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曲县开始解题的时候,那些州府和外县的读书人可就忙乎起来了,纷纷地解题,然后抢在阳曲县前喊出他们已经解出来了,然后就是朝着阳曲县一片嘘声。在这种压力之下,阳曲县的读书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水准,解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有一道题没有在限定的时间内解出来,输掉了第一场。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文先生当即宣布第二场明日开始。知府和一些在阳林县观看台上的官员和名流被周知县请回了阳林县,而在阳曲县观看台上的人则是被请回了阳曲县。周围的人也慢慢散去。
阳林县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一边谈论着一边张扬地大笑着,而阳林县的人则是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江上的画舫内,黛儿又是蹦又是跳,一张小脸兴奋的通红,咋呼着两只小手喊道:
“我就知道小哥哥厉害!我就知道小哥哥厉害!”
娟儿独自站在画舫的一脚,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她竟然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是九分恼怒,一分欣喜。
“我为什么会有一分欣喜,难道我还喜欢他?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穷小子,土包子!我绝对不会喜欢他。我要让他对我羞辱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罗信和一众书生告辞,他告辞的不仅仅是阳林县的书生,还有州府和外县的书生。罗信今日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谁都能够看出来,以罗信今日的表现,待他下场科考的时候,不可能落榜。就以今日的表现,县试的案首是跑不了了,周知县就是作为回报也会给罗信一个案首。
这样的人物自然要结交!
摆脱了众人,罗信一家,还有罗恒一家各自赶着牛车跟着张洵一家走,他们今夜将留宿在张洵家在县城的住处。周玉没有跟着来,他还要回去帮助周知县接待那些官员和名流。原本他还想着让张洵和罗信也跟着去,最起码能够和那些官员和名流接触一下,但是却被罗信拒绝了。
他不认为上赶着去接触那些官员和名流有什么好,现在就是去了也是端茶倒水,聆听教导的份儿。一个善于养望的人不是自己去主动接触他人,而是让他人主动来接触你。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待遇和性质!
见到罗信不去,张洵自然也不会去。周玉也没有勉强,便和罗信,张洵告辞。罗信他们便乘坐着两辆牛车和一辆骡马车向着张洵家行去。
罗信家的马车上做的人最多。
罗恒的辈分最高,自然坐在了这里,张树,林昌和罗智的秀才身份也自然坐在这里。张洵和罗信自然不会坐在别的地方,如此一辆牛车上就坐了六个人。
罗平作为罗信的父亲自然也要坐在这里,如此就有了七个人,一辆牛车上便觉得挤了一些。罗恒便将不悦的目光望向了罗氏。目光中带着责怪。
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不懂事,这里都是有辈分有身份的人,你不知道坐到别的车上去吗?没有看到罗野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吗?
罗氏便要起身下牛车,却被罗信一把握住了手,以罗信的手劲,罗氏根本就移动不了,不由焦急地望向了罗信。
但是,罗信却是神色平静地望着自己的爷爷。双眸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个坚决的意思。
“这是我母亲,我的荣耀就是我娘的骄傲!”
儒雅的气质中散发着锐利的锋芒,竟然让罗恒在自己这个孙子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信心,只是做惯了一家之主的罗恒心中觉得憋得慌。就是已经成为秀才身的罗智也没有这样目光平静地望过他。
张树看出来这种僵持,急忙开口对罗恒道:“老叔,这次您罗家可是光宗耀祖啊!”
罗恒的脸色就是一缓,不再去看罗信和罗氏,脸色缓缓地现出了笑容,朝着林昌拱手道:
“这都是林夫子教导的好!”
罗信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和爷爷僵持他的心中也有压力。罗氏的眼睛便是一红,握着自己儿子的手更紧。
罗智看了罗信一眼,却是背着众人偷偷地向着罗信竖起了个大拇指,然后又迅速地正襟危坐。这让罗信差点儿失声笑出来。
“这小叔也太没大没小了!这个性子……”罗信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就算他将来考中进士,进入官场,恐怕会被吃的连渣都剩不下。说不定为家族招祸。”
再想起之前小叔信口开河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心中对小叔倒是不是那么憎恨了,反倒是多了一份无奈,多了一份忌惮。
他忌惮的不是小叔将来对他不利,而是忌惮小叔的性子将来把祸患引到他的身上。以他的性子,在罗信看来就是有些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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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罗青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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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来罗信的官越做越大,小叔恐怕会在外面依仗罗信的身份招摇,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到那个时候,以大明这个时代的宗族思想,爷爷和奶奶一定会让自己帮忙,小婶也会哭求。就是老爹和老妈恐怕也会让自己帮忙。罗信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暗道:
“看在老爹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恨他对我的伤害,但是却要彻底疏离小叔。最好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冷意,让他不敢乱用自己的名声。”
所以,罗信便对小叔的举动宛如不见,低垂着眼帘木着一张脸。罗智斜着眼看了一眼罗信,见到罗信的表情,心中便有感觉。心中也生起了起来,而且一旦生气,心中对罗信的印象也差了起来。
“哼,还真以为自己的神童了?不过是懂了一些算学。正宗的科考又不考算学。”
想到这里,罗智便再也忍不住道:“信儿,今日你不过是碰巧解出了几道算学,不要骄傲自满。要知道科考考的可是经义策论,你没有下过场,不知道科考的艰难。别到时候顶着一个神童的名号,反而落榜了。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耻辱,而是整个罗家都成了一个笑话。”
牛车上的人俱是一愣,不解地望向了罗智,就连罗恒都不明白罗智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番话?就算你为自己的侄子着想,这样的话也要等着回去单独说。
更何况……
罗智的话很不好听,完全不像是善意的。
罗氏愤怒地等着罗智,就是一向憨厚的罗平脸上都变得十分难看。罗信却是淡淡地看了罗智一眼,平静地说道:
“这就不劳小叔操心了!”
声音很淡,语气很冷,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罗智的脸就是一红,刚想开口训斥,便听到罗信的声音又淡淡地响起:
“小叔有那个精力,还是想想明天的第二场吧。那可不是算学,正是您发挥能力的机会。”
张树和林昌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人可都是知道当初关于罗信品德的谣言就是从罗智的口中传出,而刚才罗智对罗信又没有好言语,两个人便都对罗智有了看法,干脆垂下了眼皮,连搭个话都不搭。罗恒看到小儿子憋气的样子,便不由将目光望向了罗信,目光便冷了下来,刚想要训斥,便见到罗信抬起手揉着肩膀道:
“娘,我肩膀痛,已经有两年了,还是不时地痛。”
罗恒的神色就是一滞,那罗信揉的地方正是当初他听到村里谣言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罗信一棍的地方。气势便不由一馁,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歉意,口中的训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发生在这个牛车上的事情,其它车上的人并不知道。周围行人很多,嘈嘈嚷嚷,根本就听不到罗信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