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三个选择,其一发动北境战争灭掉苏不侯这个后顾之忧。其二,急速南下攻灭梁国,一统大江北面。其三,以海军和南中为跳板,进攻吴国对梁国形成战略大包围!”
“诸位,以为当如何?”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国策下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国策下
吴梁二国合起来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从战略上来说自己更倾向于先克梁国再通过水路让河水的水军抵达江水。
虽然也可以通过海让水军抵达江水,但这无端多了太多的不定。还有就是如果拿不下吴国,这样的战略包围显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南方最难啃的骨头是蜀中,这里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而其他地方自然是简单了太多。
“臣以为,无需管塞外的苏不侯,应当确定发兵南下扫荡梁吴的战略,先内后外。”公孙彦道。
“臣附议!”荀彧道:“如今完全没有任何必要进行北伐,应当尽快解决内部的问题。以前陛下扫荡羌胡,重在安内,而非是掠外。如今国内已定,陛下也应该着重安内,而非是掠外。”
“臣附议。”荀攸道:“苏不侯一隅之地,自不足以形成威胁,况且还有信王在塞外为陛下掣肘。”
王辰看向独孤信,似要征询他的意见。
只见独孤信上前一步,向着王辰拜道:“父皇,儿臣以为父皇可先安内。塞外不仅有儿臣在,还有叔父的云州。苏不侯,翻不起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开始就说话的话,免不了会受到父皇的猜忌。就算自己主张父皇进攻外围,也只能等到诸位元老开口之后方才能够接话。
而他更刻意强调了叔父王昶,如此来消解自己父皇的疑虑。
王辰颔首,向着南王雍闿道:“你南中可有小道通往吴国?”
“启禀陛下,有!”雍闿抱拳,道。
“此番你回去之后,南中上下应当整军备粮,尽快发动对吴国的进攻。自有牵制住了吴国,朕方才能够全力应对南面梁国。”
“陛下放心!”雍闿道:“小王必然为陛下牵制吴国!”
王辰向众臣道:“那么就定了,先梁后吴。举国上下整军经武,时刻准备南下攻梁。”
“陛下!”沈清出列,向着王辰拜道:“臣有一事,恳奏陛下。”
“说!”
“此番东征大军尚未完全调回,臣以为既然齐国已定,那么幽州都督府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可将幽州都督府改为青州都督府。另外,在国中建立相应的军事屯守地,让各部军队尽快抵达位置,做好进攻梁国的准备。”
“孟醒此言甚是!”王辰道:“既如此,传朕令,调云长为青州大都督,其所部兵马尽数调往青州。河洛、冀州、益州不做调动。所有精锐,尽数调回关中。”
“诺!”众人抱拳,拜道。
如此,又是一番国事讨论。
午后,百官用膳回来之后,下午的国议总算是到了重头戏。
“昨日长安府尹呈上来一件案子,朕打算今日乘着国议与诸位说说。”王辰道:“这事儿也挺简单的,就是昨日玉子坊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了两个侍女,而行凶者,正是南王世子!”
王辰瞥向雍闿,目中杀意渐甚。
殿中一片哗然,雍闿一抖擞,急忙跑到殿中拜下:“吾皇开恩呐,是在下没有管教好,还请吾皇念在雍闿为大晋安定南中的功劳上,广开圣恩,免除吾儿死罪,雍闿必当为吾皇效死命。”
王辰一句话没有说,倒是手却轻轻碰了一下蔡琰。
这么多年的夫妻,蔡琰如何不知道王辰所想?当即便会意过来,只见她大手在这书案上一拍,怒喝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两条人命岂能因是贵人便不偿命?天下何曾有过这样的说法?姎以为,当杀无赦!”
话语之间,怒气可见一般?
群臣纷纷拜下:“皇后殿下息怒!”
“陛下,殿下!小王为陛下远镇南中,膝下唯此子深的我宠。只求陛下饶过犬子一命,小王愿以黄金万斤赎命!”
“陛下!”一官员出列,抱拳,道:“臣以为世子杀死歌姬二人,此当罚,但罪不至死。歌姬本是贱命,而世子乃是贵命,如何能够因为贱命而让贵人偿命?”
要说这官员还当真不知道玉子坊是何地?还是说此人被南王下了一剂猛药?
这殿中的明白人都知道玉子坊乃是四皇子殿下的产业,也就是说这里相当于是皇家的产业,敢在皇家产业杀人那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如何就不分贵贱了?”蔡琰怒目相似,看得那官员底下了头不敢说话。她看向满宠,道:“伯宁,此在长安城中的案件,应当是你长安府尹的管辖范围。既然陛下决定在此论决,你府尹应该对此事有所决断了吧?”
满宠上前,拜道:“启禀陛下,皇后殿下,此事人证物证具在,臣昨夜连夜审查,已确定为南王世子所为,已将定刑文书送交刑部,案卷也在昨夜呈交陛下。”
“刑部此事又当如何?”
崔琰上前,拜道:“启禀陛下,皇后殿下。满府尹确实死在昨夜连夜送来的定刑文书,但因今日国议,所有送交刑部的文书按照惯例都将延后等国议结束之后处理。”
“那么此事按照大晋律,当如何处决?”蔡琰问道。
“按照我大晋律,世子此事当送虎头铡斩首示众!”崔琰道。
这话听得雍闿大骇,生怕这蔡琰就下令了,他急忙道:“殿下,此事如何让人信服?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满府尹审,若是满府尹栽赃陷害又当如何?这毕竟是事关我南国世子性命。臣恳请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就算不给我儿活命之机会,也要让我儿走得明明白白,莫要受了奸人构陷!”
“你说什么?”满宠指着雍闿,大怒道。
只是这朝中不少官员纷纷附议。
“陛下,臣以为南王殿下说得有道理。既然是凶杀案件,按理说在判决时候应当有亲属在场。如今庭审也未曾公开,若是伯宁当真构陷只怕辱没了陛下殿下的贤明啊。”
“陛下!”又一老臣拜道:“陛下乃是千年难遇的明君,仁君啊。如此事关世子之案,下诫后人,若真有冤屈岂不是让陛下贤名受辱?臣以为,可在殿中殿审!”
“……”
王辰心中暗笑,倒是被这些表里不一的人给逗乐了。他在蔡琰耳边,道:“名单在哪儿?”
“我袖中。”
“给我!”
王辰手伸了过去,她手上接过叠好的帛书,压低声音道:“一会你给我勾一勾,出来为雍闿说话的人把名字都勾上。”
蔡琰会意,向着众人怒喝道:“难道杀了恶徒就是不贤明吗?”
说罢,王辰却是和稀泥道:“不要动怒,诸位爱卿也是为朕着想,朕自然不能拂了诸位爱卿的意。既然诸位爱卿如此说了,那么朕就将这国议改一回公堂。”
说着,王辰假借翻阅面前的奏折的同时,将这帛书扑在了书案上。
“谢陛下,谢殿下!”雍闿连连叩首,道。
“伯宁,命人将人犯、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诺!”
“爱卿也不必多谢,若是案决,此子当真杀了侍女,朕便赐他殿斩!”王辰杀意渐甚,道。
“谢陛下!”雍闿抹去额上的冷汗,所谓殿斩乃是王辰特定的一种刑罚,就是由御卫军当殿斩杀,被赐殿斩者必为穷凶极恶之辈,或是罪也滔天之徒。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诏狱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诏狱
很快,满宠便去而复返。
只是入殿的他并没有带来犯人,倒是将人证物证以及各类文书带来了。
“人犯呢?”公孙彦问道。
满宠上前两步,向着皇帝皇后拜下,道:“启禀陛下,殿下,据当值狱丞说,人犯已在今日早间被绣衣使带去了诏狱!”
诏狱,比起长安城的监狱那更是一个让人胆颤的地方。
雍闿大惊,虽然南中,但他也听闻过诏狱的威名,向着王辰连连拜下,道:“陛下开恩呐,陛下!我儿就算杀了两个人,也不至于被关押到诏狱之中吧?小臣恳求陛下开恩呐!”
王辰则是板着脸,道:“史阿呢?史阿何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没瞅见史阿。
当值安排国议的宦官急忙拜道:“陛下,史指挥使告假,说是有大案要审,不得参与国议。”
“去!把史阿带来!”王辰向着燕回道。
“诺!”燕回抱拳,领着两个御卫快步出殿。
宣明司,诏狱。
进了这里的人,基本上等着的都是一个死,各种各样的酷刑就算是再倔的男儿也不得不开口求饶。
此刻史阿正靠在椅子上,一脚靠在满是刑具的岸上,一手端着一碗茶正慢慢品着。
而雍荃五人正跪在这地上,不敢说话,生怕惹了对方不悦。
“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
“诏……诏狱!”连雍荃这样的纨绔都不敢在这里妄言尊大,诏狱的名字他不是没有听过。
“倒还是识趣!”史阿一笑,将茶杯放下,起身道:“其实每一个来诏狱的人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直接酷刑相加,按照一般的流程来说我们会先将案件查清楚再请刑,若是遇到无法开展的呢,自然就要先请刑了。所以,你们也不要害怕,放轻松。”
雍荃几人微微颔首,不敢说话。
史阿向着一旁的绣衣使道:“带上来!”
“诺!”
绣衣使去而复返,领着几对人带着八具白布覆盖的尸体进来。
史阿让人将这些白布退去,向着五人道:“不知道你们认识不认识这些人?”
雍荃定睛一看,倒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急忙便道:“不认识!”
“不认识?”史阿似乎不敢相信,瞪着他怒喝道:“你敢说不认识?好!”他颔首,道:“老子今天就让你死心!”
“呈上来!”
“诺!”
绣衣使呈着托盘上来,史阿将这白布掀开,取出里面一柄刀,问道:“认识这东西吗?只有你们南国的人才会用这样的刀!”
“认识!”雍荃道。
“好!”史阿挥手示意人将之全部抬走,向着雍荃,道:“既然你认识这事儿就好办了,那你知不知道绣衣使是干什么的?”
雍荃先是摇头,迅即又点头,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知道你们还敢杀绣衣使?那你们知不知道杀绣衣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史阿喝道:“我绣衣使一个小旗折了八人,就是你们几个南人做得吧?赶紧交代了,我好上表陛下请斩!免得你们死也不畅快。”
“我们没杀绣衣使!”雍荃大骇,道:“借我们胆子我们也不敢杀绣衣使啊。”
“哼!”史阿冷哼一声,道:“好死不死的,非得要受尽折磨才说是吧?那老子就让你死也死得不畅快!”
说罢,向着左右喝道:“来呀,上刑!”
“不要……不要!”雍荃是当真吓得不行,他生怕会被用刑,毕竟绣衣使名声在外。
就在众人被绑缚在刑具之上的时候,史阿似乎觉得众人还被刺激得不够,于是走到一具具刑具旁边详细介绍了起来:
“这刑具是陛下发明的,也是咱们的最爱,因为这东西够折磨人而又不费力。一般呢我们会直接将人装在这铁瓮之中,这夹层里面加水,然后在铁瓮的下面烧火。”
“火越大,水也就越热,水热这铁瓮也就热了,人受不了啊。我们就会给人和铁瓮浇点水。水汽一上来,人更是受不了。这人呐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不说,那么我们就会给他一条绳子,一拉这顶上的冷油就会灌入锅中。这油热的慢,冷得也慢。你要说了倒也罢了,你要不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油一点点炸熟咯!”
“不要,不……”雍荃的双眼透着极致的恐惧,竟然叫唤了起来。
史阿却是笑道:“不要?就是他,把他给我绑在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