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因为与自己一面，情愿终身不嫁等着自己。而自己因为与颜如玉一面，情愿将霸业做空，也要与她一起。难道，爱情故事真的就要轰轰烈烈？还是说虐得死去活来？或是相爱相杀？才能称得上神圣？难道简单，平凡就不能称之为爱情？
“可是父皇当初为了母后起兵造反！正如父皇自诩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倾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做的，也不过如此。”王辰叹了口气，道：“我走到如今这一步，无非只是想要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之下好好活着，让我及我的家人好好活着罢了。”
栾珏的眼神之中更是复杂，她似乎发现了面前这个枭雄的不一样，这个复杂的男人让她有些疑惑，疑惑这还是不是哪些人口中的杀人魔王？还是不是哪些人口中的弑君者？
“那父亲为何要杀汉皇帝呢？”
栾珏终究还是将自己疑惑的问题说了出来，虽然身边的独孤信大骇，但她还是坚定的看向王辰，她迫切的希望得到王辰的回答。
王辰也是错愕，这突如其来的转弯也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但迅即道：“你们见过饥民吗？”
二人点头，虽然独孤信从小在这王府之中长大，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倒也走了不少地方，自然知晓许多事情。
而栾珏自不用说了，本身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是一个死士了。
王辰叹了口气，道：“后汉时候，我王家是并州豪族，可以说我能够好好的活着，纵然不走上这一步我也能够获得滋润。但是我偏巧就走上了这条路，我见过饥民，也见过成千上万的死人，也经历过生死。曾经，我想要依靠自己一双手挽社稷于即倒，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正如饥荒时候，百姓们易子而食，但是朱门之内却酒肉皆是。百万赈灾粮，入手百姓的不到三成，饱了今天饿明天。七成入了当官的口袋，为何？不喂饱当官的，谁来管百姓？我看到了太多的易子而食，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无数活生生的命啊。”
说到这，王辰长叹了一声，道：“既然一个王朝已经腐朽到了根骨之中，何必再去将他扶起来？何不将这已经飘摇的腐楼彻底摧毁，再在此处修建一栋新楼？当时入宫之前，我还想着要扶持这个皇帝上位，挟天子令诸侯。但是，当我进宫之后，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也坚定了要摧毁腐楼的想法！”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栾珏也不再去问了，似乎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席言语一席宴，等到二人退去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酒足饭饱之后，王辰从这躺椅上站起身来。
燕回也快步过来，准备护卫着王辰离去。
“你觉得这丫头如何？”王辰看向燕回，笑问道。
“挺好的啊，只要信儿喜欢不就是了？”燕回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自不会说什么对方的坏话。
只是王辰却是摇头，叹道：“我看着丫头是个薄命的面相，只是这命都握在自己手里，走好了富贵一生，走不好还真就是一个薄命人。”
“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我咋不知道你还会算命！”燕回没大没小的，似乎在王辰不自称朕的时候，又找回了以前的主仆关系？
王辰拍了拍燕回的肩膀，迈开步伐向着亭外离去。
“丫头看我的眼神，有杀气！”
“啊？”
第八百一十九章 疯狂想法
第八百一十九章 疯狂想法
行在，是夜。
中堂，王辰批阅着一份份送来的奏折，里间事无巨细倒也都有。
“你说刘表封了陈诩为梁王，尽并陈国故地！孙权在江左称帝，自称吴国？”
王辰没有抬头，而堂下跪着的史阿点头拜道：“正是！”
“也就是说，如今天下仅剩下齐、楚、吴、蜀及咱们晋五国了？”王辰将手上的奏折放下，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正是！”
“好啊，这是好事儿！”王辰却并未因为中原乱局渐渐改变而产生忧虑，反而是赶到高兴不已：“方今天下格局只怕也大致如此了，诸国之间若想扩土自然少不了大战厮杀，彼时咱们更是有机可乘啊！这样，在长安南面诸关加派人手，不可松懈，毕竟长安距离蜀楚二国实在太过接近了，免得让人操了咱们老家。”
“诺！”史阿抱拳，道。
“对了，齐国质子的事儿如何了？”
“正是齐国太子殿下！”史阿拜道。
“好！”王辰点头，道：“质子一事兹事体大，不可出任何问题。”
“诺！”
“还有一事，朕要你去办好咯！”
“臣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武备营、造船厂等等涉及的机要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绣衣使要做好保密工作，此番伐宋朕竟然看到了不少咱们的甲胄横刀，这是朕的失职。如今朕将这保密工作交给你们宣明司，如果再有传出，拿你们是问！”
“诺！”史阿再拜，方才向后徐徐退下。
王辰提起的笔这才渐渐落下来，他的面上带着笑容，许久未曾见他这般笑了。
‘如今诸葛亮去了陈诩手下，这楚国必然会掀起风浪。没想到我最看好的曹操却这么早退出了这个台子，倒是叫我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我倒是捡了不少漏，这曹家的大将谋臣倒是得了不少啊。’
将这笔放在笔山之上，他缓缓站起身来。
“如今倒是叫我好好松了一口大气，东面小三国纷争，对我而言倒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儿。蜀国不过是跳梁小丑，解决它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说着，他向着堂外喝道：“燕回！”
但见燕回快步入了府中，向着王辰恭敬拜道：“陛下！”
“质子的事儿已经通知了长安了吗？”
“长安回信，已经将秦王殿下送往风陵渡，派水军护送殿下前往齐国。”燕回拜道。
“嗯！”王辰更是放心了不少，如今齐晋交质，短时间内二国之间也不会发生多少争斗，显然刘备是想要将目光集中在中原，而非是自己。
连番的大战已经让晋国疲敝不堪，虽然面上以及辉煌，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多少大战的底气了。如今需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好好休息，蓄养精力才是。
“去，传令明日回朝！”
“诺！”燕回抱拳，便要退去。
只是这才刚走两步，却被又被王辰叫住。
只见王辰面上多了几分笑容，眼神之中也多有期待，此刻他心中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样，你将孝直、令狐唐、王瑾及庞令明给朕叫来。”
“诺！”燕回抱拳，向着堂外退去。
王辰也并未回到堂上，只是在这木阶之上坐下，他舔了舔唇，竟然笑了出来。
也不知是期待着什么，又或是有什么想法。
很快，便见燕回领着四人进来。
众人刚刚拜见，王辰便招手示意众人：“过来，都过来，朕与你们说个事儿。”
“诺！”五人快步过来，只是却不敢凑的太近。
“过来些，过来些，都到朕身边来！”
众人这才凑到了王辰身边。
“朕听说咱们国内有不少富贾行商，每每出货都带着百十来人，可有此事？”
“启禀陛下，确有此事！”法正抱拳，道。
“那这些每每出货带着百十来人，这人工啥的费用也挺高啊，这些难不成都是什么大富贾？”
“也非是什么大富贾，这寻常富贾带个二三十人一起出货也是正常的，但是不少富贾喜欢同路走，所以凑在一起有个百十来人也很正常。”法正心中有些诧异，按理说王辰应该比自己要了解这些事情，毕竟如今大晋的一切几乎都是他主张弄出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王辰对这些竟然一无所知，倒是叫人有些奇怪。
“嗯！”王辰思索片刻之后，眼神从众人身边扫过，道：“是这样的，朕有一个想法，此事呢事关民生大计，朕不得不做。”
众人都看向王辰，只是奇怪的将军们面色不太对劲，这民生大计与他们粗人说来又有什么用？
“朕打算让御卫大队先行回去，咱们点这御卫军中百十个顶尖好手，乔装成富贾南下，朕要微服看看这天下百姓究竟如何！”
“陛下，万金之躯可不能如此，此去长安千里路程，若是有个好歹让我等如何向皇后及天下交代？”法正大骇，没想到这一直以来很是正经的王辰竟然会突发如此奇想？
众人也是大惊，个个发言要劝，连连被王辰说了好几次让众人小声些。
“万金之躯个屁，咱们不说别的，朕以仁治国，百姓乃是国之根本。如今好不容易闲暇下来，自然要好好去看看百姓们究竟如何。若是带着大队巡幸，这些官员自然会多有动作，彼时看到的却不是真的。朕唯有如此，才能看到朕的天下究竟如何，是不是如这些奏折所言那般太平盛世！”
“诸君啊，国之根本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啊。朕如此，是有苦衷的。此行虽有千里，但有诸君护卫，朕这一身本事却又岂是寻常？有这百十好手在，纵然来一二千人也能将他杀得落荒而逃。”
“陛下此言虽是如此，却可派其他人去暗访，何须自己去呢？”法正急道。
“孝直此言差矣，其一官官相护，其二朕不希望自己的眼睛永远看到的只是别人的嘴巴。百姓过得好坏，朕要亲自一看，这清平世间有多少不平事，朕也需要亲自一看。”
王辰坚信这世间绝不是这奏折所言如此，毕竟自己是过来人，看到的与纸面上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后世那般盛世也有无数勾当，更有无数冤屈，更何况如此世间？
“陛下！”
“打住，朕意已决！”王辰断然，道：“诸君且下去准备，明日大队先行开拔，咱们下月初再行动身。彼时，朕会让武备营送来些东西再走。但是，此事若是诸位透了风出去，定斩不赦！”
“诺！”众人只得抱拳。
第八百二十章 果有龙枪
第八百二十章 果有龙枪
永和六年，春。
皇帝的车仗已经早早离去，晋阳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
城外颜家，原先这里是皇亲国戚，只是如今地位却大不如前了，不过好在晋王王昀成为太子，这颜家也跟着有了些起色。
后院，王辰这段时间便是住在先前颜如玉的闺房之中。自从颜如玉嫁到王家之后，这闺房一直空着，虽然颜如玉一直未曾回来，但这个中的物件痕迹都还依旧。
卧房之中，王辰将这貂皮外衣披上，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是这寒气依旧甚重。
“这出门在外，今年逐除都只能在老丈人家里头过了，实在是叨扰了。”
“哪里哪里！”颜子俊恭恭敬敬侍奉在一旁，哪里像是一个老丈人，更像是一个下人管家，点头哈腰。
“这几箱子都是如玉的东西，那我就带走了。带回宫中，多少也是个念想。”王辰指着身旁的几个红木箱子，向颜子俊道。
颜子俊哪里敢不同意？毕竟颜如玉与王辰的感情他是十分明白的，虽然如今颜如玉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但是颜家却总是能够得到王辰的关照。
虽说这么多年去了，只是没想到王辰心中还是放不下，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更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向着王辰道：“还是放不下？”
王辰也展眉一笑，示意颜子俊与自己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方才道：“哪那么容易放下？虽然如玉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我这心里面还是住着她。”说到这，王辰忽然间好似沧桑了好几十岁，面上的悲痛更不言而喻。
颜子俊知道，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不广纳后宫，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地位究竟如何。
“该放下的总得放下，你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寻常人啊。”
“放下？谁说国君就要放下？”王辰自嘲一笑，每每提到颜如玉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谁能够这么容易放下？
“况且，现在新皇后还在，你呀还是多顾新人吧！”
“是啊！昭姬对我很好，但我心中缅怀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房门被打开，冷风灌入，房中更是要冷了许多。
燕回早已脱了那一身甲胄，这一身打扮更像是一个家兵护卫。
“老爷，已经办好了！”他向着王辰恭敬抱拳，虽然不知道王辰为何让自己叫他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