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公子韩非的身边,有一位实力高超的剑客,那日能够在大街撑持到援军到来,也是因为这位剑客拼命的原因,想来应该就是你了。”就算心情不算好,脸上也是板着脸的面无表情,可是这位相国大人还是报以自己最和颜悦色的态度来对待易经:“老夫乃韩国丞相张开地,幸会。”
“张大人,请。”退后几步以表示自己身份上的低下,同时让开自己的身形,在左右的侍女的手臂挥动中将大门缓缓的拉开,映入他们俩人眼中的,就是满脸带着笑容品茗着金丝玛瑙盏中的兰花酿,手指拿捏在一脸娇羞的少女的脸上,举止之间充满了放浪形骸的味道,对于出生儒家的张相国而言,委实是造成了剧烈的冲击。
他甚至现在就有一种拂袖而去,回家写文抨击韩非的冲动,只不过想了想自己现如今面临的困境,他也只能将内心的怒火压抑下去,看看这位归国以来名声并不是很好的九公子,到底是否有什么真正的本领。
“我说易兄,就这样站在门外岂不是孤独?而且有相国大人在这里,普通的宵小之辈定然不敢前来寻事,倒不如你...”斜着眼睛撇了一眼站在大门口的相国大人,韩非竟似眼中完全没有他的存在一般,反而转向对着易经说道:“进来喝一杯,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我四处走走看看去了,你如果已经商讨好了,我再回来找你。”略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这个韩非的心思完全就是琢磨不透,智商上是真的比不过这位韩非公子了,易经表示只能认输,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易经选择暂时退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既然如此的话,倒不如让我来带领这位公子的好朋友,一会紫兰轩的风光。”风情万种的从走廊处走了过来,紫女提着一壶酒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替换下了那早已被喝光了的白玉酒壶,随即说道:“紫兰轩众多姐妹,应该也想要一睹大侠的风光。”
“我不是大侠。”一个杀手居然被人称之为大侠,这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情,这又不是古龙小说,当不得那种神奇的称谓。
“是与不是,自然不由我说了算。”紫女嘴角带着笑意小声的说道:“紫女退下了。”
“易兄啊,你就跟着紫女姑娘去吧,事情办完以后记得回来就行,另外。”摇晃着杯盏的手略微一停顿,韩非那轻佻而又无畏的笑容被他扩大到了极点:“去帮我看一下,那位瑰宝又是何等的珍贵?”
“...要看你自己去看!”额头的青筋猛然炸裂了开来,易经直接扭头就走,朝着走廊的另一边快速走下了楼梯。
“哎呀呀,真是不经说(tiao)教。”好似很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韩非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吧。相国大人也坐吧,我可是特定为你留了一个位置。”
回复韩非的,是张相国那张乌黑着阴云铁青色的脸,与那挥袖之间发出的不屑的喝声。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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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的离开倒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他读懂了韩非最后那一抹笑容里深藏着的涵义,他并不想自己继续逗留在那个地方,因为会导致接下来出现他计划之中意料之外的变故,他并不想遭受意外,所以知会自己离开。
而同时让自己去寻找所谓的紫兰轩的瑰宝,也只是想要让自己去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诡异可疑的人存在。寻找的过程中,总是要到处走一走的。
至于他们之间到底交谈了什么,易经相信韩非定然会全面告知自己的,他本就不是一个会隐瞒自己认同的朋友的人,对于他已经信任的人而言,他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只不过有时候...很喜欢说话说一半,让人去揣摩他的意思。
清越的古琴声音幽幽的传来,似乎已经距离自己不是很远了,在这喧哗的紫兰轩中,突兀的出现这种只有一种乐器的琴音是如此的突兀,这种清脆,这种能够直击心灵的琴音,难以想象居然会是在这样一个风月之地出现...
细细的品味着这其中包含着的弹奏之人的心情,纯粹,却又带着一丝丝的迷茫,还有一点儿遗憾,她在遗憾什么?她又在迷茫什么?是什么东西让她会将这种心情融入琴音里呢?不,还有隐藏在这些表象之下的开心,难道身处在这种风月之地,她竟然也会觉得开心吗?
能够演绎出这样曲子的人,定然是一位风华绝代,惊艳了人世的仙子般的人物。
“筝!”而就在琴音渐渐兴起,逐渐达到高峰的时候,却在猛然间断裂了开来,化作了零碎的琴音逐渐散去,让早已沉浸在音乐之中随着乐曲逐渐攀至巅峰的人也在刹那间回过神来,只余下满目的迷茫,还有内心的不满足感。
还想要再度去感受那种感觉,意犹未尽和没能听完,完全是俩种概念。
而就在易经还在怔怔的发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痛呼声与男子大声的呵斥声音就传了过来,在这紫兰轩莺莺燕燕的声音里是如此的突兀。
易经皱了皱眉头,抬起脚步朝着那半掩着的大门走去。
第二十六章:弄玉
“哼!我既然来到这里,而你们紫兰轩也是开门接客,我刘意又不差钱!还故意隐瞒我说弄玉小姐正在迎接以为贵客,那位贵客的人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这个愤怒的嗓音还真的是吼的特别大呢,这紫兰轩喧哗热闹的靡靡之音都掩盖不住,当真是惹人注意。
“红瑜你先退下。”温润谭恬静的声音如同涓涓的溪流一般,从人的心房间流淌而过,勾动起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而这,就是之前那古琴传出来的地方,这个声音应当就是弹奏人的声音了才对。
到底是何等的女子,才能够有这般美丽而又风华绝代的姿色呢?易经站在半掩着的大门外,第一次有了些许踌躇的意思,他不知道他这样贸然的推门进去,到底会不会给这位佳人带来困扰。
“刘爷既然想要听弄玉弹奏一首,弄玉自然不敢不答应,只是今晚弄玉的确有要是在身,不能相陪,等会儿会有一位贵客来到,弄玉今晚,已经有客了。”
“什么有客没客的,我刘意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我弄不到的,要多少钱就直接说,我刘意要是皱了一个眉头,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来紫兰轩。”哪怕并没有直接看到都能够想象得出来这家伙拍着胸脯一副保证的模样,易经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刘意大人的怨念还真的是不小呢。
“可...”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不确定,也许这位叫做弄玉的姑娘也在犹豫?而她等待的那位贵客又到底是谁呢?
“弄玉姑娘,你今晚就是我刘意的!”而就在易经思考的期间,房间里骤然响起一声痛苦的轻呼声,随即就是酒瓶跌倒落在地上摔的粉碎的声音。易经的眼睛略微一凝,他这才不敢继续站在门外等待下去,而是直接推开了大门让他彻底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拉扯着这个肥胖的男人袖口却怎么也拽不动的红衣少女,被刘意抓住双手挣脱不开一脸惊慌的少女,还有那个脸上完全就是醉醺醺的,红的发紫的刘意刘大人。
大门被“忽”的打开,让还在这房间里的三个人瞬间就注意到了动静,将目光投注过去的刹那间,似乎他们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存在,而是一块万古不化的坚冰,是一座常年飘荡着雪花的大雪山,万物沉默,万籁皆静。哪怕是一丝一毫轻微的动作,也能够在这幽静的雪山中带来最不可抑制的变化,空谷回响,一瞬都不曾停下。
抬起脚步踏入大门内,这一脚,带了浓重的风雪,刺骨寒冷的冰霜扑面而来,甚至让人都感觉到脸上被雪花划过所产生的的疼痛感觉。
“你是谁!”震惊过后,内心随之而起的就是浓重的羞辱感觉,刘意会害怕,也会觉得恐惧,但是在恐惧害怕之后却是妒忌的火焰熊熊的燃烧,而这份妒忌会让他忘记所有的害怕,做出一切他敢于做出来的事情,只为了满足他的欲望,满足他得到的快感。
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贵客。”提着长剑坐在了古琴的面前,将手上的凌虚剑摆放在桌子上,易经就这样坐在那里低着头,浑身散发出来的彻骨寒冷几乎欲将人冻住:“弄玉,我预定了。”
“你预定了?”愤怒的火焰烧灼的他几乎理智都已经不存在了,事实上在这韩国里,他除了少数的人,还真没几个他会觉得害怕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刘意抢人?识相点就给我快点滚,否则!”
“否则什么,说来听听?”好似已经失去了耐心,易经的并起剑指横在了刘意穿在身上的黑色莽服上,伴随着他轻轻的划过,这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衣服也在一点点的撕裂开来:“三息之后,死。”
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冷酷杀手的角色!nice!
“你给我等着!”刘意这辈子里,可能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就好像是个大雪山般的人物,这种冰冷彻骨的感觉,可能只有在那位血衣候的身上感受到过,唯一不同的是他那是诱惑人的气息,而这家伙,完全就是生人勿进啊。
狠话撂下之后刘意顿时松开了抓住弄玉的手,脸色几经变化之后终究还是拂袖离去,只不过他那抬脚走动的脚步重重的落在地上的声音来看,他内心的愤怒只怕已经是积蓄到了顶峰了吧。
无奈形式不比人强,江湖剑客说杀就杀,刘意又能如何?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就是如此的任性。
“弄玉姐姐,没事吧?”关怀的捧住弄玉的手,少女红瑜满脸心疼的说道:“那个刘意真是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这么粗鲁,都把姐姐的手给!”
“好了红瑜,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算了,我们还需要招待贵客呢。”轻轻的抚摸着红瑜的小脑袋,弄玉笑着安慰着她说道:“他已经来了。”
“不是吧,难道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真的是姐姐你要等的贵客?”畏惧的撇了一眼独自静坐在那里闭目眼神的易经,红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害怕的说道:“他不是不请自来的野人吗?”
“他既然解了我们的困难,那他就是贵客。”说着,清丽瑰白,纯净气质满目的少女抚平自己略微有些褶皱的衣袖,缓缓跪坐了下来,双手搭在了古琴的琴弦之上。
“好吧。”既然弄玉都如此说了,红瑜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只能安安静静的退后到一边站着,身为弄玉的侍琴丫鬟,她的责任就是侍奉在弄玉的身边,是她的贴身丫鬟的说法也不为过。
“公子为何不睁开眼睛,难道弄玉入不得公子的眼?”素手抚琴间,清越琴音缓缓流淌开来,细水长流,仰望如同高山流水般,听在人耳朵里,便就是如此。
如痴如醉。
“我刚刚在姑娘面前演了一场并不是属于我的戏,已经没有脸面见姑娘了。”
“戏是好戏,弄玉感谢公子的举动,无以为报,只能弹奏一首,愿公子能够喜欢。”
“在下本就是被姑娘琴音吸引而来,姑娘琴音清脆,声声越耳,实在是让在下沉迷其中,称为姑娘一声大家,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