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竟然允许裕王与他共乘一车!
几乎瞬间,大家的心中便都有了决定,望向裕王的目光变得火热。
今天的裕王也是精神也是十足,昂首挺胸,倒是有了几分储君的风采。脸上一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扶着嘉靖帝从步辇上下来。嘉靖帝给人的感觉,已经是风烛残年了,行走之间,已经有着微微颤抖。
但是今天嘉靖帝的精神头却是很好,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被裕王扶着进入到正殿之中,在正中位置上坐下。便乐呵呵地说道:
“朕的孙子呢?快抱来给朕看看。”
裕王满脸笑容道:“儿臣这就去把孩子抱过来。”
“嗯!”
嘉靖帝轻轻点头,裕王便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李妃盛装而入,大礼参拜。
“起来!”嘉靖帝含笑道:“快把孩子抱过来。”
裕王朝着李妃轻轻点头,李妃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抱着孩子走到嘉靖帝的跟前,将孩子交给了黄锦,然后又跪在了地上。
黄锦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脸上笑得像一朵菊花。
“陛下,您瞧,这小祖宗长得可真有福相,这精神头真让人喜欢。”
嘉靖帝目光望向了孩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道:“快抱过来给朕看看。”
黄锦便急忙将孩子抱到了嘉靖帝的面前,让孩子的正面朝向了嘉靖帝。
实际上,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没啥好看的。但是人都是如此,都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好看,那嘉靖帝的目光落在了孩子的脸上,更是觉得孩子和自己很像。那孩子也不怕人,见到嘉靖帝伸出双臂来抱他,还咯咯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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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大势所趋
这稚嫩的笑声令嘉靖帝那颗苍老的心都融化了,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将孩子接过来道:
“让爷爷抱抱!”
嘉靖帝将孩子抱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却很是僵硬,但是那脸上的笑容却是慈祥亲切,也许是血缘关系,那孩子也不怕嘉靖帝,竟然伸出小手去抓嘉靖帝的胡子。
裕王紧张地看着嘉靖帝的神色,生怕孩子抓痛了嘉靖帝的胡子,让嘉靖帝讨厌这个孩子。
嘉靖帝可不是一个好脾气,而且在裕王的记忆里,似乎也不喜欢孩子,从他记事的时候起,他似乎就没有感觉到嘉靖帝对他喜欢过,没有记得嘉靖帝抱过他。所以,此时他的心情不仅是紧张,甚至是恐惧。
但是,在他紧张的视野中,嘉靖帝不仅没有不高兴,仿佛……似乎还很享受孩子的小手抓着他胡子的感觉,满脸的笑容,将孩子抱在怀里,望着裕王道:
“孩子的名字朕已经想好了!”说到这里,偏过头对黄锦道:“给载垕看看。”
黄锦便取出一张黄纸,来到裕王跟前,躬身递给了裕王道:“殿下请过目。”
裕王双手接过了那张黄纸,打开后,轻声念道:“朱翊钧”。
“这个名字,朕花了几天的时间,推衍出来的。将来一定无病无灾,福气无边!”
此时众大臣都站在大殿门外,罗信听到朱翊钧这三个字,心中就是一阵激动。朱翊钧便是历史上的万历皇帝,既然朱翊钧这个名字出现了,便证明历史的方向并没有大的改变,最起码朱翊钧就是万历皇帝没有变,如此裕王自然也就是皇帝。景王没戏了。心中一颗大石放下。
而裕王和罗信想的完全不同。罗信非常重视这个名字,而裕王却根本不在意什么名字,他在意的是嘉靖帝对待自己这个儿子的态度。如今见到嘉靖帝高兴而慈祥的模样,裕王的心中欣喜欲狂,使劲儿地安奈住心中的激动。
嘉靖帝毕竟风烛残年了,逗弄了一会儿皇孙,脸上的神色便有些疲惫。黄锦小声道:
“陛下,将世子爷交给奴才吧。”
嘉靖帝用手指摸了摸孩子粉嫩的脸蛋,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了黄锦。黄锦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过来,交给了李妃。嘉靖帝满意地望着李妃道:
“你是我朱家的功臣,朕要重重赏你。你为天家的儿媳,荣华富贵在身,无须再赏,朕就赏赐你的娘家吧,封你父亲为伯爵吧。”
李妃立刻跪下磕头道:“臣妾代父亲叩谢父皇天恩。”
嘉靖帝慈祥地笑道:“不需多礼,替朕将皇孙带好,那便是对朕最大的谢恩。”
带宫女将李妃扶起,嘉靖帝望着站在大殿门外的百官道:
“时候也不早了,开宴吧。”
“恭贺陛下,恭贺殿下!”大门外的百官齐声道贺。
而这个时候,整个裕王府的人开始动了起来,宫人门穿梭在王府内,在正殿,偏殿和配殿中,一桌桌摆上了丰盛的佳肴。
整个裕王府内,一时之间欢声笑语。
但是,虽然人人脸上都有笑容,却并非每个人的心中都高兴。
那些支持裕王的人,自然是从心底往外的笑。从今天的态势来看,裕王基本上就是储君了,他们的斗争胜利了。
那些中间派,心中也高兴,终于确定了目标,可以倒过去了。
但是……
那些之前支持景王的官员,心情就不好了。即便是将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
实在是没有心情啊!
徐阶坐在那里,聆听着正殿之内嘉靖帝和裕王的笑声,心如刀割。
而此时坐在正殿之内的景王,那心便如同碎了一般,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却怎么看都像是哭一般。
宴席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嘉靖帝先起驾回宫,然后百官纷纷散去。徐阶和袁炜凑在一起,一边神色严肃地说着什么,一边向着轿子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景王走了过来。
“袁师,徐师。”
“见过殿下。”徐阶和袁炜向景王施礼。
“我还有希望吗?”景王淡淡地说道,但是徐阶和袁炜都从他那淡淡地语气中听到了怒火。
徐阶看了景王一眼,心中叹息了一声,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烦躁。对景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