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829节

“...”上郡,那是何等遥远的地方,距离咸阳有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自己被发配到那么远,是绝对会远离权利的中心的,而这也就代表了自己,已然被放弃了吗?

父皇到底还是失望了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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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执象天地中,生活在这片领域里的动物们,无端端的从心底里泛出一股悲伤的情绪,或许动物用来说悲伤很可笑,但空气里弥漫着的就是这样的气氛。

非但如此,还有着些微悲凉,痛苦,愧疚的意味在其中。

而在不远处,这气氛来源的最中心所在的位置,碎石之下,盘膝坐着的易经此刻已经来到了最后的蜕变,他在整理属于易玄机的记忆和现如今作为易经的他的记忆。

这取决于他在苏醒以后,到底会是易玄机,还是易经。

虽然本就是同一个人,但也可以说,其实是两个人。

易玄机的一生很长,大部分都在战斗中度过,少有的温情,也不过就是为了明日的战斗做准备,在那个时候里,作为人的他,尤其是作为能够与神一战的人的他落在了诸神的眼中,就注定了他不会得到安宁。

直到最后,他能够得到的安静,也是在屠灭诸神以后,随着剩下的神的离开,他才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而自此以后留给他的,就是疲惫。

而易经呢?或许他的一生称不上多么的精彩,但绝对恨丰富,属于人的各种情感,他都经历了不少,懊悔也好,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开心也好,种种万千万种,他都尝试过。

有过遗憾,有过愤怒,有过缅怀,也有着崇高理想的远大抱负,这些构成了易经这短短数十年来的一切,造就了现如今的他。

或许在武力上并不能比得过易玄机,但在身为人的这条路上,他走的比易玄机更远。

只是事到如今,仍旧有着一个难以逾越的关口横亘在他的面前,或许不能算是关口,而是一个心魔,一个早早就潜藏在他心底里的心魔。

这些年来易经经历的不少,真正意义上能够称得上让他产生愧疚到出现心魔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

他没能救下他的大哥,荆轲,更加没能救下荆轲的挚爱,也是他所熟悉的朋友,骊姬。

别说救出来,哪怕到了最后当他从草原回来,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尘埃落定。

哪怕到了最后,他甚至没有办法找到和他们有关的东西,为他们建立一个坟墓,就连衣冠冢的衣服都没有...

荆轲刺秦,骊姬自缢而亡,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到他们的尸骨。

也始终不知道,他们被埋葬在什么地方。

属于易经的心魔就是这个,他始终以为,他本可以救下他们的,但在最终,他还是晚了一步。

将这一切抛之脑后的他回到中原,迎接他的,只有铁一般的事实,和满溢在心中流淌,数之不尽的懊悔和愧疚。

这也是他溺爱着天明的原因,或许,是想在天明的身上补偿他心中的愧疚,想要在他们的儿子身上,付诸自己的一切,用来忏悔,用来...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有效吗?或许有,但心魔并不会因此而消散。

或许也不能算作是心魔,而是...

执念

第820章:收线——生前生后事,帝国交给汝

“缭子先生,我需要去找到一个人,去将白先生导向东郡的方向,我相信,那里才是他最终必须要去的地方,而那里,也是掀开一切的底牌。”说着,嬴政拍了拍面前的尉缭子的肩膀,仿若是在拜托身后事一样。

嬴政的感觉一向不会有错,好比昔日里的韩非目睹过自己的死亡一样,对于自己最终的陌路,嬴政也有所猜测。

只不过是结局不会太好罢了。

他从来就是一个对于生死放不下的人。

但现如今,就算放不下又能如何呢?

“可是我这么一走,你的话...此去桑海东巡,只怕...”尉缭子没有说出来,其实在昨夜他在观测星空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来自苍穹之上属于大秦的皇帝命星的黯淡。

其实就算是黯淡也比起其他的星辰要闪亮太多,但相较于之前,真的是完全比不了就对了。

这也证明了,帝国的命运,即将从极为强盛逐渐衰落,最终变得虚弱,甚至是被取而代之。

“无妨,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扶苏也好,蒙恬也好,易先生也好,我全都已经交代好了。”眼眸里带着飒然的感谢,是在感谢尉缭子到了现在都不曾抛弃他,甚至背离他。

在嬴政这一生遭受到的背叛中,尉缭子这样的舍身忠心,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嬴政格外的珍惜这一份联系,也将此视之为很重要的羁绊。

众叛亲离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的话,也总好过孤家寡人吧。

虽然寂寥,但...

“但是,陛下,这位涟衣公主留在咸阳的王宫中,她的安危...”尉缭子看了一眼闭着双眼在床铺上睡着了的涟漪,在白天里遭受了那样的刺击以后,只怕现在的她也很疲惫吧。

这么些天以来进入咸阳的王宫中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只怕也不好受。

伴君如伴虎,不仅仅是嬴政,还有着太多太多知晓她身份的人,都在盯着她。

这个国家不会对背叛者有所保留,对于背叛者的女儿更加不会有所宽容,就算嬴政并没有指出涟衣的身份,但只要想一下,涟衣乃是昌平君的女儿的身份,根本就不难猜测。

更有甚者,赵高和李斯,更加不会放过涟衣这个棋子。

这颗棋子若是利用的好了,可是足以将扶苏给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白玉京并非是真的,这一点陛下和我都知道,但陛下难道就不好奇,那面具之下的脸,究竟是谁吗?”尉缭子问道:“只需要陛下在这里等待一会儿,只需要等一会儿,我想,白玉京回到咸阳以后,定然会揭下他的面具的。”

“哈哈哈。缭子先生啊,其实我现在和你说了吧,我觉得你现在,估计都找不到白先生在哪,想要从草原上那等局势下回到中原,他必须要付出很重的代价,但有一种方式,可以不用付出多少就顺利的回到中原,那就是...摘下面具,他就不是白玉京了。”

嬴政将天问剑从腰间解下来,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一如昔日那样,好似他很快就能回来,将天问剑再度抓在手中似的:“揭下了自己面具的白玉京,到底是谁呢?缭子先生知晓否?”

“这...”尉缭子一时之间陷入了语塞的境地,他还真不知道揭下了面具的白玉京到底是谁。

虽然他也知道是假的,但是面具下的人是真的,只是这个身份是谁,那张脸长的什么样子,却也无人知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要如何传达消息给白玉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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