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弹冠相庆,聊了聊意图在这几日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势之时,陈诩总算是开口插话了:“诸位陛下,将军,在下有一计策不知可言否?”“玄扬有话单请说来便是,有何不可?”袁绍此刻正在兴奋的劲头上,在他眼中北面战局的大胜使得他也看到了覆灭大晋的希望,他似乎隐约间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得到的国
土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玄扬有话便说!”刘宠此刻对于这个女婿也是另眼相看,当即便点了头。陈诩站起身来,面上也带着一丝阴冷的笑:“近日天气渐渐回暖,这地上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只是齐国皇帝陛下的军队却还是没有率军南渡,既然北面战事进展如此顺利
,何不让齐国皇帝陛下的水军从水路西进,进攻陕县。”
“如今我等在函谷、陆浑二关已经陷入僵持,不可能再取得多大的战果。不过若齐国水军能够带奇兵西进陕县,说不定还能起到奇效,让敌军撤出函谷关也说不定。”
“我觉得玄扬此计甚妙!”曹操站起身来向着二位陛下抱拳,似乎这明白人都将办法想到一路去了。“嗯!”刘宠点头,道:“既然玄扬这般说了,朕看此计也可行。开战至今朕等各国军队损伤无数,倒是齐国军队一直屯兵北岸,未曾见过有多少动静,这时候也该是他齐国
立功的时候了。”
这话好似已经看透了刘备的奸计,只是刘宠依旧是一个糊涂人,根本就不知道眼下战局齐国的盘算,更不知道北面战局已经成为何等模样了。
袁绍此刻倒也有些明白了,对于刘备这种做法也多有不屑,于是也同意道:“既如此,那便如此作吧!”
“诺!”陈诩拱手抱拳,当即便退下准备去了。
却说出了这大帐之后,还未走上几步陈诩便被曹操追上了。
“丞相有何赐教?”二人并肩而行,向着陈诩的大帐过去。
“你觉得此番单凭一纸调令他刘备就会听你的吗?”曹操道。
“我知道!”陈诩道:“我也知道该如何与他说,孟德是个明白人,我也是个明白人,刘备也是个明白人,有些事情由不得他。”
“既然玄扬明白就行了!”曹操拱手,道:“这刘备的居心,只怕要不了多久大家的兵锋就会东进了吧?”
“孟德见笑了!”陈诩道:“刘备的居心你不比我更明白吗?至于东进与否,那还得看诸国的态度,这也不是你我便能够做主的。”
“玄扬说的是!”曹操说完便止住了脚步:“既如此,在下便静候玄扬佳音了。”
“嗯!”
陈诩点头,与曹操说话既不说破也不说过。刘备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是其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没有率军北上叩关,而是将军队过多的分散在大河边上。
口上说着是想要维持河内局势,实则不过是想要封锁消息罢了。
这联军大营中不是谁都看不明白他这点盘算,不过既然刘备喜欢算计,那么不让他刘备流点血怎么行?
自己一手将这联盟建立起来,对于这种意图利用自己的人他更是厌恶。
大河,流冰已尽,齐军大营依旧。
随着一杆使臣大旗随风招展,但见一个使者奉着一份帛书从船上下来,跨马向着大营赶去。
“盟主调兵令,望陛下亲启!”
使者奉着陈诩的调兵令快步入了帐中,给刘备呈上这帛书。
挥手示意使者退下之后,旁边的张飞倒是冷声讥笑道:“看来这函谷关没有咱们还真打不下来咋的?这才多久又来催促我等南下了?”
刘备没有接话,只是将这帛书仔仔细细看完之后,面上方才露出几分纠结:“翼德,传令下去,让水军三日之后逆流而上,进攻陕县。”“啊?”张飞道:“不行啊兄长,王辰何须人也?既然在诸关作出了完全的防备,难道就不会在大河防备吗?若是率军过去,还不知要死多少兄弟啊。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
难道我们还要向着里面跳不成?”
“有时候就是要跳一跳啊!”刘备站起身来,将这帛书放入火中,道:“这大晋的战事也快落幕了,就让咱们水军的失败作为伐晋战事的谢幕吧!”
“兄长,这可得死多少儿郎啊?”张飞不愿执行这种自杀式的命令,坐在这下面好似一个负气的孩子,道:“我不去,咱们不能这样做啊,怂恿弟兄们去送死啊。”“你懂什么?”刘备笑着摇头,道:“谁说就是送死了?他王辰就算在大河上准备,又能准备些什么?从未听说过他王辰还善水战的?你且将精兵都挑选出来,将老弱病残安
排上去,另外那船中多押些俘虏进去。到时候晋人发现自己杀的乃是自己人,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可咱们的儿郎也不能跟着死啊?”
“你这话说得!”刘备道:“我都跟你说清楚了,说不定咱们还会获胜。只是让你去做做样子,损失个十几艘船之后便给我回来,难不成还让他们在哪儿受死不成?”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去安排!”张飞这才展眉一笑,站起身来向着刘备一拜。
“记住,让弟兄们准备好,三日之后开拔南岸,咱们也该是时候与诸位大军会合了。”“诺!”
第五百八十五章 飞狐插曲
飞狐道也称飞狐陉,乃是连接关内关外的要道,乃是一条十分重要的军事关隘,是华北、山西、蒙古之间的要隘。
而飞狐口更是这飞狐道的重中之重,有“撮乎云谷之间,吭背京鼎,号锁阴重地”之誉,而当地人更称其为:“四十里黑风洞”。
然而就是这一条百里峡谷在历史的长河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赵襄子以此灭代,刘秀取其之后方才敢称帝且更让名将镇守此处,此等事例多不胜数。
而飞狐口最为险要的位置乃是黑石岭,这里曾在杜茂王霸二人的经营之下已成雄关险隘,想要彻底拿下飞狐口这里将是一场天定的决战之地。
峡谷之中,庞大的军阵正缓步向前进发。
这一支士兵穿着晋军特有的甲胄,一个个腰间都有佩刀,最前面的精锐甚至还有一副盾牌及一杆长矛。
只是早已习惯马上征战的晋军此刻也都是步行前进,骑兵大队尽数在后面,看来这领兵将军还是很看重这一场大战的。
“好一个飞狐道,这就像是诸神开辟的道路一样,没有看到之前我真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等奇道!”
马超在马上连连感慨,一路上就属他话最多。
但见这两面尽是峭壁,唯有中间小路供人穿行,遇到狭窄的地方这苍天都好似只有一条线一般,这等奇险之地只怕也即将便为战场。
“如今敌军集结在黑石岭,这黑石岭倒也是十分险要,这道中的战斗还不算什么,我最担心的就是到了黑石岭脚下,却拿不下黑石岭。”
王勇一脸的忧愁,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计谋可以施展,能够用上的只有这一双手以及武力。
想要攻下飞狐道只能依靠一具具尸骨来填,唯有用血肉才能将这里完全占据。
不过晋军精锐从来不会怕恶战,更不会害怕死亡,唯有晋军精锐在此这一场战斗才会更有几分胜算。
“止步!”
前军传来无数呼喝,士兵们令行禁止,很快便停住了。
“报!”
一个军侯快马从侧面奔过来:“将军,敌军在前方峡谷构筑了简要木寨,不知有多少人。”
“攻!”
如今到了这飞狐道自然没有后退一说,不管前方的敌军如何,这一场战斗都将要打下去。
“将军有命,攻!”
前阵,晋军将随军携带的床弩快速抬到最前方,弓弩手也靠在左右。
只是这峡谷只能摆放下五张床弩,不过已经完全足够了。
随着一声令下,一场毫无预兆的战争已经掀起。
但见五道巨矢在这谷中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前方驰骋而去,快速钉在了那木寨之上。
城上的联军也严阵以待,等候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晋军前阵盾阵掩护着弓弩手开始向前推进,中间还有一两架飞梯,眼瞅着一场恶战便要在这狭窄的谷中掀起。
喝杀声不断在这峡谷回荡,大战掀起。
“放箭!”
“放箭!”
双方几乎在同时下达了命令,只是在这狭窄的谷中弓箭似乎也很难造成大规模的伤亡,就算将这本就不大的天遮蔽也难以形成有效的杀伤。
“嘭…”
床弩射出的巨矢不断钉在这木墙之上,隐约间好似已经钉出了一些小梯,士兵们都可以借着这巨矢攀上木墙。
晋军越来越近,随着前军快速加速,一场谷中攻城战已经掀起。
无数飞梯架在木墙之上,因为木墙较低士兵们几乎不用攀爬,只是踩着飞梯便快速向着城上移动。
“杀!!!”
前军领军将军马超三步并作两步好似飞一般奔上了城墙,手上的点钢矛横扫在这落脚之处很快扫出一片地界来。
不少晋军士兵已经抵达城下,用手上的盾牌遮挡着敌军抛下的巨矢和热油,城内狼烟四起,似乎在警告着远处的盟友,敌军来犯。
城上已经杀成一片,这些晋军精锐战力可想而知,他们配合默契不断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轰!”
这本就不算紧靠的城门被晋军用木桩撞倒,双方争斗的焦点也从城墙转变为了夺门。
只是奈何晋军枪盾阵实在太过厉害,竟然仗着这东西杀入了门中。
巨盾终有降物,但见联军用巨木好似撞门一般撞入盾阵之中,立时便撕开了无数口子。
晋军士兵失去了盾阵之后也果断放弃长矛拔出腰间横刀,双方在这门前展开激烈的争夺。
这一场夺门之战直到城上战局定鼎马超率军杀了下来之后,方才有了变数。
联军再不能防御这较宽的位置,只能徐徐退入后面极为狭窄的地方据守。
这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然晋军强横也不得不与对方在这极为狭窄的地方展开争斗。
“让开!”
一声暴喝,但见马超已经安排人取来床弩。
前面的晋军士兵让开一条路来,在那敌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床弩近距离发射,直直穿透了数人。
只是单凭着这床弩似乎也难以定鼎局势,在发射了几道弩矢之后最终也只能安排士兵扑杀上去。
双方在这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这里只能容纳四人并肩作战。不过晋军的枪盾阵倒也发挥了好处,在这一场争斗之中略处上风。
尸体不断陈列堆积,堵塞在这小道之中,好似要将整个峡谷填满一般。
鲜血不断向着低处流去,此刻那堆砌的尸骨更给人一种错觉,就像是一个拦血水的大坝,而那大坝之后是那能够淹没天地的血水。
争斗最终落罢,晋军依靠枪盾阵以及对死亡的无所畏惧,在付出代价之后总算打开了面前的狭窄处。
敌军也开始向着后面退去,木城一战只是开始,后面的路只怕会更难走。
不过为了这定鼎的局势,晋军依旧踏着血肉构筑的道路不断前行,纵然前方危险重重。
尸体被堆砌在这木城之中焚烧,浇上了黑水的尸体燃烧得格外猛烈。
无情的晋军士兵们一个个从这尸堆旁边走过,目光坚定的向着前方继续前进。飞狐道,恶战还在后面。
第五百八十六章 萌生退意
“取五阮关则必走黑石岭,取居庸关必走磨笄山。咱们先去磨笄山设防,在哪儿与公孙度会合吧。如今北面敌军是箬竹,而而眼下敌军又抵达代县,彼时两面夹击朕等必灭
!”公孙瓒大军停在了面前的岔路口,一面是通往代县,一面却是去往当城。只是这路方才走到一半便听见了公孙度战败撤退桑干的消息,没想到这厮连东安阳都没有去直接
便去了桑干。
真是气煞人也,不过这敌军出现的速度实在是太过可怖,也好在自己没有前往代县,不然只怕会被困在代县,到时候可就真是成了瓮中之鳖了。“陛下如今一退可是会将整个代郡拱手让出啊!”田楷一听闻公孙瓒准备完全放弃代郡,当下便急了,向其抱拳谏道:“如今何不据守桑干当城?黑石岭有公孙将军在必然不
会有失,而且主公据守当城敌军必然不敢从北面攻黑石岭。”“就因为黑石岭是防御北方的在北面没有开门,但是敌军却是从南北夹击啊,如何能够抵挡的了?”公孙瓒道:“如今我已派人知会越弟,让他率军赶赴代县撤往当城。朕不是不想守,只是如今整个代郡要面对敌军几十万大军,如何打?何不退一步据守磨笄山,即可遏制可能的别面之敌,也可据守居庸关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南面派人死守五
阮关,以此将敌军挡在代郡方才是上上之策!”
“陛下不可放弃整个代郡,如果真要放弃整个代郡何不与敌军议和?”田楷又道:“如今晋国内外交困,若是我等能够提出议和的话,晋国必然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