不当意,拖累着我们母子也没有好日子过,呜呜呜……”
罗氏又低声哭泣了起来,罗信心中就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道:
“娘,这和爹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罗氏气道:“不过分家也好,娘就可以腚坐锅台手把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到时候娘养几只母鸡,我们家也一个月吃上一次炒鸡蛋。”
罗信汗颜,他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天,从来没有想到母亲的追求是如此的……伟大。
罗氏没有注意罗信的神色,还犹自陶醉般地说道:“信儿啊,如果一个月能够吃上一次炒鸡蛋,和皇上的生活也差不多了,我估计皇上天天吃炒鸡蛋。”
罗信不由翻了一个白眼暗道:“皇上的伙食就那么差?”
罗氏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将一碗药给罗信喂完,叮嘱罗信好好休息将养身子,便又匆匆地离开去收拾房子。
第二天。
罗信一家就搬到了新家。出门的时候爷爷奶奶根本就没有出来,倒是大伯和小叔两家出门相送,难得是小叔也从屋子里出来,只是脸上带着那个时代书生共有的倨傲。
进了新家,罗信便四下打量,有着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里还有一个桃树,深冬时节,树枝上光秃秃的,推开房门便是厨房,同时也是饭厅,左右东西两厢,父母住在东厢房,西厢房便是罗信和罗青兄弟两个的房间。
冬日没有农活,罗信的身体还没有好,按照母亲的要求躺在了烧得热乎乎的炕上,房间的隔音真是不好,东厢房内父母的谈话被罗信听得清清楚楚。
“他爹,修缮房子,再加上请客吃饭,就用去了半两银子,如今家里只剩下了一两银子和半贯铜钱,三亩水田根本不够家用。以后我们家怎么过?”
没有听到老爹的声音。随后响起了老妈抽泣的声音。
“爹爹他也太过狠心,不就是看了一眼吗?就把我们赶出家门。”
“这也不能够怪爹!”老爹闷闷地说道。
“不怪爹,那就怪你。”
“这又碍我什么事儿了?”
“怎么就不碍了?大哥是长子,将来要传承家业,爹爹自然看重他。小叔是小儿子,娘自然心疼他,把他当做心头肉。只有你上不接天下不挨地,半上不下,爹不亲娘不疼,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老二!”
听到老娘管老爹叫老二,罗信便想笑。从炕上爬了起来,趴到窗台上,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向着院子里面望去,便见到大哥正手中拿着一杆枪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风,罗信便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大哥还真是心大,完全忘记了前天差点儿被废去一臂,有点儿空闲就练枪,还真是个武痴。
冬日的冷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罗信打了一个哆嗦,将窗缝合上,抱着被靠在墙上,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大明是文人的天下,我要读书!”
可是……钱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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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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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声父亲重重地叹息道:“我闲暇时间去山里打猎,凭着我一身本事,断不会饿到你们母子。”
“打猎!”
罗信的眼睛就是一亮,不知道捕些鸟儿会不会卖钱?如果能够卖钱,说不定能够将一年的学费凑出来。
父母屋子里面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渐渐不可闻。罗信躺了几天了,觉得身子骨都躺得散架了,便穿上了冬衣,下地穿上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吸进心肺之间,精神就是一振。抬头向着天空望去,冬日的天空竟然没有一丝云彩,一片蓝得纯粹,这让经历了前世那污浊空气的罗信望着蓝蓝的天空有一些痴。
“呼呼呼……”
耳边响起了罗青舞动大枪的破空之声,罗信注目看去,便见到一杆大枪在罗青的手中舞动起来如同一根灯草,心中不由赞叹:
“大哥还真是练武的料子。”
“砰!”罗青枪势一收,大枪在地上一顿,砰然有声。回头看到了罗信便道:“小弟,你怎么跑出来了?赶紧回屋,别再受了风寒。”
“没事!”罗信摇了摇头道:“在屋子里闷了几天,出来透透气。”
“还是回屋吧!”
罗青把大枪往墙根一靠,便双手推着罗信。罗信的身子还有些虚,哪里经得起罗青这么一推,便只好顺势回到了屋子里,罗青帮着罗信脱去了外衣,又将罗信抱到了炕上,将被盖在了罗信的身上,这才自己脱去了外衣,爬上炕默默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谢谢小弟!”
罗信自然是知道罗青是为了前天在爷爷面前为他求情道谢,便温和笑道:
“大哥,我们是兄弟。”
罗青的眼睛就是一红,但是口拙的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便伸出手抓住罗信的手使劲儿地握着。罗信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道:
“大哥,你握痛我了。”
罗青便急忙松开了手,脸涨得通红:“小弟,大哥不是有意的。”
“没事!”罗信温和地笑着,沉思了一会儿道:“大哥,你真的想要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