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眼下后面是南军,前面是南军,大王已经死了,咱们陷入死地了!莫不如降了南王,全得性命?”
鄂焕冷目一扫,还未发怒对方已经惧怕三分。
他呵斥,道:“胡说!大王之仇,必当要报,尔等岂能投降奸贼?”
“可将军,就算要给大王报仇,咱们也得想一个全身而退的法子啊!南军不消片刻便会赶到,咱们当何去何从?”
“去晋国!”鄂焕道:“传令下去,走小路越过南山,前往灵关道。”
“诺!”
此刻,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晋国。
唯有晋国才能够帮他复仇,而他也坚信晋国会履行支持大王的策略,至少一定会帮他了解雍闿。
尚在路上的雍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更成为别人惦记的对象。
更不知道南山一战,南中的乱局也随之而终。
南山脚下,南军驻马,望着那山涧中无数的火把,望着前阵严阵以待的孟获军,不知所措。
但见一骑从军中飞驰而出,抛出一颗人头入了南军阵中。
“告诉南王,高定已死,南中已定!”
一瞬间欢呼声直上云霄,无数的士兵唱喝欢呼。便是雍闿自己都不敢相信,高定就这般死了?
而那小道之上,欢呼声随风传来。
这些灰溜溜靠着夜色混走的士兵们无不惊惧,鄂焕更是怒容满面,咬牙切齿。
拳头在他的手上紧紧攥着,啪啪作响。
而那黑夜之中,更有无数苍鹰腾飞,望着遥远的北方而去。
雄鹰展翅,群山如潮般后退。
高定战死,南中重归雍闿一统的消息雪片般传去北方。
第一千零四十章 南中五
第一千零四十章 南中五
灵关道,鼓声骤响。
但见那临时构筑的关城大门豁然打开,甲胄严整的晋军快速从关中开出,站在大道两旁。
如此甲胄军纪让关外的军卒露出羡慕的眼神。
一个军侯纵马出来,向着对方拱手抱拳,道:“我家将军请鄂焕将军入城。”
鄂焕颔首,示意众人入城。
入了关城便是鄂焕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什么叫军队?在以前的印象之中晋国的军队也不过如自己的士兵,如南王的军队一般,但是今日看到之后方才发现自己与人家比起来,自己不过是拿着武器的流民,而对方才是真真正正的军队。
关城中的晋军甲胄齐整或是列队巡哨,或是忙活各自事情,但无出不透着一股正规军队的气息和素养。
大帐前,王基已经迎了出来。
鄂焕下马,上前急行几步向着王基拜下,道:“还请将军为我等做主啊!”
王基将鄂焕扶起来,连连叹息道:“那日某正准备发兵南下,便听闻了高大王战死的消息,也只能停止不前等候都督将令。你来得正是时候,都督已经将南中的事情秉承陛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南下了。”
“若是将军南下,在下愿为将军前锋。”鄂焕激动道。
王基一笑,向着帐中引道:“来来来将军快快请进,在下已经备下宴席为将军接风。”
说着之间二人便入了帐中,只见一干将军果真在此候着,早就摆下了宴席。
王基交代了一个将军去安排其他士卒,便请鄂焕落座。
几句话一说,鄂焕便习惯性的去寻酒具,这桌上摆放的杯子里面却装着茶:“诶?这上国的酒就是不一样,为何里面却还有叶子?”
“叶子?”王基一愣,迅即反应过来,笑道:“将军见笑了,这可不是酒啊。”
“不是酒?”鄂焕嫌弃的将杯子放下,道:“我就说这酒中又如何会有叶子?”
“将军见谅,咱们晋军军规森严军中不得饮酒,违令者斩!”王基道:“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以茶代酒了。”
“酒是个好东西啊!”鄂焕不解,道:“这怂的人要是喝了酒那就有了胆气,有胆的人喝了酒就能不要命。打仗的时候让弟兄们每人喝几口,打起仗来也不怕死些。”
“哈哈哈哈……”王基笑道:“将军说的是,只是咱们晋国却不一样。这一条规矩可是陛下立下的,军中饮酒者斩!按照陛下的话来说,就是个好东西,但也是个坏东西,喝酒误事。而咱们晋国的儿郎就算没有酒,上了战场也没有怕死的人!”
“原来是皇帝的命令,早些说嘛!”鄂焕笑道:“倒是我失了口舌,该罚,该罚。”
王基将这茶举起来,向着鄂焕道:“将军不用如此见外,这茶可是个好东西,提神醒脑,能让咱们这些将军时刻保持清醒。但可也要少喝些,免得晚间睡不着啊。”
这边厢王基在灵关道款待鄂焕,而另一面孟获与雍闿却在各自的地盘把酒言欢。
虽然将永昌划给了孟获,但是雍闿却在暗中调兵遣将,时刻准备着干掉孟获,一场明争暗斗也正在进行。
长安,听雨阁。
玉子落在棋盘之上,王辰不紧不慢的摆弄着棋子。
对面的蔡琰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似对这一场对弈已经胜券在握。
正下着,却见燕回快步入了亭中。
他在王辰的耳边附耳说了片刻,便侍立在了一旁。
“陛下,该你了!”
蔡琰见王辰沉思,好胜心切的她也急忙催促了一声。
王辰回过神来,笑道:“行了,朕出去一趟,回来再与你下。”
“哼!”蔡琰不悦,道:“每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要赢你了你就走了。总是我输给你,你就没有一盘棋的功夫吗?”
“好好好!”王辰苦笑着颔首,向着燕回道:“南归,让他们在殿中候着。”
“诺!”燕回抱拳,向亭外退去。
王辰这才摇头专心对弈了起来,不过他倒也不忙说了对弈便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一场棋局之中。
眼看中盘厮杀急,蔡琰眼轱辘一转,道:“看适才燕回的模样似有急事儿啊?”
王辰不紧不慢的下着,道:“这棋局就如战场,棋手就像是双方主将,智谋你来我往。你这姑娘,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多了?”
“嘿,我是关心你呢!”蔡琰道。
“这事儿你还真不用关心!”王辰道:“不就是想扰乱我的心神吗?跟你说,这么多年下来我才发现这棋当真是个磨练人的好东西,有脾气的都被磨得没脾气了。你看我,现在一副老谋深算模样,哪儿是以前那个愣头青能够比的啊?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当真是做了太多的啥事儿了。”
“现在才知道?”蔡琰感慨道:“我觉着你以前比现在好,以前的你杀人的时候总是看得出来。现在你的,杀人当真是无形之中,可怕了些。”
“行了!”王辰将手上的棋子放好,道:“你赢了,我也该去办我的事儿了。”
“你不会是让我的吧?”蔡琰问道。
“你呀,赢了不放心,输了不甘心,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啊?”王辰有些不耐烦,道。
“其实若真是输了,我才安心!”她看向王辰,意味深长道。
王辰一愣,片刻后笑着摇头,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笑道:“看把你惯得,走了!”说罢笑着便向着凉亭外面走去,同时丢下一句话,道:“与我一起,不必如此谨慎。”
殿中,公孙彦等人已经恭候多时。
待王辰快步进来的时候,众人参拜。
“怎么样?南中局势如何了?”王辰问道。
“禀陛下,高定已经被雍闿杀掉,现在南王又是南王了!”公孙彦道。
“那正好!”王辰道:“咱们是时候杀棋了,传令斩了吧!”
“陛下,当真要如此吗?”公孙彦问道:“现在止步还来得及,若将来当真有个差池咱们丢掉的可是南中啊。”
“朕现在也没有得到南中啊!”王辰道:“杀棋吧!这事儿就交给年轻人去办吧,咱们该是时候坐下来好好看看了。”
“诺!”众人抱拳,向着殿外退去。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南中六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南中六
南中风雨已经走向最后的末图,飞骑穿透层层雨幕,溅起春泥,快速入了滇池城中。
南王宫。
“报……”
一声悲呼打破了这里的喜庆,这一声悲痛的呼声惊醒了南王,也惊了南国。
“报,殿下!世子十日前被皇帝下诏腰斩于市!”
便是这一声呼喝,却叫雍闿连连后退几步,差点便昏厥了过去。而其身旁的王妃却连哀呼都未曾来得及发出,直接晕厥。
“王辰缘何杀了吾儿?”南王喝道。
“启禀殿下,长安布告说世子杀了玉子坊两个舞女,同时意图盗窃宣明司档案!”
“混账!”雍闿暴怒,呼喝道:“王辰这个狗日的王八蛋!他骗了老子,骗了老子,狗日的!传令下去,马上让百官殿前议事!马上!”
雨点般的鼓声传遍了滇池上下,无数的百官纷纷入宫。
正殿之中,喝骂声不绝,无不是对着王辰百般咒骂。
“孤已决议反晋,命人速速入吴,请吴援军襄助!彼时若取西川,必厚礼相赠。”
随着雍闿的命令,入吴的使臣也飞马离去。
这消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边厢入吴的使臣还未进入吴县,这边厢雍闿谋反的消息却已经快速扩散到了南中的每一个角落。
最先行动起来的自然也是晋军,如王辰的安排,郭淮所部四万人快速从垫江南下江州,转道前往僰道。
而益州都督徐庶迅速调配兵力,给江关增加了数倍兵力。
只是最接近南中的灵关道王基驻军却并未动分毫,倒是那永昌郡的人却蠢蠢欲动。
“按照雍闿的命令,我等将率军千万越嶲郡准备北伐事宜。”
孟获向着堂中一众子弟道。
“兄长莫不是当真要与皇帝为敌?”孟琰再度起身,道:“皇帝南征北战数十年,麾下虎狼之师更是强绝于世。便是中原强盛王朝也抵挡不住皇帝的铁骑,我南中一隅之地当真能够与之相比吗?”
孟琰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孟获却是飒然一笑,道:“兄弟你可要知道,这里是南中,不是中原。咱们南中山连着山,水连着水,他王辰纵然有百万雄兵,又岂能在这山水之间完全铺开?莫说这上山下山的耗损兵力,便说这粮草运输也要愁死他王辰。兄弟放心便是了,他王辰要真有这能力来,我也敢保证他出不去。”
“兄长!”孟琰还要劝解,却见孟获摆手,道:“传令下去,三军整备准备出发!”
“诺!”
正如雍闿所想,虽然王辰的军队有所调动,但是却并未进入南中一步。
倒是他的招抚使一批又一批的赶入南中,似乎其也极其不愿与自己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