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凄冷的嗓音回复之后,手上结出三个手印,在快速的变动之中,空气里冥冥的力量被她抽走,随即抬手一击,赫然轰出了一道巨大的手掌印,甚至在推动的过程中还在吸收天地之间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巨大。
然而这巨大的掌印堪堪来到易经面前五米之处,随后就被虚空中生出的排斥力量阻挡,随后消散于无形,就好像之前那声势浩大的一击,完全就是在闹着玩一样。
但唯有真正发出这一掌,甚至是面对过这一掌的人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闹着玩,而是无痕剑意将那掌印给抵消掉了而已,在五米之内的有效范围里,瞬间将之拆解破坏。
而月神看到这样的场景似乎也觉得有些意外,微微闭起来的眼眸抬起,那双泛着紫色光影的眼眸只是看了易经一眼,好似要将他完全映在眼眸中一样。
随后,月神整个人都在朝着后面飘过去,整个人缓缓消失在了弥漫在天地里的紫色雾气之中。
“帝君,等候汝的挑战,届时,请汝入东宫,一晤东皇阁下。”默然的回响声音飘荡在天地周围,好似从所有的方位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清冷而又孤高,就好像真的是天上的月亮那般
。回响的声音终究有消散的时候,待到紫色的雾气褪去,一切就都回到了之前的场景中,也就是密林内。
敌人虽退,但是易经心里的震撼却犹然未曾退去,东皇,月神,帝君....这些可都是记载在神话传说之中的人物,而现在居然有人以这些神话的人物名字为名,这个时代里还有如此猖狂的一群人?
不,或许换一种角度来说,在目睹了千年之前的封神之战以后,目睹了纣王怒斥天和神族,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这样解读,所谓的东皇,月神还有帝君,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神族的人!
而当自己解开了苍龙七宿的秘密,拿到了苍龙七宿以后,其实自己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所以才会在现在出现来寻自己的麻烦。
苍龙七宿,难道是这些神族布下的暗子?用来操纵人世间变化,操纵大势走向的计谋?
这般来的莫名,在和自己交手两招之后退的莫名,确实让易经发散了脑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过想得多,疑问也就越多,本身并非这个时代的他,对于某些秘闻是一概不知的。
而距离商周那个时代,也早就过去了千年之久,就算有什么疑问,也根本无从寻找。
“别想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是秦国的人。”凝重的话语自身边传来,易经转过头看着走来的韩非,他那脸上严肃的表情,看起来还挺唬人:“而且是力挺秦国的诸子百家之一,阴阳家的人。”
“观她唤自己月神就可以发现,她是阴阳家护法之中的月神职,与另一位东君并称阴阳家两大护法,侍奉于东皇太一,整个阴阳家里,也就她们位于东皇之下。”
“阴阳家...诸子百家里有这一家?”
“那是自道家分离出去的一脉,道家讲究道和天人,万物自由其道,领会或是悟通,将己身揉入天地之间得道。而阴阳家的这一脉却提出了不同的说法,那就是将道掌控在手中,让其有迹可循,让其为己所用。在派系不合之下,这一脉干脆分离了道家,自称阴阳家,而现如今的阴阳家在诸子百家里也是堪称神秘的一门。”
“道家分离出去的...”那也就是说并非是如同猜测之中的神族之人,可是这样的一群人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尤其是当今阴阳家的最高领导人,东皇要见自己...为什么?
荀子是这样,在茫茫人海里独独找到自己要自己护卫韩非,东皇也是这样,在万千人海里独独找到自己,要与自己一会。
荀子是儒家现在仅存的圣人,也是百家里仅存的圣人,东皇乃是阴阳家的领导人,贵不可言,而这两个人偏偏都找到了自己...
“月神来找你,是因为什么?”韩非问道。
“她说,东皇要见我一面。”
“什么?!!”韩非震惊出声:“你说东皇要见你一面?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东皇,整个诸子百家里就没人见过他,甚至在百家里流传着,东皇早已学究天人,甚至可以羽化登仙的说法。这是如同家师荀子一样的传说中的人物...”
“等等,阴阳家在注意你?”
说着,韩非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易经说道:“你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阴阳家都会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没什么,这是我曾经和他们结下的恩怨了。”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苍龙七宿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易经总感觉一旦要是将苍龙七宿说给韩非听的话,他就一定会去执着于这个玩意的秘密,最后还会有很不好的下场。
虽然这种感觉来的莫名,但是他还是相信了。
等等...为什么最近总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而且还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的。
这种好像是第六感或者是直觉一样的玩意,以前就算有也不会这么频繁的出现。
仔细想想,好像是自从拿到了苍龙七宿以后,这种总是对于未来或者某个人的未来有着冥冥感受的感觉,就越来越频繁出现。
难道这种好似是趋吉避凶,预知未来一样的第六感,是苍龙七宿带来的?
易经不知道,他甚至尚且不清楚苍龙七宿是什么,只是知道这是一个流传了千年的秘宝。
仅此而已。
第147章.146章:付出
冰柱的囚笼所在之处轰然震爆,剧烈的高温夹杂着沸腾的水蒸气徐徐升起,能够触发这种规模的爆炸,必定是两者极度对立的属性之间的剧烈对撞所致。
“看来,天泽到底还是逃了。就是不知道在血衣候的手下,占了多少便宜。”感受着来自大地上传达到脚底的震动,韩非漫笑一声抬起头看着那升腾的雾气。
就只是这样看着,却能够感受到内心非同一般的平静:“波澜壮阔的水面,也终于在此刻平复了下去,将一切都掩埋在水底深处,一切,都会回归到最开始的暗处继续进行。”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明明我们能够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站在韩非的身边,易经突兀说道:“子房应该也知道,摆在韩非面前的到底是有多么大的阻碍,想要实现你的报复,你就得下定决心去做,然后...不计后果,这方面你的四哥就颇有手段。”
“优柔寡断可不是帝王之相的人该有的情绪,杀伐果断什么的,不过是最基本的选择。”说着,易经耸耸肩膀,脸上又换上了不在意的神情:“不过看你这么久了,我估计要你牺牲红莲,或者是你的兄弟什么的,你肯定下不了手。”
“你都知道了还说这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易经,韩非这才对着身后的张良说道:“子房,太子的安全可以保证吗?”
“我已经将太子送到了马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新郑,在天泽的主力都被牵扯在这里的情况下,应该没有问题。”张良拱手抱拳,如实回答。
“子房你的信心来的可有些快了,真正要取太子性命的人,不在这里。你就这样将太子送走,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说着,韩非转过身看着张良,这个未经雕琢的极品璞玉,是韩非一直在致力于栽培的对象:“天泽虽然掳走太子,但是他想要复仇,却也得处于和韩国相同的位置上,复国才是他的首要任务,他虽然掳走了太子,但却不会杀他,因为他知道一旦杀了太子,他虽然心里爽快了,但是作为一国王储的太子死了,他就一定会被韩国彻底围杀。”
“他虽然强大,但是在动了真怒的韩国面前,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左手摆放在腹部,韩非定定的说道:“你难道没发现今晚来这里的人,少了一个吗?”
“韩兄的意思是...四公子?”张良也不是什么笨人,只需要韩非稍微提点他便是能够猜测到一二,的确,如果说谁最想要太子的性命,那么当然会是四公子韩宇。
太子若死,他则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王储之位,由不得他人作别的想法。
“不过,我想四哥也不会选择在现在动手,因为他...”说着,韩非却是低着头嗤笑一声,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而张良虽然还是不解为何缘由,但是想到这事王室族内的事情,当由不得外人插手。
张家世代为相,自然是有一套为人处世的办法。他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当他不想说的时候,最好就由着他的不想说。
“卫庄兄那边怎么样了?红莲被救出来了吗?”韩非正好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却见在山道的另一边,在那轰然爆炸过后的烟雾里缓缓走出来的一队精锐士兵,当先第一人,自然就是韩国唯一的侯爵,血衣候了。
似乎感受到了韩非的目光,白亦非将视线投注了过来,当他看到张良韩非都在这里的时候,不由的露出了胜利之后藐视敌人的高傲眼神。
但是在触及到韩非身边的易经之后,那一抹高傲却是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森然的冰冷,握住血剑的手隐隐颤抖了一下,随后,才归于了平静。
他的眼神,越加的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