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龙会内部，你怎么看。”手指叩打着桌子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就连隔着墙壁在外面能够听到的闹市的喧哗声在这一刻也完全消散掉。
韩信抬起头，他相信问出这个问题的易经，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就如同他现在身处在桑海一样。
“大势已去。”看着易经的眼睛，韩信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放权，就是这个莫大势力崩坏的开始。”
“你出现在桑海，是因为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还是与人一起做出的选择？”除却问答，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这种氛围比起之前手指叩打桌子的氛围还要来的更加令人觉得可怕。
这一刻韩信才知道，这位隐居在幕后的大龙首，心中那犹若深渊般的城府。
他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我只是想要来看看，白玉京的死亡。”
“白玉京死了，你要怎么办？白玉京没死，你又要怎么办？”
“...”
“沉默？是不回答，还是不愿意回答？亦或者...”说着，微微眯起眼睛，易经好似混不在意的说道：“那个答案，会让你觉得难以出口。”
“血衣楼一开始，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做的和罗网的生意是一样的。但在和一个人的接触之后，血衣楼在杀人的行当之前，多了一个捡尸体的行为，一直到现在。”
似是而非的回答，落入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是韩信搞鬼的开始，但在同样作为聪明人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韩信做出的选择。
他来到桑海，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受到别人的指引。
“青龙会中，以你堂主的身份，其他人想要命令你，并不容易，但有一个人是不同的，你们都知道她和我的关系，是她的话，你们一定拒绝不了，因为你们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的意思，也因为，她的身份。”
那个人是谁，一目了然，在青龙会里能够具有这么庞大的影响力，就只有明月心。韩信没有说破，而易经，自然也没有点破。
“她捡尸体干什么？”
“并不知晓，但我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斗堂的堂主刘季，他告诉我，他在跑商货的过程中，曾经去过一次燕都蓟，在那里他听到了一个传说。”
“那就是在一个叫做怒梅山庄中，经常会有一些惨白着脸色，四肢僵硬的人行走，而且每到夜晚，都有马车去到后门，将一具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运入到山庄中。”
说着，抬起头，易经的脸色并未变得难看起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两个女人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一旦公之于众，这整个天下，都不会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尸体...死人...活人傀儡术...”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答案，更是联想到明月心曾经的遭遇，第一时间就浮现在易经心中的答案。
再加上燕都蓟，怒梅山庄，那就只有是慕情。
她们两个都是经历过险些被人剥皮拆骨，做成活人傀儡的事情，而且当年自己将活人傀儡的人皮纸带回镜湖医庄的时候，也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上一次蓉姑娘说被盗，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明月心盗走的。
“另外，因为霜堂后勤的掌管，也与另一个的堂口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玄堂。”韩信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这些本身就是有他参与其中，甚至是计划的一部分的设计。
无论是捡尸体还是活人傀儡的制作，甚至是玄堂提供的消息，这些都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勾结。
“燕南飞...你觉得呢？”
“了解不多，不做评价。”
“那你想不想看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明月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还有得选择吗？”
“当然有，你的选择，我一直都放在你的身上，因为我知道，聪明的人，是不会选择错误的答案的。”
“龙首真是高估我了，韩信并未有你口中说的那般。”
“重回桑海之前，我曾见过你的老师一面，缭子先生说，我若有麻烦，尽可寻你帮助，而你，一直就在我的眼前，只可惜，我却从来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全部被人知道的。”
“比如，你的另一个身份，是影密卫这样的事情？”
“...”
第598章：有缺点的人，才是最完美的人
没有说出影密卫其实也是十二堂之一的这个事实，因为在章邯没有做出选择之前，易经并不打算将影堂归入到青龙会中。
只有等待到那个时机到来以后，才算是章邯做出的选择。
当然了，那个时候，必定是始皇帝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此刻的易经的身影在韩信的眼中被无限的放大，他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潜藏在身下他从未与其他人说过的身份，易经是怎么发现的，而且又是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就像是之前易经在大街上，甚至当这一众人的面当众说出，他就是血衣楼楼主这样的话。
若是一但发散出去，韩信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能够继续如同今日这样隐藏下去。
一但高飞，就是彻底的高飞。
这个江湖不允许一个本身就身处高位的人自降身份，也不允许他甘愿平凡，不，也可以有。
除非，他自己去死。
“影密卫的事情，别忘了，在当年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是因为罗网的权利过大导致的分裂，从而要在帝国内部树立起另一个能够与之对抗的组织，这是影密卫最初提议。”
“建造的设想，也是嬴政最终拍板决定的东西，而这个选择，是白玉京提出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睛里看着低头不语的韩信，他向来都在这个江湖的底层上收集资料，放在心底里，了然于胸。
或许他知道的东西的确很多，但真正做出决策，甚至是影响一个人的最终的，还是身居高位的人。
韩信的眼界，并未看到那里，而在这一刻，由易经彻底的将其打开。
将一个韩信未曾思考过，或者懵懂的世界展露在他的面前，让他瞪大了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影密卫的主人，幕后的掌控者，也是你...”章邯是影密卫的首领，但他的确不是创建人，在幕后的那个创建人，传闻中是长生剑白玉京，韩信也以为是他。
但在今次见面之后，与其说是白玉京，倒不如说这些一切，都是出自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掌。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谋划，几乎...”说着说着，韩信也终于是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