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主已经疯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杀了王辰,哪怕是付出上万人的代价,他也绝不手软!
抵抗骑兵的士兵们只能祈求上苍,不让自己人的羽箭落在自己头上。
“盟主,不可以再放箭了!”身旁的家主看不下去了,向着他谏道。
可是当看到他杀人般的目光时候,他却又沉默了下去,不敢再谏。
“报!”
一声报令,只见军侯快速纵马过来:“报盟主,我军城北部被三万匈奴人攻击,情况危急,还望盟主派兵援助!”
“我上哪里给你们请援去?告诉城北周家主,若是扛不住,就拿脑袋来见我!”
与此同时,?水前,一支五万人的汉匈铁骑正踏雪而来,直扑联军左翼。
面对那溃堤之水般的庞大骑兵阵容,便是这些联军骑兵也心中发怵,无奈军令之下,只能纵马杀去。
还未交接,双方之间的羽箭便已经开始招呼了起来。
随着越来越近,双方肉搏难免一战。
“杀!”
汉人们嘶吼着为自己打气,而匈奴人更是怪叫连连,战意昂扬。
在人数优势之下,联军骑兵很快便淹没在了匈奴阵中。
那阵中无数的刀兵就好似绞肉机的刀锋,不断结果一条条性命,只是匈奴骑兵并未停歇,直接扑进了联军步兵大阵。
随着双方驰骋,联军骑兵终于从这阵中杀了出来。
能够活着透阵而出的人,一个个面上都带着恐惧,缓过神来的他们正重整阵型意图再杀回去。
随着骑兵大阵的慢慢驰过,那遗落在战场的一具具尸骨也露了出来。
有的已经被踏成了肉泥,脑浆混着血水被扬起的飞灰淹没。
有的保存尚且完整,只是无不缺胳膊少腿。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那惨烈的修罗场刺激着这些人的战心,虽然纵马向前,只是却都少了气势,一个个沉默着,畏惧着,向着死亡赶去。
联军不过区区十二万人,分作三个方向屯兵,这城西有的也只是四五万人罢了,现在汉军在这里集中了七万铁骑,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咚”
谁家的战鼓在这群山之中回荡,又是谁家的军队在哪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只见阴馆西南面,庞大的军阵在战鼓的伴随之下缓缓杀来,堵住了敌军西南撤退的路。
这一支军队在平原上布阵,打着关字大旗,不是关羽更是何人?
末路已经到来,联军终究逃不出这包围的圈子。
“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王辰终究还是冲破了这长矛阵,领着身后的骑兵杀向已经被冲散的中军。
混战之中,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几个家主,但终究还是未寻到那个王盟主的身影。
热血不断汇聚在这?水河上,血化了冰并做水流淌,却又凝结成了冰,在这冰层上显得格外妖艳。
阴馆城前素裹的天地也换做了红妆,虽有喜庆,但却更透着悲意和残酷。
战争不知多久已经停歇,联军的降卒被捆绑起来,集中在了阴馆城南,一片绵延,约莫有七八万人。
更有不少溃军趁着间隙不知逃往何处。
此战,王辰终于扫掉了四郡最后的钉子。
从今往后,这四郡乃是他王辰一个人说了算,便是朝廷的手也伸不过来了。
巨鼎盛着水被设在了城南,鼎下大火不断,旁边也筑起了土台。
王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个个被俘虏的家主官员押来。
“兄长!”关羽远远纵马过来,也不待马停稳便翻身下马,一路奔来,在这雪中还不小心摔了几次。
“兄长!”
他的双目之中噙着眼泪,一把将王辰保住,竟哭了起来:“我还以为兄长真的.真的”
“云长.”王辰也感慨一声,抚其背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兄长以后可莫要再吓兄弟了.”关羽抹着眼泪,他仔细端详着王辰,认真查看了半晌,方才又喜极而泣,道:“兄长没伤着便好,便好。”王辰的眼睛也是红彤彤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虽是寒冬,但心里也觉得暖暖的,那股暖意甚至让他感受不到这寒风。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风波下
阴馆城前,战事已经落幕,那巨鼎前跪着一排排家主大人,鼎中的水已经沸腾。
就在他们正对面,一排又一排的人被按倒在地上,汉军士兵扬起马刀,随着一声令下无数人头滚落雪地。
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还冒着些许热气,将面前的雪化去了不少。
王辰面前,王勇跪在地上,双目噙泪。
“你这小子,我不好好的吗?你还跪着作甚?”王辰将王勇扶起来,道。“哥,我错了。”王勇抹去一把眼泪,道:“原平哪次我不该生你气,我不该赌气。我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后悔死了。直到后来,我跪在你院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不
该气你,也不该生你气”
“你小子,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王辰笑着将他扶起来,伸出手为他抹去眼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哥”王勇抱住王辰。
“行了行了,你小子还有完没完,这手头上的事儿还多着呢。”赵云拉着他打趣,道。
“子龙哥,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哥没事儿,却不和我说。害得我愧疚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王勇破涕为笑,轻轻打了一拳在赵云的甲胄上。赵云攀着他向着城内走去,笑道:“你小子,要是告诉你了,你能改成这模样吗?这也是师兄的意思。你看,你现在不是有一副那啥?哦,对,那大将风范了吗?哪比的以
前那般模样?整个就一莽汉子!”
“子龙哥,我知道了。”王勇点头,道:“哥的用心,我心里面清楚。”
也在二人入城的时候,却见张仲景和杨阿若一人一骑从哪城中走了出来。
“哟,仲景兄这是要走?”赵云急忙拉住了张仲景的马,问道。
“既然将军的病已经无碍了,那么机便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机医术尚不精,想要回去再潜修潜修。”张仲景向着赵云抱拳道。
“阿若也要去?”赵云点头,看向杨阿若问道。“是了,我本就是一介游侠,此番北上也是还将军一个人情。既然将军能够安然无恙了,那么我杨阿若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便顺路送送仲景,去南面走走之后便回凉
州罢了,这一趟出来太久了多少还是有些想家。”
“既然二位执意要走,还请稍待,我这便命人将兄长备好的薄礼送来。”赵云向着二人抱拳,道。
“不必不必!”张仲景急忙向着赵云摆手,道:“大可不必了,我与阿若早已商量好了。这礼就不必送了,医者便要普济世人,哪里需要送礼,不用了,不用了。”
“哪里哪里,此番与我师兄可是活命之恩,哪里便算了?”赵云说罢拉住了张仲景的缰绳,向王勇道:“你快去将礼物取来,我请仲景阿若见一见师兄。”
“放心!”王勇抱拳,急忙向着城内而去。
赵云却无视二人连番的推迟,拉着张仲景的马向着王辰而去:“仲景阿若,且不要推迟了。”
而此时的王辰却并未消停,正在这巨鼎审问着一个又一个的家主。
他的手上正握着一份竹简,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面前这每一个家族的背景和情况,甚至连妻族兄弟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记得一清二楚。
“定襄郡守!”
随着他点名,这候在旁边的士兵便健步上前,将这定襄郡守抓了出来。
“将军饶命,饶命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日前我曾经给了你们机会,但凡在三日内撤军的,一概既往不咎。怎么?现在来求我饶你,是几个意思?”王辰冷哼一声,道:“烹了!”
“王辰,你非持节,没有权力杀我!”那郡守见软的不行,急忙挣扎,想要用朝廷限定的权力来保命,道。
“这就是权力!”
王辰指了指郡守身后的巨鼎,连话都不想说。
士兵更不打话,上前抓住这个郡守走上土台。
“咚!”
一声落水的声音,那人只是惨叫,没过多久便彻底失去了声音。随着一股肉香味从哪鼎中飘落下来,这里跪着的不少人甚至连尿都吓了出来。
“中陵令!”
王辰的声音就好似阎王的催命符,一声落下定有人落入那巨鼎之中,成为熟肉。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式来处理面前这些人,也有自己的打算。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要做的是让大族畏惧,小族幸存,打乱现有的边郡世族体系,再用新的体系取而代之。这就是旧贵与新贵之间的交替,便是要利用这个交替的时间,慢慢减弱旧士族对于政治体系的影响,尽可能的将士族变成世族,再将世族弱化成地主,最后用新贵取而代
之。
这个过程中,只有将一批不甘眼前的新贵团结在自己手下,形成一个与旧贵之间的利益集团,才能尽可能的稳定统治,解决越发严重的士族情况。
这个过程中,不甘没落的旧贵只要能够按照自己的规则玩儿,也可以进入新贵集团。
等这稳固之后,再用其他手段逐一弱化,取缔这些人或这些人的后代在中枢的过分力量。
他很清楚每一个朝代都会有所谓的士族出现,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避免。他要做的是削弱,而非是根除。
这种跗骨之疾,非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彻底解决过这事儿,自己一开始就想要解决那简直是太过可笑。
所以,最终这个东西只能是自己制定规则,他们按照规则来玩儿,触犯规则的死就行了。
这不仅仅是汉人特有的,便是世界各国各族在走到一定时期后都会存在的一个特殊现象。
多数人的未来、前程、命运甚至是死亡,都被少数人牢牢掌控着。
而这个权力的更迭,却又几乎永远在这一个小圈子之中轮回。
任何自以为能够解决的人,最终不过是成为了这个小圈子之中的一员而已。就算一个圈子被覆灭,要不了多久它都会卷土重来。
或是和平,或是战争,这或是人类永远无法根除的弊病。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丢入鼎中,那一锅沸腾的人肉飘出了难遏的腥臭味,或许厨子放入调料,便会是飘香的火锅。
“师兄,仲景与阿若要走!”
听到赵云的话,王辰将手上的竹简交给了燕回,转过身向着二人走来。这张仲景还未说话,只是在这高处的马背上看到了鼎中翻滚的人,嗅到了那腥臭味,当即便扭转了脸,可是这不转还好,转过来却见那一片人头尸体堆砌的小山,再难忍
住心中的翻腾伏着马背吐了起来。
便是杨阿若的面上也多有不忍,低头叹气连连。
“二位可是觉得在下残忍?”王辰将张仲景从这马上扶下来,引着二人向着前面走去。
看王辰这般模样,这般和善亲切,完全不似能够做出此事的人。
张仲景虽然下了马,可回想着刚才鼎中的吃食,更是一阵难受,又吐了出来,只得点头示意。
王辰亲自给张仲景拍打后背,笑道:“是残忍,可我见过更残忍的!哪一年,我刚到雁门,正逢鲜卑南下。”
“我要求并州刺史多给我两月粮草,好北上抗击鲜卑,可是刺史却一口回绝。我们的弟兄带着不多的粮草北上,在汪陶前对战鲜卑人。”
“而这些世家却暗中派人扮作鲜卑人,将州府送给我们兄弟的粮草断掉。最后没办法了,我们就只有吃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