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能已经拥有了。从这么多年的潜伏来看,齐国的水军似乎已经强盛到了我们难以想象的程度。其镇海大将军姓龙,名字这些都不太清楚,听说的规模已经达到战舰数百艘!”
“听说的多有吹嘘!”王辰淡定道:“齐国的海军一直不冒头,对咱们来说还是大好事儿。正好让咱们安心发展咱们的海军,等他们冒头之后这事儿就好说了。”
“陛下说得是!”史阿抱拳,道:“不过这段时间齐吴二国之间的海贸非常频繁,咱们幽州的行商也多选择海贸的方式。海贸的话,要比陆运快一些,咱们是不是也要建造一些海船提供商用?再说齐吴二国都已经建造了不少海运港口,不仅行商方便,百姓也可以花钱买位置之后自由来往。”
“这事儿朕已经安排工部接手了,海运必然是要扩大。”王辰道:“只是百姓的流动这事儿,还是要控制。现在这个时候,百姓是没有必要进行过大的流动,务农必须要固定。”
“诺!”
王辰这才从堂上下来:“一切照旧吧,现在就等时间了。”
“诺!”
第九百三十八章 刘琦之死
第九百三十八章 刘琦之死
岁月如水,时光如箭。
天下似乎已经完全定型,各国的百姓也在长久的太平之中渐渐适应了分裂的生活,天下除去多了几个皇帝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该富的还是富,该穷的已然还是穷。
永和十二年,公元二零九年。
楚国的帝都襄阳,原先的血腥已经早已被时间冲没,却非殿中哪一日的血腥也消散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只是帝位之上却是空无一人,昔日帝有诏,命梁王监国。
那九步木阶之上,梁王陈诩已经是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岁月在他的面上雕刻了坚毅和沧桑,长久居于权力的最中心,他的眉宇之间充斥着一种难言的英气,整个人也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既无事,便散了吧!”
他一挥手,殿下的群臣纷纷告退。
如今的楚国说是楚国,不若说是梁国。
楚国的天下已经不知道还有姓刘的皇帝了。
那宫闱之中,层层宫墙将皇帝与百姓分割两端。
望北楼,皇宫之中最高的楼台。
这里没有一代帝王意图收复北方的任何痕迹和野心,唯一与其沾边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名字了。
楼中到处挂着一个角色女子的画像,一看便知此出自高人之手,竟能将人物画的栩栩如生。
“咳咳咳……”
楼上,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便有慌乱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但见一个侍女一边急忙将外套披上,一边面色慌张出了楼:“御医,御医,陛下又咳血了!御医!”
很快,侍女便领着御医快步上了楼。
这里,北面的窗户还开着,正对着皇帝的龙榻。
榻上的皇帝面色苍白已经难以起身了,显然是病入膏肓。
御医认真的为他诊脉,侍女也紧张的捏着手完全慌了神。
只是这皇帝的眼神之中却依然透着冷静和坚定,他的目光从北窗移到了窗边挂着的真人大小的画卷。
这是整个楼中最好的一副画了,果有神工之笔,竟好似真人一般,栩栩如生。
画中的女子静坐在莲池边上,广袖流仙裙更衬托出了她的仙姿,恍惚间好似仙子,那画中一笑竟好似能摄人魂魄。
“甄宓啊甄宓,却可笑这命运,将你我分割两端。北方的你可知我对你之痴情,或有不经意的时刻,还能记起这南面有个想你的人,名唤刘琦。”
御医摇头苦叹一声,感慨的不是情种,他缓缓起身收拾了药箱,向着榻上的皇帝一拜,也没有说话便下了楼去。
侍女也急忙跟着下去,二人出了这楼,方才开口。
“陛下如何了?”
“时日无多了!”御医叹了口气,道:“这身上的病也不好治,心上的病更不好治。唉!只是陛下膝下并无皇子,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御医便连连感慨着离去。
侍女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从眼角溢出,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了摸下腹,不敢说话。
御医还未走远,正巧便遇上了一个羽扇纶巾的白衣男子快步过来。
“国相大人!”御医急忙施礼,向着其拜道。
男子过来之后含笑点头,示意他起来说话:“陛下如何了?可好些了吗?”
御医面色紧张,那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
男子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摇着手上的羽扇向着前方快步离去。
正如御医所料,三日以来刘琦日日咳血,病情越发严重,甚至有几次已经完全昏厥过去。
宫道之中,陈诩领着十个亲卫以及一干大臣快步向着望北楼过去。
“陛下如此严重,难道御医就没有丝毫法子吗?那长沙的张仲景呢?为何不将他请来?”
“殿下,张仲景前些日子入蜀了至今未归,陛下的病哪里耽搁得?御医们也尽力了,只是御医们治得了陛下身上的病,却治不了陛下心中的病。”
“混账!”陈诩怒喝一声,向着那御医呵斥道:“什么心病?”
“陛下思念上雒公主已近乎成魔,望北楼中已经挂满了上雒公主的画。”
陈诩眉头微皱,周围的高官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众人只能停下了议论,快步向着宫中赶去。
快到望北楼了,诸葛亮却从这队列之中出来,同时拉住了侯明过来。
等到大队上前之后,他方才问道:“宫中没有任何变故吧?”
“国相都已经过问不下五次了,在下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羽林卫都是咱们的老兄弟,望北楼我也安插了咱们的心腹弟兄。”
“我问的不是这个!”诸葛亮皱眉道:“殿下临幸的人有没有那个?”
侯明这才恍然大悟,在诸葛亮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段话。
诸葛亮面色大变,向着侯明道:“还不速速派人去追?若是让她逃到文聘的地界,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国相放心,我已经安排精骑去追了。”侯明抱拳,道。
“不行!”诸葛亮皱眉片刻,道:“文聘镇守穰县,一旦叫他察觉了什么兵临襄阳的话就不得了了。这样,你马上派人传命,调汝南文稷所部以换防名义开进宛县,调雷薄所部抵达章陵!同时以陛下诏令改任文聘为大司农,令其速回襄阳觐见。”
“诺!”侯明抱拳,向外离去。
诸葛亮这才定下了神,向着前方快步追去。
却说望北楼上,陈诩等人已经抵达龙榻前。
榻上的刘琦已经极为虚弱,他伸出手示意陈诩过来坐到自己的榻边,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徐徐道:“国中之事,尽托与卿。择宗室之中能者为帝,愿卿如周公,佐我宗室光复大汉。若无能者,卿可代之!”
“陛下放心!”陈诩眼角泪水直流,他握着刘琦的手激动道:“陛下必然能好过来,一定!臣还等着与陛下一起杀到长安,光复大汉!”
“爱卿,朕之嘱托可明白?”
“陛下!”陈诩哭得不能言语:“我……我……我”
刘琦最终还是苦叹一声,面上扬起一抹苦笑,他也不再继续纠结这段话,反而是扫视了这楼中看似担心的群臣,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罢!也罢!也罢!”
连连三声感慨,他最终合上了双眼,手也无力垂下。
“陛下!!!”
无数声痛呼从这楼中传出,远远传开。
楼前,诸葛亮止住了步伐,摇头叹道:“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迷茫诸葛
第九百三十九章 迷茫诸葛
官道之上,十余骑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在这黎明时刻莫名多了几分肃杀。
其后乃是百余轻骑正纵马追赶,这些士兵腰间挂着环首刀,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马弓正快速逼近。
双方之间没有任何对话,要不是都在一条路上的话只怕还以为是素不相识的人。
“嗡!”羽箭插在了这马车的车厢之上,尾羽轻颤。
护卫的士兵们也引弓还射,双方就这般僵持着谁也进不得一步。
襄阳城中,皇帝驾崩的消息并没有完全传开。
望北楼前,群臣从楼中出来,这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队羽林戍卫。
诸葛亮站在楼前,招呼着出来的大臣们:“殿下伤心过度几乎晕厥,已经着人送回府上。诸位可都知晓陛下的遗命,但是在下适才因为急事耽搁了一会,尚未知晓,诸君可否告知一二?”
“国相大人!”一个官员上前一步,向着诸葛亮抱拳,道:“陛下遗命,国中之事尽托与梁王,希望梁王能够从宗室之中选出能者为皇帝,如周公那般辅佐皇帝光复大汉。若是宗室之中没有能者,梁王可以取而代之。”
“哦?”诸葛亮一笑,道:“陛下是这样说的吗?”
其人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之态,周围的羽林也纷纷进了一步,适才说话的官员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面色发白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一个警醒点的官员急忙上前道:“禀国相,张大人适才没有听清楚,陛下的遗命是因陛下尚无子嗣,宗室尚无适合男丁,为了大汉天下苍生,愿将帝位禅让与梁王,希望梁王能够光复昔日大汉之荣光,仅此而已。”
诸葛亮这才含笑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了!”说罢,他正准备转身,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又问道:“诸位以为,宗室之中可有能者?”
“没有!”适才第一个说话的张大人道。
诸葛亮却是笑道:“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人,诸位以为刘子扬如何?”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也摸不透诸葛亮心中究竟作何想法,竟也无人说话。
不过诸葛亮倒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道:“既然诸位商议不下来,我只能奏请殿下,请殿下决议了。”
“如此甚好!”众人抱拳,道。
诸葛亮这才颔首离去。
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渐明,入了卧房之中,黄婉贞却是一夜未睡,正握着手上的竹简打量着。
“陛下驾崩了?”
诸葛亮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在了她的旁边,苦叹了一口气,面上略有些痛苦。
“做这些事儿难受吧?”黄婉贞放下竹简,给他满上了一杯水,柔声问道。
“有什么办法?”诸葛亮将这水一饮而尽,道:“我是一个策士,在这个乱世之中既然认定了一个主公,那么我就要将他扶上最高的位置上,这是身为策士的责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纵然这条路再肮脏我也要将他走完,这就是现实,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苦叹一声,将头枕在了黄婉贞的膝上,道:“其实我多希望能够离开这里,离开这肮脏的权力争斗场,回到咱们的草庐,至少还能够清清闲闲的过日子,至少不用昧着自己的心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你累了。”黄婉贞为他揉着头,道:“昔日里的理想不是光复大汉吗?如今却已经走歪了。不过这天下终究只是枭雄的天下,是刘非刘不过都是他们牟利的旗号罢了。好似齐帝刘备,他究竟是不是宗室后裔还说不定,可他却打着宗室的旗号!我等既为策士,择主之后不管他走出什么样的路,我们都应该在背后好好支持他。没有什么光复的狗屁理想,有的只是我们要做到的事情。”
“权力之争无父子,权谋之下无良人!”诸葛亮苦叹一声,道:“没有谁有什么崇高境界,入了世总归还是要被这个世界染色。万世之后,世人将我当做良人也好,恶人也罢。这天下本就无姓,又何来正朔?只愿乱世终结,再归草庐之中。”
“以前我总想着找一个汉室宗亲效忠,此生此世为他努力打下一片江山,但是后来发现是我想得太多了。我活着只为实现自己存活的意义,只要一个值得我去效忠的主公就够了。梁王此番虽然想要称帝,但他也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尽心尽力的去辅佐刘琦,做了一个人臣的本分,如今称帝也是因为先帝驾崩,国中无才能之人可堪帝位罢了。他也如仁君一般,对百姓也是极为仁善,使得究竟战乱的天下重归欣荣。此等主公,至情至性,我不应该去效忠吗?”
黄婉贞一笑,低下头在他的额上吻下:“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