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陈太尉啊……”
陈诩入得车中,响起了刘宗的笑声。
只是很快声音便戛然而止,紧接而来的是连连几声急促的护驾以及惨嚎,只是周围的羽林一个个都不为所动。
很快,陈诩从这车中下来。
他的面色好上了许多,只是摆手,道:“行了,没事儿了,去东阳城。”
“诺!”
这一场大战下来,宋国在郭嘉的计策之下如愿以偿的取得了豫州及徐州部分。而齐国也在这一场掺和之下,成功取得琅琊东海二郡。
垓下,孙坚的尸体旁。曹操翻身下马,看着孙坚的尸首长长叹了口气,面色却是有些复杂:“老朋友啊老朋友,这才多少年的时间,天下却不是先前那个天下了。你我也只能刀兵相向,不管如何
终究还是避不开这一天啊。”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江左的仇恨已经慢慢积蓄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不注意这一股火气便会迸发出来,直接将自己吞灭。
“主公,帛书!”
郭嘉奉着一份帛书到了曹操的身边。
将这帛书翻阅之后,曹操的面色却是微变,将这帛书收起,同时向着郭嘉道:“是时候收兵了,传令左右将敌军逐到淮水以南,同时安排使者去寻陈国皇帝议和。”
“真要议和啊?”郭嘉问道。“可不得如此吗?”曹操笑着摇头,道:“如今已经得了豫州及徐州部分,这场大战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晋国也来信,万望我二国能够以淮水为界,不可再起
争端。不然,他王辰便要率军攻我宋国,替陈国行道了。”
说罢,曹操领着郭嘉走向这寨外的小河旁边,蹲下身来将这一脸的风尘洗刷干净。“难道真要听他王辰的吗?”旁边的一个骁将却是极为不悦,道:“只怕是王辰想不起来当初怎么被诸国欺负的了,今儿倒是敢管我们的事情?也不知是吃了谁的熊心豹子胆
!”“你个臭小子!”曹操指着他笑骂了一句,道:“现在的王辰可不是以前的王辰了,现在的诸国也不是以前的诸国了。王辰能够出面写这信件,必然是陈诩请的。局势对于咱
们来说,就像是两堵随时都会垮掉的墙。这时候,我们能够作的只能是在这两座墙中间寻求利益。”“晋国的话要听,因为晋国一旦与我们打起来,我们可就真的没办法与齐国及陈诩周旋了。”曹操叹了口气,道:“奉孝一道计策死死扼住了陈诩的三寸,可是这陈诩一道计
策却也扼住了我的三寸,如今咱们只能见好就收了。”“丞相说的是啊!”郭嘉点头,道:“现在我们将军队过分的集中在豫州,其他国家不敢敌对我们多亏的便是晋国尚且安在。而如今,齐国选择了琅琊痛打落水狗之后,咱们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防备齐国才是。”“四战之地,容不得一丝马虎!”曹操起身,将这面上的水擦拭干净,道:“传令下去吧,咱们就送一个顺水人情给王辰吧。如今取了两州之地,接下来要防备的就是陈诩了
。”
“诺!”
“对了,将孙坚的尸首给一并送去吧!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便送还他江左吧。”
“诺!”
至此,二国之争的风浪渐渐落下帷幕,两国也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转而进入了韬光养晦的修养时候。所有大战的可能已经渐渐转移到了北面,那剑拔弩张的大河沿岸。
第六百六十五章 好事将近
冬末,尘世间的白纱正在渐渐化去。
朝堂之上,士子们吐着寒气正在撰写者一篇篇策论。
王辰端坐在这堂上的龙椅之上,手上倒也没有停下,不断的批阅着一份又一份的帛书。
截止到现在,整个杨党事件已经波及了大晋将近一半的官员,庞大的需求使得此番科举更是比往日更要盛大许多。
便是这殿试都已经连续五日时间,已经考核考生不下于三千五百人,往日里最多也就定个十名,只是这次却不止如此。
原本也可以多考核些人手,只是如今正值冬日,这晋王府的中堂却又算不上大,故而一次也只能考核百余人。
“王上!”公孙彦将这帛书放到王辰的书案上,压低声音道:“张鲁传来消息,说是想要再考虑考虑。”
“关中战局如何了?”王辰没有直接对张鲁的态度发表意见,转而问道。
公孙彦沉思片刻,方才如实道:“前日传来皇甫将军的捷报,造反的各路反军大多投降,其余者已尽诛。”“嗯!”王辰点头,道:“看样子咱们也快是时候搬到长安了。”他沉思片刻,向其道:“这样,你让季仁准备一下,从东营点三万人马连夜南下前往关中,入子午道,彼时让
皇甫云率军入褒斜道,让郦横抓紧时间再给张鲁施压,如果他张鲁还是不投降的话,直接给汉中平掉。”
“王上,若是如此逼迫张鲁的话,只怕适得其反啊!”公孙彦道。“诶!”王辰摆手,如今的他再不是先前那个只知道使用武力的傻子了,他的面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道:“你放心便是了,只要大军入二道,张鲁必然投降,毕竟他不可
能再去与刘璋为伍不是?”
“王上说的是!”公孙彦拱手,又道:“如今中原的情况,王上以为是否要出兵干预一下?”
“不行!”王辰摇头,面上也甚是苦涩。前番刚刚才遭遇了这中原的大败,此番却叫他对中原也多了几分忌讳。
他舔了舔唇,伸出手在下巴不断摸索,似乎只有手触碰到这刚刚长出的胡渣方才能够叫他有几分安心。
“如今中原就像是一个马蜂窝,咱们能够远远的站着就远远站着,先将各州的统治彻底稳固了再说。且先看他们斗,等他们斗累了再说。”
“王上英明!”公孙彦更是欣慰不已,向着王辰拱手拜道。
“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这宣政司的名单要尽快拟定出来。”王辰说罢,在这帛书上书下几个名字。
分别是法正、孟达、贾逵!
“这几个人子明看着安排吧,不过我觉得法正更适合去枢密院做军师,贾逵去壶关县镇守吧。至于这个孟达,就安排他去天井关守关!”
“诺!”公孙彦参拜,正欲离去却又想起什么,于是向王辰道:“王上,前番铲除奸佞,司马朗可是立下了功劳,如今当如何安排?”
“发他去广越手下,镇守函谷关。”
若只是从王辰的态度上看的话,只怕有些人还以为王辰对这司马朗另有想法,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王辰对一些早就安排好的任命就这态度。
打了声招呼之后,王辰也不多说,只是继续沉浸在了这一系列的公文之中。
公孙彦也不再说话,只是奉着这一部名单离去。
最后一次殿试也终于结束,考生们一个个从这府上离去。
如今倒也尚未宣布鳌头,毕竟应试了三千五百多人,如此大的规模也是多亏了杨党覆灭,不然这些试生们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穿过这小街试生们走向城门,这里一车车的尸首尚还在此,正被士兵们运出城去。只是寻常人哪里看的里面物件?这一车车都盖上了白布,只是里面传来的血腥味却似在
告诉众人。
不过谁又曾在乎这些呢?
晋王府后院,少了昔日的热闹,倒是多了些冷清。
王辰依旧在躺在这立凉亭的躺椅之上,身上盖着狐裘,握着一卷南华经正看得津津有味。身旁的颜如玉也一如既往的为他温着酒,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
“燕回与林兰已经看好期程了吗?”王辰将这竹简放下,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着颜如玉问道。
颜如玉站起身来,奉了一杯温酒给他:“且先驱驱寒意!”在王辰接过之后,便走到他身后,为他揉头。
“说是等到下月才行,不过子明好似也是如此。我看啊,你就降诏一道,让他二人同日办了便是。”“我觉得也成!子明也跟随了我这么久,能有今天多亏了他的操持,此番成亲必然要厚赐才行。”王辰笑道:“燕回这小子前段时间找我要宅院,我以为干啥,原来这小子背
着我干了这么多事儿啊。得了,既然他要取林兰,而这林兰亲人都已经死了,那就是从咱们晋王府嫁出去,那么以后咱们就是他林兰的娘家了。”
“你倒是这般说,却又不给人家一个身份?”颜如玉懂得适可而止,她可以为人讨要敕封,但却也不点名如何敕封。王辰的面色却不是很好,若换做是以前只怕就同意了,他只是长长出了口气,道:“今儿也是你第一次为人讨个敕封,本来我该听你的,圆了你这一个念想。只是呢我却不
得不拒绝你,不为别的,如果我敕封了林兰不敕封如烟,子明会如何想?我敕封了这二人,却又不敕封如意不敕封云长的女人,他们又将作何感想?”
颜如玉点头,却也没有一丝失落,反而是反思道:“适才却是我失了计较,差点让王郎陷入两难境界。日后说话,我也当好生考虑,莫以我一人之喜好却叫王郎两难。”
“你呀!”王辰却是笑了,他将这温酒饮下,道:“最近怎么没瞅见蔡琰啊,往日里她不挺喜欢跟你一起的吗?”“如今琰妹可是你那国子监一等一的讲师,却又哪里有时间来这王府?不过我倒是要劝劝你了,你看人家琰妹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也不考虑考虑,且将她娶入咱们王府之中
,倒也叫我往日里有个说话的伴儿不是?”
每每说到这里,王辰都不想继续说下去,虽然颜如玉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再纳妾,但是他却并不想要如此。
虽说对蔡琰的感情也有几分,但他更希望蔡琰能够寻到一个适合她的男子,而不是自己这种有今天没明天,还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的雄。
他叹了口气,将酒樽放到一边,伸出手握着颜如玉的手,道:“以后且莫要这般再说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也莫要苦劝。”
“嗯!”颜如玉一笑,俯下身来将他抱住。“对了,眼瞅着这马超也要回来了,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儿,务必要尽快才是。”王辰拉着颜如玉的手,脸在她的脸上碰触,语重心长道:“我也好送马超一点心意,且将他过
了这气才是。”“嗯!”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亭中会马
地上的雪还未彻底化去,天间却又是愁云密布。
马蹄踏过积雪,木质的车轮在这长长的官道上留下一排孤独的印记,就像是它的主人,在这寒冬之中也是如此孤独寂寞。
马车之中,马超将自己的腿尽量伸直,一路下来已经不知在这车中换了多少个姿势,只觉这样待久了身子都好似揉成了一起,不得不在这狭小的空间伸展一下筋骨。
他面上看不出喜悲,更是少了先前的英气,好似一下子变得沧桑不已。
家中突变,父亲也横尸街头,纵然心中有一股火灼得他五脏六腑剧痛,甚至将他的眉目都痛的扭曲了,但他却也只能哑然无言。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在这终将会走到尽头的人生,我们不得不忘却悲痛,笑着将这人生走完。
“主人,已经到了晋阳城了。”
前面传来仆人关切的声音,马超只是嗯了一声权当应付了。
他不忍掀开这帘子,生怕看到父亲死去的痕迹,再让这心更痛几分。
耳畔已经没有离去时候的热闹,更多了几分冷清,若不是那时有时无的吆喝声,只怕还以为依旧在哪山林之中行车。
很快,车停下了。
门帘被人掀开,一股冷风瞬间灌入了进来。
马超从这车上下来,仆人急忙上来为他披上狐裘。
他上前两步,在这门前驻足,看着那门牌上飞龙走凤却又透着古朴沧桑的文字:晋王府!长长出了口气,迈开脚步向着里间去。
“马将军!”周围的亲卫纷纷拜见,他皆强作出笑容示意。
似乎他也如那晋王府三个字一般,早已失去了当初的锐气,更多的却是沧桑。昔日的英气已经不见面上,更多的是随和,是谦恭。
在燕回的带领之下,他一路无话,只是疾步跟随着。
后院凉亭,远远便能看到王辰端坐在了亭中,狐裘盖在了他的身上,就这般静静的赏着眼前的景。
“末将马超,拜见王上。”
“孟起来了?”
王辰略有几分悲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燕回急忙上前,将这椅子转了过来,使得王辰能够与马超对视。
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晋王了,而他也不再是昔日那个英气逼人,破阵无双的猛将了。
二人相视,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沧桑的笑容。
王辰示意马超在这旁边坐下:“只可惜我如今这腿还尚未好全,还要过几日才能走得,不然定要去府外接你才是。”
“承蒙王上召见,哪还敢要王上亲自迎接?”马超抱拳,坐在了王辰的旁边。
亲手为他满上了一樽温酒,方才道:“尊父的事情是王某的错,当初这身子若是早些好,早些下令也不至于如此了。”“此事不怪王上,昔日王上卧病在床,朝中奸佞作祟。马超一家本在凉州时候就该死了,得蒙王上恩荫至此,王上待我马家恩若四海,我马家也不是不晓事儿的人。”马超
将这温酒一口饮下,方才向着王辰再道:“昔日我父可以奉迎杨党,更欲与我娶杨氏族女。纵然杨党不杀我父,我也会大义灭亲,还我大晋太平。”
“孟起言重了。”王辰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向着燕回示意,其也当即转身离去。
他向着马超笑道:“今日唤你回来,却也有一事要与你商榷一番。”
“王上请说,马超必定赴汤蹈火。”马超面目激昂,跃跃欲试。
“诶!”王辰笑着摆手,道:“哪里要你赴汤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