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我见得太多,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王直冷声道:“一条人命,还有一个人不知死活,就算是你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我呸!”雍荃天真道:“一个妓女罢了,难不成我还要给一个妓女赔命?她配吗?”
“哼!”王直道:“玉子坊的女侍是清清白白的进来,清清白白的出去。你若能让她们脱下衣服,那是你的本事。她们若是不愿意脱下衣服,便是当今皇帝陛下来了,也无济于事!莫说她们都是清白之身,就算她们都是烟花之地的女妓,无端杀了你的命也保不住!大晋的铁律在此,谁也不容留情!”
“清白?我当是听了笑话,这烟花之地的人竟还有清白一说?”雍荃道:“你这话也不怕砸到舌头!”
“孤陋寡闻!”王直冷哼一声,也不愿与他做太多的唇色之争。
只闻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管事领着一堆侍卫跨步进来,这些侍卫虽都是看家护院的人,可个个都提着一口横刀,当真是迫人。
管事想要参拜,却见王直摆手示意,向其道:“去看看她还有救没有。”
管事抱拳,上去查探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这一下换做王直这边人多了,雍荃也不敢再阻拦。
管事查探之后苦着脸起身,向着王直抱拳便要再拜。
只见王直打了一个眼色之后,他当即理会过来,道:“主人,这人没了。”
“故意杀伤两条人命,重刑你是逃不掉了!”王直冷哼一声向着管事道:“此事秉承府尹了吗?”
“主人,适才听到侍女们说后,在下便已经派人通知了府尹。”
王直也无视面前的雍荃,向着管事道:“去门前候着,府尹离这里也近,按照咱们大晋的律法,有人命案件发生,府尹接到消息后十里路程半柱香必须赶到。去候着,我觉着也快到了。”
“哼!”雍荃打了个哈欠,直接坐在了这食案前把玩着手上的短刃,道:“我就在这里候着,今儿就看看这府尹又能把我怎么的。”
王直一笑,转身与管事并肩出去。
皇家产业发生这样的人命案是大晋史无前例的事情,更何况在这长安府尹的治理下长安城的治安已今非昔比。
大街之上,一队衙役在府尹大人亲自带领之下快步穿行,一路小跑到了玉子坊。
“马上封锁醉月楼,人在何处?”
来人正是以铁面无私著称的满宠,此人执法不管是王公贵族但凡犯事儿的一并拿下,大晋强势的律法加上这样的官员,便是王直等皇子也不忍打怵。
管事急忙抱拳,道:“大人来了便好了,人还在醉月楼二楼雅间,两条人命,大人可要秉公处理啊!”
“两条人命?”满宠一甩衣袖,满脸黑线如今眼见国议在即,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倒不是担心自己高迁的事情正三品的位置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而如今所做的事情也是他极为喜欢的差事。
重点是大晋的评级制度,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倒是有些担心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
他引着众人径直向着醉月楼去,越想越气。
上了二楼,他先是喝退了这左右的戍卫,领着衙役与管事径直入了房中。
雍荃的护卫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架子摆得是极大,睨了满宠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就是长安府尹?”
“嗯!”满宠也不在意,扫视了一下这房中尚未挪动的尸体,让随行的主簿记录下来,同时问道:“这人是你杀的?”
“对,就我杀的!”雍荃似乎并未将人命放在心上,而是笑道。
满宠问道:“有人证吗?”
管事道:“彼时房中有侍者一人,女侍数人,皆可作证。另外……”说到这,他附耳说几句。
满宠颔首,道:“既然人证物证齐全,那就拿下吧!”
“诺!”身后的衙役作势便欲上前。
只闻这雍荃却是呵斥一声,道:“大胆,尔等怕是不知道我是谁?我乃南王世子,尔等岂能无礼?”
“莫说你是南王世子,就算是南王我也照抓不误!”满宠板着脸道。
“你一个区区府尹,也敢抓我?”雍荃冷哼一声,道。
“大晋律法不容亵渎,陛下为我等也作出了表率,莫说是你便是皇子也照抓不误!”满宠向着左右呵斥一声:“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衙役快步上前,便见雍荃身后的四人将刀拔出护卫在雍荃面前。
“根据大晋律法,拒捕者若证据足够,可以当场格杀!”满宠沉声一喝,左右也纷纷将横刀拔出,步步进逼。
雍荃没有想到这南王的名字在这里竟然如此不好使?既如此,又道:“再怎么样我也是一个世子,你一个府尹能抓我?就算要抓,不也得禀明圣上吗?”
“哼!”满宠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分不清楚状况,且不说这玉子坊是皇家产业。就算你在外面杀了人,也无需禀明圣上直接抓捕。若你是皇子,也可先下狱,再奏明圣上请求圣裁!你区区一个藩王世子,本官便是将你先斩后奏,圣上也不会责怪我!”
“你敢!”雍荃歇斯底里,道。
“有什么不敢的?”满宠一身正气,道:“拿下!”
衙役们再逼上前,那四个侍卫互相对视,似不敢彻底翻脸。
“还不放下,就地格杀!”
在满宠一声呵斥之下,四个侍卫纷纷将刀放下。
衙役一拥而上,当即便将五人拿下。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陷阱上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陷阱上
雍荃似还不死心,可劲儿的叫唤着。
刚刚出了房门,便见王直径直走了过来。
“臭小子!”雍荃想要挣脱,奈何铁链已经将自己双手牢牢锁住,他恶狠狠的瞪向王直破口大骂。
满宠出来,呵斥了一声,方才再雍荃惊讶的眼神之下向着王直恭敬拜下,道:“魏王殿下!适才管事说了殿下也是人证,不知殿下可否方便,与在下去府尹录写文书?”
这一下雍荃完全没了脾气,他双目惊恐万分的看向自己适才破口大骂的臭小子,他更是不敢相信这个臭小子便是晋国的魏王?
他虽是南王世子,但他也很清楚哪些人自己惹得起,哪些人自己惹不起。
来的路上父王无数次交代,皇帝陛下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公主王仪嫁给了赵子龙长子赵统,而这赵统深的王辰喜爱,所以赵家人惹不得。
皇长子王昀战功赫赫,威名远播,昔日更是率军灭蜀,在蜀中也是八面威风,此人娶了吕家长女为妻,而吕家长子又是王辰爱将,所以吕家惹不得。
二皇子虽然失宠,自己也惹不得。
三皇子更不用说了,既有一身武艺,更是一个出了名的酷吏爪牙,杀人不眨眼的人。
四皇子被贬西域,不用说。
五皇子魏王与自己年纪相仿,也是一个出名的纨绔子弟,自己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那是当然!”王直笑道:“一会此事我还要入宫禀明父皇,毕竟是在我四哥的家业中出的问题。”
说着众人从醉月楼中出来,只见迎面过来三人。
此三人似地位尊崇,遇见之人无不跪拜。
满宠众人也纷纷拜下。
等众人起身之后,这为首一人方才向王直问道:“怎么老五,你又惹什么事儿了?”
“大哥印象中我就那么爱惹事儿吗?”老五无奈,指着雍荃道:“瞧见没,这个小子带着手下人来醉月楼寻开心,结果杀了两个侍女。满府尹让我去做个人证,完事儿了还得去宫中秉承呢,今日咱们兄弟间的宴席怕是散的多咯。”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寻开心?”王兴面色渐变,呵斥道:“看你是活不成了,敢在这里闹事?”
王昀也是笑道:“这臭小子看这模样与老五一般大小,知道男女之事吗?就来此处寻开心?”
雍荃低着头,完全没了脾气。
“别看他年纪小,杀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王直说完,向着三人抱拳,道:“事出突然,只是父皇交代怕是完不成了,不过弟弟倒是希望三位兄长能够坐下来好好叙叙。”
王昀颔首,道:“你去吧,这里有大哥呢。”
别了三位皇子,众人径直去了府尹之中。
按照惯例走完流程之后,雍荃众人直接被丢进了监牢之中。
而王直与满宠一道,奉着案卷向着皇宫赶去。
毕竟是一国世子按照规矩还是得禀明圣上,恭请圣裁才是。
揽月台,饮宴正兴。
殿下二位藩王也是酒意正浓,双方不断推杯换盏,畅谈天下。
“陛下,魏王殿下及满府尹求见!”
燕回向着殿上拜道。
“不见朕正与二王饮宴吗?”王辰皱眉,道:“明日再见。”
“陛下,满府尹说有大案要即刻禀明陛下,不容有误。”燕回再谏,道。
王辰似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模样正要发怒喝止,而身旁的蔡琰却抢先道:“既是大案便让他二人进来吧!”
王辰看向蔡琰欲言又止,蔡琰却不知怎么回事,只能压低声音道:“难道错了吗?”
王辰撇了撇嘴,向着燕回道:“去,唤来!”
“诺!”燕回抱拳,向着殿外退下。
而这殿中的舞姬也纷纷退下,两位藩王起身抱拳,便欲退下。
只是王辰却摆手,道:“不用了!”
说着,王直与满宠已入殿拜见。
宦官将这案卷专呈给王辰,粗粗一阅之后,他更是勃然大怒:“好个无法无天之徒,竟敢在朕的脚下犯下如此大案!”
王辰的怒喝声直把众人吓得一愣,谁人都知道王辰的脾气,这可当真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君王。
正当众人欲要劝解之际,王辰却看向雍闿,呵斥道:“爱卿,你是如何教子的?你家世子倒也当真是没把朕放在眼里,没把大晋的律法放在眼里啊!”
“陛下恕罪!”雍闿大惊,面色刷白。
这个小祖宗果真是惹祸了,他急忙跑到殿中向着王辰拜下,道:“陛下,恕罪!”
“恕罪?”王辰没好气的,道:“好个世子,竟然跑到皇子产业之下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当真是没将朕放在眼里啊!”
“啊……”雍闿更是大惊失色,这小子一不留神就犯下了滔天大罪!这放在别处可是要诛族的大罪。
王辰更是将这案卷一把掷在地上,呵斥道:“即将国议,此事放到国议之上议决!”
“诺!”众人拜道。
也不雍闿吓得面如土色,王辰直接拂袖而去。
刚刚下了揽月台,蔡琰便急急追了过来。
此刻王辰还怒意未消。
“如此案件何必生气?”蔡琰道。
“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少插嘴!”王辰道:“你知不知道差点坏了朕的事情?你以为那个雍闿的儿子怎么去的玉子坊?你以为朕为何让直儿去玉子坊请他三位兄长饮宴?”
“这又是你安排好的?”蔡琰诧异,道。
“当然!”王辰道:“本来就是要将这事儿放到国议之上的,你以为朕为何要留雍闿饮宴?朕知道满宠要入宫,刻意留下他在这里的。便是想要借此机会推开此事,等国议的时候再做决断。你倒好,一听到直儿与满宠一起,生怕直儿犯了什么错,更怕直儿少了什么表现机会了,差点将朕这事儿给毁了。”
“哦!”蔡琰弱弱道:“以后我少说便是了。”
“行了,行了!”王辰摆手,向着后面道:“燕回,先将案卷送到宣政司。另外转告宣明司,一定要盯紧雍闿和南中的情况,不容出现半点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