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5节

“看起来你对于韩非似乎很有好感?那既然如此,这个任务算是我荀夫子交托给你的,不过我也不能够让你白跑一趟,既然是任务的话,我儒家当然不至于苛刻至此。”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心中打量着什么,荀子的目光在易经的身上上下扫视着,最终在看到了他手中的剑以后,蓦的绽放出了光彩:“既是如此,儒家的诚意也会交托给你的。”说着,就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剑。

???

荀子的背后是什么次元口袋吗?这么一把长剑他是怎么掏出来的?

“我虽然不曾走动于江湖上,但是我也知道剑谱排行榜是江湖上衡量实力的标准之一,用剑之人如同过江之鲫。一把好剑千金难求。吾儒家的诚意便是如此,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名传千古的名剑,却也是儒家珍藏中不可多得的好剑。”荀子将他手上的这把连鞘长剑放在面前的地面上,静静的说道:“吾虽然不知道你手中那把剑的名字是什么,但是它的寿命,不多了。”

眯了眯眼,易经有些惊悚,这位荀夫子到底是一个绝代高人,还是真的不懂武功?

归鸿剑还未出鞘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具体情况了?用了这么久,易经当然知道归鸿剑的情况,虽然的确是一把好剑,但是论其等级只是比一般的剑来得好一点罢了,毕竟本身来说,这把剑的出处是龙首山,是那个天涯明月刀的游戏世界里面,一个低等级的副本武器罢了。

哪怕换算到现实,也承受不住这三年来的碰撞了。尤其是是那一次...和那把剑交手,更是给它的剑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势。

“荀夫子的眼光的确精准,没错,这把归鸿剑曾经与我一起对战一个强敌,那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也是一把强大的剑,那一次的战斗中,这把剑遭受了难以修复的破损。“将手中这把紫色的长剑拔出来,透过这天空的光能够看到,剑锋上不仅仅是缺了口子,甚至是在剑身的中心都被什么东西打穿了露出了些微的裂痕。

“这把剑,叫做凌虚。”浅青色的剑鞘上镶嵌了银制的曲线流水花纹,辅以红色的圆润宝石以点缀,一眼看过去便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绝不是如同荀夫子所说的,籍籍无名的剑。

“此剑乃是被楚国著名相剑师风胡子所点评: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莹夺目,不可逼视,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只见飘然仙风,果然是名器之选,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虽为后周之古物,沉浮于乱世经年,然不遇遗世之奇才,则不得其真主。曰:空谷临风,逸世凌虚。”说着,荀夫子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这把剑就交给你了。”

“空谷临风,逸世凌虚?还能够以剑载志,以剑明心?”易经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说真的要不是归鸿剑是他第一把使用的长剑的话,他早就换武器了,别以为在那个神秘的包裹仓库里真的没有其他武器了。

但是当荀夫子将这把剑拿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很不对劲了:“最最重要的是,不遇遗世奇才,不得其真主。荀夫子老先生,我只是一个杀手,这把剑貌似和我,配不上吧。”

“交给你,这是天意。”荀夫子的脸上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只见他挥袖拂过,凌虚便从地面飞射于半空,直冲易经而去。

易经一把抓住这把凌虚剑,抬手就将它拔出剑鞘来,却见温润古光闪过,如同君子浮面,韶华同过,细细的剑身上显露出内敛至极的光彩,这是一把神物。

“什么叫做天意?”将凌虚抓在手中,易经问道。

“你终究会知道的。”荀子的笑容神秘莫测,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之后的事情:“好了,下山去吧。韩非在等着你。”

捋着胡须的手默默的颤抖着,荀子为什么将这把与易经完全没有相性的剑送给易经,也许真的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一个剑客手中的剑与他本人的相性是很重要的,如果不相匹配,则无法完全发挥力量。

凌虚不适合易经。

或许...荀子只是藉由易经的手想要为凌虚找到一个真正的主人?

那位现如今尚且未成熟的...不世奇才?

第七章:韩非

告别了自家的师弟,牵着一匹白马与这个换了一把剑的男人并肩走在道路上,背后似乎还能够感受得到那桑海城市里面热闹的喧嚣,却也逐渐的离自己远去,韩非耸耸肩,伸手解下了挂在马背上的酒壶,仰头便是满满的喝了一口。滴滴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落下来,溅落在他胸前的儒士服装上。

这边的易经则是转过头诧异的看着韩非,就算是多少知晓一点他的不同,可是这份豪放不羁,却还是难以想象会出现在韩非这样的人身上。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历史上记载的韩非还是个结巴,而当真的韩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份对答如流可真真切切的不是作假的。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老兄,我的长相应该不至于那么对不起大众吧,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太帅了?”伸手在自己的下巴摩擦着,韩非一脸的自得:“我告诉你啊,在老师门下的时候,规矩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我极力的克制自己不去做,但是人总是这样憋着,也不是个办法,这下子可轻松多了。不过易兄,我老师到底给了你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能够看得到吗?又何故我来说?”将左手抓着的连鞘长剑抬起来,在韩非的面前划过,青色的剑鞘在虚空中留下一旦淡淡的痕迹,易经继续说道:“这把剑,叫做凌虚,你老师荀子送给我这把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啧啧啧,老师居然将这把剑送给你了,难道说你是什么未曾显露出来的大才?还是说隐于长世的圣人?不然的话,这把凌虚剑可不会这么乖乖的哦。”韩非显然是凌虚的故事多少知道一点儿,也真是因为知道,才会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我已经有了我需要的,这把凌虚应该是最适合我的剑了吧。”

“你也有你自己的剑?”这儒门...到底是儒门还是道门?怎么一个个都搞得好像早早知晓自己的天命,同时还有自己的天命神兵一样,难道说先秦时代的百家,一个个都是这么玄幻的吗?

这还是百家中同为显学之一的儒家,若是另外一家墨家的话,又是如何呢?并且还有那一直有流传下来的道家,又是何等的一种风采?

“咳咳,那不重要,易兄听口音,似乎并非是赵国人。”对于易经是从赵国被自家老师找过来这件事,还是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但是曾经遍游七国的他对于各国的语言风俗,传统文化什么的都多少了解一些。

“硬要说的话,我应该是属于西安人吧,也就是秦国人。”对的,来自后世两千年以后的西安,而按照现如今秦国的版图来看,的确算得上是秦国人。

“为何要留落在赵国?难道是国家不容,还是,战乱征兵?”韩非将视线投注到了远方,那远处,是飘扬无际的云海,翻覆着天地的变动,不为人所知:“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又是如何的呢?”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会出来游历六国,如何拜入儒家荀夫子的门下,而不是回到你的国家,去做那个受所有人尊敬的韩国九公子呢?”并未回复韩非的问题,而是反问韩非一个问题,虽然说的不一样,但其实易经已经将这个问题当做皮球踢还给了韩非自己。

韩非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就好像是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的表情:“耶,我只是出来寻找一个老师,然后我有疑问,他正好能够回答,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拜入他的门下,在这里接受他的指导呢?韩国里面,可没有人能够回答我。”

“我也是同样的回答,在秦国,杀手是最混不下去的职业。”说着,似乎在脑海里回想起了曾经他所遇到过的那个人,废尽了他所有的手段,甚至是拼着同归于尽的打法将那人重创。

而那个人,不过是来自秦国那个恐怖的组织里一个小小的地级杀手罢了。

“哦~”只要这样一说,韩非便就再也不询问了,他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也是知道那个在秦国的国土上编制丝线,缓缓成网的恐怖组织,在七国之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其中,活在它的统治之下。作为杀手,在秦国的确是混不下去的,除非...也加入那张编制巨网的组织中,否则的话就是死。

而当他们俩个人离开了桑海所属的地界,也就是离开了齐国的繁华之地来到了外面之后,所看到的就是另外的一幅景象了。

荒凉的大地上扬起黑色的风沙,这片大地是被烈火烧灼过的焦灼之地,随处可见的木炭就这样摆落在一边,透过依稀的轮廓能够看得出,这里曾经尚且还是一座民风淳朴的小镇模样,而现如今却在这战火的焚烧下,变得什么也都没有了。

徒然留下这一地的废墟,当韩非与易经抱着沉重的心情转过路口的时候,那被吊死在枯枝上的骷髅随着微风摆动着,时不时的还会跌落下来一些破碎的骨头,漆黑的乌鸦从地面飞掠而起,紧紧的跟随着韩非易经俩人的身后,不时停留下来清理自己的羽翼,但是那小小的眼睛里,却永远不会离开他们俩人的周围。

“荒郊野岭,乌鸦跟随,着是不是代表着它们觉得我们也会死在这,成为它接下来的食物呢?”韩非淡漠的笑了笑,他的脸上不再是曾经的玩世不恭,而是...认真的严肃:“易经,可得打起精神来,别让它们小瞧了你。我们就是要活着走出去,气死它们。”

“战乱破坏了一切的和平与安宁...韩非,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来,诸侯入关,大周失势,至今为止已经有多久了?”眼眸里闪过的是不可察觉的悲痛,从和平年代生活走过来的人,是绝对不能理解这般的战乱的,哪怕是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年,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习惯。

直到他现在身边多了一个韩非,易经突然想知道,韩非是怎么想的,这位法家大成者,对于眼前这一切的悲剧,内心是何等的想法,是不是这七国的游历让他看到了这一切,才最终决定,法的贯彻,才是安国定邦的利器?

“自那之后,春秋战国历时600年战乱,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有的国家灭了,有的国家兴了,国破家亡的人数不胜数,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知晓这位由老师请来护卫自己的人不是什么平凡的人,可是韩非是真的没想到易经居然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看得见,能够管得了的,因为他们的眼界,都被所谓的贵族所谓的国家束缚住,永远不会在意战乱到底给这个世界,给自己的子民带来了什么。

在这瞬间,韩非甚至有一种找到了与他拥有同样理想的人。

建立一个和平的国度,建立一个眼前这场景永远不会出现的世界,那是理想,是梦想,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人行走的道路,却在突然间,就拥有的伙伴。

“侠以武犯禁,文以儒乱法。韩非,这是你说的话,那么梦想中的世界,是不是法治贯穿国家,所有的一切都被束缚,形成明文的警戒,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利器,便不足以抑制人欲?”

“我暂时没想那么多,不过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是韩非第一次如此正视一个人,一个...有可能会成为他伙伴的人:“在下韩非,韩国九公子,师承儒家荀子。”

“杀手...”闭上眼睛微微思考了一下,易经这才蓦然睁开眼睛说道:“易经,秦国人。”

从对方的眼瞳中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他们彼此之间初步的看中,韩非是因为有可能找到了同样的知己,而易经,则是想要搞清楚韩非的理想国度。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相互承认,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第八章:值钱的命

“易兄啊,喝酒吗?”坐在白马上摇头晃脑的也不怕自己跌落下来,韩非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扶着马脖子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珍藏的美酒啊,你要是不喝,可别怪我不给你分享哦~”

首节上一节5/996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