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开发一种武功,是何等的艰难。
所幸的是易经自身未曾领会的剑意,属于他自己的剑意,有了些微的进展,但些微的进展不行,所以在学会了这个时代的文字之后,易经更是马不停蹄的开始参悟三书,希望能够在这三书之内体悟出格外不同的东西。
可以是他成功了,也可以说,他并没有成功。
如果成功了的话,三书的内容必定会被他读的很通透,而不是现在这样依然一知半解,但说他没成功又不对,因为他的确在这三书里领悟到了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比如那个类似于天地失色的招数武学,被他命名为离渊的绝学,还有那一份隐藏在此刻心底里的最深处,那闭锁的剑心。
易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在随着风飘荡着,不仅仅是风,而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前进,就好像是有一条大河,朝着不知名的汇聚点而去。
而自己的灵魂就存在与这条大河之中,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带动着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这个问题白玉京怎么可能知道,但毫无疑问,既然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为什么要质疑人有灵魂?那如果要质疑的话,能不能先解决掉,为什么会有内力这种东西?
随着越来越深入,白玉京只感觉到从心底里涌现出一种极端的情绪,来的很莫名,来的很突然,就好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当时回到韩国以后,流沙里的诸多好友是如何对待他的,又是如何对待弄玉的。
短短两年,物是人非,明明是我的好友,是能够与我并肩作战的同伴,却又为什么在最后,在明知道自己喜欢弄玉的前提下,还要让弄玉去送死。
明知道自己还没死,却又为什么在最后不告诉弄玉,让她放下死志?当时的卫庄,两年之后的卫庄,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愤怒,质问,冷漠,杀意这些极端的反面情绪在霎时间冲入了白玉京的脑海之中,让他的理智几乎湮灭,几尽疯狂,就好想要拔出剑来,疯狂的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毁灭掉一样。
但同时,在这份心情的背后,却又浮现出曾经与卫庄并肩作战的场景,与流沙诸人一并喝酒调笑,甚至是并事的过程,又在这份极端的反面情绪之中,产生了怀念,不解,犹豫,这些等等的情绪。
两相冲突,两相对比,让易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明明他愤怒的几乎疯狂,却又在疯狂之中保持着冷静,极端对立,却又极端相合,这就是那个时候的白玉京的心情。
此刻再度感受,却与那个时候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个时候只是在相同相反的心绪之下,在一个执念的催动中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当时的白玉京,是没有意识的,也是完全没有感受的,就连当时到底是怎么杀了白亦非的他都不知道。
因为一次偶然进入其中,虽然无意识,但终究也算是开启了道路,所以在这之后,白玉京极力想要开启,却又办不到。
直到借助三书的力量,才能够完成这种举动,才能够再度进入自己的剑心之内,而刚一进入,这股复杂的心绪在瞬间让白玉京红了眼睛,面容上带着的面具在这顷刻间变得扭曲起来。
本来一半一半的面具,却在此刻花了脸,变成了完全无序的扭曲,根本看不到一点儿的秩序存在。
而这,就代表了此刻白玉京心绪上的波动是如此的纠结,如此的繁盛。
藉由这种心绪诞生出来的剑心,究竟是什么样的,白玉京很想知道,但此刻,他必须先解决他眼中的的泪水。
虽然对于流沙的感觉很复杂,但对于弄玉与韩非之间,才是他真正的感受,身为天下扬名,几乎称得上是速度最快的剑客,却怎么也赶不上他们步入绝路的脚步,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这难道不是一种笑话吗?
九阳返魂散,天底下最神效的金丹,也终于是被自己这个无知到极点的懵懂小子,给浪费的什么都没有了。
号称能够解除百毒的神药,愣是被自己用成了丹毒,号称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金丹,愣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拯救回来。
面具之下的面庞早已在不知道何时何地流下了泪水,所幸现在天色已晚,遭逢人生大变的唐蓝早早就睡着了,否则的话感受到白玉京这因为进入自身剑心而崩溃的情绪,哪怕是她,也会被白玉京狠下心打晕的吧。
身为易经的那个人,也就是自己,真的很失败,因为一连串的无知,导致了所有事情都陷入了一种无可挽回的阶段,那么现在的自己呢?
现在身为白玉京的自己,现在开始创立青龙会的自己,究竟还会不会步上曾经的道路呢?
白玉京不知道,他无法预知未来,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充实着自己,想要将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学会,都了然于胸,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无知,从而导致一切的崩溃了呢?
此刻的白玉京,还不能够经常进入到这种心境内,这代表他的境界仍然未曾达到标准,所以在进入了一段时间之后,白玉京很快就从剑心状态里退了出来,而当他退出来之后这才发现这一脸的泪水,在这狂风吹动,风沙漫天的世界里,那留落下的泪水,怕是都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了吧。
在这样干涸的河床上,就算是泪水,也在顷刻间就被这饥渴的大地吸收了吧。
将面具取下来,在这黄沙蔽天的呼啸狂风的世界里,白玉京不担心会有人存在,所以取下面具将泪痕抹去,也不是什么会暴露身份的举动。
怀中小小的人儿已经睡着了,在这宽大的白衣形成的兜帽之下,是睡着了都显露出不安的脸,任谁在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都会如此吧。
更何况,唐蓝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她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的很多,也懂事很多。
第256章.255章:欲影殊迷,无归无顶
牵着唐蓝的手,走进了这尚且还未被战火蔓延到的地方,魏国的都城,白玉京来到这里,是有着他的打算的,虽然他不是很想要出头,搞得好像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来了一样,但是那显眼的半黑半白的面具,却还是要比什么都要来的显眼。
只要白玉京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这个面具就会暴露他的身份,只要看到这个面具,就能够知晓,白玉京的到来。
长生剑白玉京,这是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掀起腥风血雨的人,这是一个击败了诸多名剑剑谱高手,却不被列入剑谱之中的超绝高手。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过去完全就是一片迷雾,无论是再有手段通天的人,也无法找寻到他的过去。
白玉京的到来,给这魏国都城之下的黑市里,掀起了波澜,任何一个城市里都会有着阴暗面的存在,都会有着见不得光的世界,韩国如此,魏国亦也是如此,这些都不会改变。因为时代是这样的。
因为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这种黑白世界的诞生。
正如同白玉京脸上的面具,黑色那面的白色笑脸,白色那面的黑色哭脸,在黑市里笑着为所欲为的人,在白日里苦着脸挣扎求生的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区分开来这种分界岭的,就是中间这一条线。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有什么分界线,所谓的分界线,那也只是因为黑与白的显现,所以,才诞生出了这种分界线,在黑与白的对冲之下,才会显露出这条线的存在。
生活在村庄里的人,尤其是在这瘦弱的躯体之下,是终日做着农活的身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唐蓝的肌肤不会是白色的,甚至与同年龄的女孩儿还要更加的黑一点,这是常年暴露在外,被太阳晒的才对。
唐蓝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大城市,尤其是还是一个国家的都城,左顾右盼的她被这城市里的繁华迷住了眼睛,无论怎么看,无论看哪里,都是那般的新奇,那般的美丽,这是在唐蓝的人生之中,根本不曾见过的新鲜世界。
而正如同她现在的年龄一样,都是幼小的。
而在那些街头巷口的暗处,就算白玉京没有刻意的去感知,却也能够透过视角的余光看到那些躲藏在后面,飞速离开的那些人。
白玉京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也知道他自己的到来会为这魏国的都城掀起多大的浪涛,但这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来到魏国,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为了...确认那个七国保有的东西,魏国的是不是还存在着。
还是说如同想象之中的那样,其实已经被人夺取了...倘若真的和当年韩非在弥留之际说的那样,七国内部潜藏的苍龙七宿,除了秦国保存的,和被自己截胡的,其他的全都被阴阳家获得了吗?
天下七分,苍龙七宿,阴阳家独得五份,若真是如此,这分担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么重要。
秦国的那个其实不用担心,只要嬴政一天不死,阴阳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白玉京想象得到,在这样的前提下,留落在外面的最后一个苍龙七宿,就必定是阴阳家全力争夺的目标。
而现在,易经还在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就好像他在韩国干掉了白亦非与姬无夜之后,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任谁,也找不到他在哪儿。
但是白玉京知道,只要易经一天没有下太乙山,他就永远都是安全的,阴阳家的确很想得到易经身上的那个苍龙七宿,可是在道家那深不见底的恐怖底蕴之下,哪怕强如阴阳家,也是不敢有所妄动的。
而另外一种说法就是,你想要抓到易经得到他手上的那个苍龙七宿,和我白玉京有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缓步走进了一家衣庄之中,总不能让唐蓝一直穿着他的白色长袍衣服吧,那样的话也太过不伦不类了,所以来到衣庄给她买一套合适的衣服,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