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标是开拓尽可多的海外商路!”
作为商会会长,梁赞不止一次的对股东们此说道,凭借着巨额的海外利润以及贸易垄断,现在的清河商会正在一天天的膨胀起来。
十五钱!
这清河商会创始的原因。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微乎其微的一个原因。但正是这是不起眼的15钱开始了这一切。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置身于商会的会长室之中,在感叹着世事的无常之时,朱明忠静静的听取着梁赞的报告,
或许,梁赞是商会的会长,但他才是商会最大的股东。清河商会并不是官办企业,他的股东都是私人,最初的绝大多数股本,都是由他个人提供。
淡化商会的官府色彩,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问题,只有通过淡化其中的官府色彩才能够让他们获得更好的发展,这是欧洲各国发展殖民公司的一个“先进经验”。
之所以被视为“先进经验”,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商人更加贪婪。他们更渴望着财富,对于财富的渴求会死的,他们不断地向外开拓,不断的扩大殖民事业,从而谋求尽可能多的利益。
当然,之所以这么做,朱明忠也有他的私心,在他看来,这家企业是他自己的,无论未来如何发展,无论未来他身处任何位置,都不会因为其他因素而影响到这家“私营企业”。
“相比于安南,交趾等地暹罗产米甚多,缘于其优越的地理环境,一条湄公河贯穿于整个暹罗境内,为该国的稻谷种植提供丰富的水资源。根据商会的商船于暹罗所测量“该国米用内地斗量,每石价值二三钱”,而内地即使丰年也要一两一二钱,遇有旱涝灾,更是高涨至一两五六钱,甚至更多。正因为稻谷得来容易,暹罗米价与别国相比远为低廉。”
现在作为商会会长的梁赞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的隐居于家中,或许现在清河商会于清河并不显其名,不过他相信,最多再过几年,清河商会就会成为举国上下所瞩目的商会,究其原因倒也无它,正是因为商会对贸易的垄断。
作为商人,他同样也是贪婪的,可以说这是商人最起码的一个特性。他并不满足于眼下对日本、朝鲜贸易的垄断,他还希望进一步开拓海外的贸易事业,还希望进一步拓展南方的航路,当然更重要的是得到贸易特许权。
或许过去,他并不知道贸易特许权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通过贸易特许权。商会已经获得了相当丰富的利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贸易特许权。以获得更为丰厚的利益。
“经过我们的计算,若是载重500,吨。对,是500吨的纵帆船运输暹罗大米,载米到达海州或清河时,以每石六钱售予官府的话,亦可保证商会的利润,而官府可以每石一两售予米商或者充当饷米,凭借米利,可获利不下数十万两。”
既便是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是梁赞仍然不适应“吨”这个计量单位,这是一个全新的度量单位。
几个月前,为了便于计算,经略不仅要求使用西洋数字作为帐本记录,同时还推出了新的计量单位吨,每吨等于2000斤,比担大20倍。更适合大规模的贸易计算,不过一时间,这个新的单位总需要慢慢的适应。更何况这还是经略所发明的,无论能不能适应,最终总归还是要适应它。
不过对于从事贸易的他来说,那同样也能够体会到这种新单位所带来的使用上的方便。
在梁赞提及大米贸易时,朱明忠只是偶尔的点点头,更多的时候,他会把目标投向这个房间。这里曾是山西会馆,在山西商人逃出清河后,会馆被官府查没,交给了清河商会使用,成为了现在清河商会的总部,而是清河商会并没有给官府哪怕一两银子。。
可以说,从清河商会创办的那天起,官府一直就给予他们大量的扶持,甚至对于他们的扶持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而扶持的结果呢?
现在清河商会已经发展了起来,拥有四十六艘商船,它在海上的航线正在不断的拓展,而且几乎每天,都会有一艘新海船投入使用,最多到明年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与“海上五商号”规模不相上下的大型商会,而且相比于郑成功的商会,作为贸易局的伙伴,他们可以获得更为廉价的商品。
相比于郑成功的陆海五大商号掌柜和主持人,相比于他们满足于对日本的贸易所带来的巨额利润。梁赞的目光无疑更为深远,他甚至把目光投向了南洋,投向了暹罗,甚至就连最普通不过的大米,也进入他的视线之中,而不仅仅只是诸如香料,锡,木材等一些传统商品。
通过进口大米获取利润,这是试图将贸易常态化的一种表现,毕竟,仅仅只是依靠铜条、生丝等贸易,并不能将贸易路线长久的维持下去。甚至就是现在,他们也会从日本、朝鲜进口大米,以确保商会的利润。
“现在,我们对日本的贸易是什么情况?”
对于梁赞主动提及的大米贸易,朱明忠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回经略,日本所需要的商品种类极多,而以日本所不能出产的商品为例,湖丝每担于海州出海时,贸易局给价为108元,而在长崎的售价为200230两,获利约为一倍,而绸缎的价格更高,每匹素绢值银2两,花绢值银三四两,大红绢风更高达七八两,且长度每匹不满三丈,不过因为价格昂贵,非寻常百姓所能用和起”
接着梁赞又提到了包括白糖、红糖以及铁、蜡以及水银等各种商品的出口,在他一一汇报着这些商品的利润时,朱明忠的心里基本有了一个低,与人所说的“通海之利可得百倍”的夸张不同,驶往日本的商船单趟利润扣除开支后只有80,这一利润甚至少于欧洲商船往返于中国于欧洲之间所获得的利润,当然这并不包括从日本采购的铜条、银条等获得的利润,只不过返程时,获得的利润是有限的,毕竟这大抵上都的官办。至多也就是一倍的利润。
“现在对日本贸易,最大的问题是竞争激烈,根据我们通过日本方面获得的情报显示,去年入港的中国商船为六十一艘,其中五十六艘皆为国姓爷的商号所有,而这些船上装有生丝不下二十万斤,至于荷兰船亦也有十七艘,虽说其船少,但是荷兰船载重量大,所装生丝亦不下二十万斤”
对于海上贸易的竞争,朱明忠自然不觉得的意外,有生意就有竞争,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更何况,江北还是后进者,想要获得市场,自然需要经过一些竞争。
“荷兰人?二十万斤生丝,不就是二十万两吗?这肯定不行,不能让他们拿着咱们的生丝去赚咱们的银子,国姓爷那边的市场咱们不能挤,要想办法控制荷兰人,这银子国姓爷可以赚,咱们可以赚,但是荷兰人不行!”
作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从中对日本贸易中获取大量利润的现实,并不出乎朱明忠的意料,不过,他并不准备同荷兰人去分享市场。毕竟,日本市场的竞争直接关系到他与南京的关系,毕竟,郑成功同样也需要通海贸易获得的利润去维持他的几十万大军。
第259章 私掠(第一更,求月票)
通海裕国!
基于后世的资料,郑成功之所以选择它,除了家庭的影响之外,更重要的是失去大陆的粮税之后,可以说海外贸易是他唯一能依赖的饷税来源。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他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正是凭借着通过每年对日本的海外贸易中所得到的上百万两银利。
对于郑成功来说,通海裕国不仅仅只是贸易的问题,是关系到其大军能否维持的问题,即便是在夺得江南省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放弃海外贸易,甚至因为军队数量的增加,他还必须要进一步扩大对外贸易。
钱!
是一切事业的基础!
海外贸易对于郑成功来说可以说极端重要,而对于江北未尝不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江北想要避免与南京发生冲突,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荷兰人挤出去,至于葡萄牙人,他们早就被荷兰人赶出了日本。
而荷兰人是如何把葡萄牙人赶出的日本?当然是通过军事手段。
“经略,您的意思是?”
经略的话让梁赞有些诧异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太确定的味道。
“私掠船!”
迎着梁赞的目光,朱明忠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三个字。
“私掠就是指由官府颁发私掠许可证,任何一艘获得许可证的船只,都可以在基隆以北劫掠荷兰船只,只要他们不劫掠江北以及郑家的船,并且按规定将一定比例的战利品交给官府,就可以获得江北的庇护!”
“经略,这岂不是与海盗为伍?”
诧异的话语从梁赞的口中道出时,朱明忠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与质疑,谁都知道这所谓的“私掠许可证”其实就是海盗的合法身份证明。作为商人的梁赞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许可证存在。
“不是海盗,而是借助民间的力量,去削弱对方的力量,从而达到垄断贸易的目标,如此一来,我们对日本的贸易份额就会增加,而且因为私掠证的关系,会有很多武装商船在私掠中得到锻炼,进而成长为海军的助力,在未来的海战中,官府可以随时征召他们,而且只要他们不劫掠本国的商船,他们抢夺的物资在交纳税收后,都可以在江北的各个港口出售,港口有专门收购的商人,而这些特许商人,也可以以相对廉价的价格收购物资,如此一来,官府的收入也会有所增加”
其实就是坐地分赃。
当然,对于任何儒家信徒来说,这委实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朱明忠并不是儒学信徒,尽管表面上他推崇以“实学”为核心的新学去改造儒学,废弃程朱理学,但是影响着他的决定和行为的仍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实用学,从来都是只看重结果而不看重手段,甚至可以说不择手段。
“可,经略,若是因此与荷兰人发生冲突怎么办?”
“冲突?”
朱明忠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笑着说道。
“与荷兰人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与日本的贸易、还有台湾,我们与荷兰人之间的和平,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尽管明知道,现在不适合树立敌人,但是朱明忠同样也很清楚与荷兰人之间的平衡是无法持久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