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马槊或是横刀不断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这将是陷阵后撤的首战,必须打得漂漂亮亮。
联军的前锋在他们面前似乎不堪一击,很快便被这钢铁洪流冲垮,不少人还未来得及逃窜便已经横尸当场。
中军,张飞嘴角扬起冷笑,但是却并未作出进一步的调动。
他还在等,一旦敌军陷入阵中自己划定的红线,那么他有把握让敌军很难再突阵而出。
只是,他却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大晋最精锐的五千杀人机器,对,就是杀人机器。
这些人穷其一生都在研究一件事儿,那就是如何杀人,如何生存。
他们几乎掌握了所有能够掌握的杀人技术,他们吃着晋军中最好的伙食,拿着晋军中最好的福利,而且也坐着晋军中让人最不愿做的事情,陷阵!
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无所畏惧并不代表他们便会毫无头脑的乱冲乱杀,以命换命。
也正是因为他们无所畏惧,所以他们比谁都跟尊敬生命,尊敬自己的生命。
在他们的意识中唯有将性命奉献给自己的王上,唯有将生命终止在战场,才是最好的归属。
而在他们倒下之前,必然有几倍甚至与十几倍他们的人倒下。
这些训练不整的士兵们在陷阵面前简直就像是砍白菜一样容易,轻描淡写之间便取走了一条条性命。
他们没有一丝仁慈,更没有一丝手软。
前军迅速溃败,只是这条路好似也有尽头一般,溃兵被那一色黑色甲胄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这些齐国的军士一个个怒目相识,手上长枪抵在盾牌旁边,好似只要一声令下,对付队友他们也不会有丝毫仁慈。
“传上将军领,但有溃散者,后队斩前队!”
“杀!”
这些齐国的士兵根本就没有给面前的溃军一丝思考的机会,纷纷将手上的长枪刺出,不断结果一个又一个的溃军。
便是李整也被这冷酷无情的齐军吓了一跳,只是他却并没有向张飞求饶。
这一下有效的遏制了溃军,士兵们背抵着齐军的盾牌开始重新准备迎敌。
“撤退!”
一声喝令之下,那原本还疾驰的晋军突然调转了马头,有条不紊的向着东面离去。
这一场灾难便这般离去,留下的唯有那扬起的烟尘,以及伏地的死尸。
“前进!”
又是一声喝令,联军士兵总算又开动了脚步,向着前方的定陶赶去。
陷阵大军前方,赵云眉目紧锁,他也发现了后面敌军中的不对劲,似乎所有的精锐都集中在中军的黑甲士兵身上。
这些士兵的精气神与前方的溃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这也让他有了一丝不安,这样缄默肃杀的军队似乎只有在自己人身上看到过。
却说另一面,平丘城。
城上大晋的旗帜依旧飘扬,这才下午时分,便见那东面打起了无数晋军旗帜,约莫万人正快速赶向这里。
只是晋军面对缓缓打开的城门却停下了脚步,在前锋一千人马快速入城搜寻之后,这张绣的一万人方才徐徐入城,上了四门据守,开始准备守城器械。
原本还以为敌军会在自己之前到来,但当他上了这平丘城墙的时候方才发现,那北面哪里有敌军半点影子?
难道师兄自己的猜测出错了?敌军根本就没有打算来平丘城?
“王上的人何时可到?”
张绣向身后的营将问道。
“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四更抵达。”营将向着张绣拱手抱拳,道。
“嗯!”张绣点头,按理来说敌军前往平丘城应该会更快一些,但是却为何没有敌军半点影子?
自己紧赶慢赶,还以为会慢,却没想到竟然还赶在了前头?
他派出去了骑兵向着北面探了过去,直到入夜他才收到了骑兵发来的消息。
一直搜索到蒲城方向方才遇上了敌军的前锋,此时敌军前锋正快马过来,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抵达。
这才让张绣的心稍微宽了一些,不过按理说定陶到平丘距离也够远了,自己也是狂奔了一日方才抵达,敌军没有理由比自己更慢啊?
难道这北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或许敌军的目标根本不是平丘城也说不定。
“派飞鹰将情况向王上禀明,传令斥候留意敌军可能的其他异动。”
“将军,这夜里.”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行的话就飞马禀报,军情紧急。”
“诺!”
北面,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才让敌军的速度变慢了些?
冤句城前。
王辰收到张绣发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看完这一分异动的情报,他整个人也惊诧不已。
“王上?”旁边的徐荣向王辰抱拳,道。
“派出斥候去北面,最远给我摸到大河边上,明日我便要知道消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敌军慢了下来!另外,命马超率本部兵马去北翼游弋,若有敌情即刻来报。”
“诺!”“现在咱们还在冤句城,敌军现在正在蒲城,看来咱们还是要慢上一步,这平丘注定要有一场大战了。”王辰面色有些凝重,如果要将粮草运送过去,是必要保证将敌军完
全阻绝在一箭之地以外,才能够安然保护粮草通行。
如此下来,平丘城势必一场血战。
而突破了平丘城也必然会保障粮草能够安全通过一段距离,这一段路可算是走了大半了。
“王上,当如何?”徐荣向着王辰抱拳问道。
“还能如何?”王辰叹了口气,道:“咱们的粮草离不开水,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也只剩一个字,打!”“诺!”
第五百零九章 平丘拦截战四
天刚亮,血红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
似乎便连老天也知道这里即将掀起一场大战,早早便显现了天兆一般。
平丘城前,联军围了数重,似乎已经决断要在此处与王辰大军展开一场殊死决战。
围城的大军并未发动进攻,而是远远站着。
北面中军处,刘备策马而立,身旁侍立的乃是戏志才及一干将领,左右并未寻得袁绍的身影,便是这联军之中也多是齐军。
看来,这一场战斗的指挥权在刘备一人手中,这东西两面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终究还是要在这平丘城前展开第一场大决战。
也不知王辰能否突破由刘备亲自坐镇的联军?前锋军团的精锐几乎都被刘备摆在了平丘城东面,约莫三万人,这军阵严谨,各兵种构成也极其讲究,而且与围城部队分离开来,这些人尽数面向东面,严阵以待,看来
刘备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停船!”
无数呼喝声在这济水上空响起,济水河中逆流而上的船只纷纷停住,甘宁站在船头看向远处的军阵,面色凝重。
那蔓延天边的旌旗,纵然是极善水军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够带着这些粮草完好无损的从济水冲过去。
只怕就算能够冲过去,也将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止步!”
案上,晋军号令声不断响起,但见那无数黑潮也尽数止住脚步。
除去那左右安排下去的骑兵之外,现在算下来不过只有区区四千骑兵还在阵中,其他四万六千人尽数都是步兵。
这一战王辰已经失去了自己最擅长的战术和优势,奔袭与机动。在这四面绝境之下,王辰被迫只能与敌军在这平丘城下展开激烈厮杀。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必须要将这济水河中数不尽的船只护送到河南尹。
中军,王辰看向前方蔓延天际的军阵,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前有拦路虎,后有迫己兵。
想不到自己也会走到这一步。
前方,但见烟尘席卷,但见数百匹快马纵横,打着使节节仗来到了这两军阵中。
“不知晋王可在?我家陛下寻晋王说话!”
副将上前,向着前方呼喝。
王辰催马而出,身后三百亲兵打着使节节仗,紧紧跟随。
果然是这人世沧桑,十年前这刘备还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混军功的一个小子,而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齐国的皇帝,还在自己必经之路上阻截自己。
“公振!”
二人纵马离开亲兵,来到了这最中间。
刘备面上带着轻笑,向着王辰拱手抱拳。
“玄德,十年不见越发本事了。”
王辰冷笑,只叹这命运弄人,自己以前还以为刘备会如原本轨迹一般颠沛流离,却没有想到经过自己一搅和对方倒是摇身一变成为了齐国的皇帝陛下。
“公振此话何意?此番你我不谈国仇,只叙叙旧,谈谈心。”刘备嘴角扬起轻笑,这倒是让王辰越发的讨厌。
“你我有何旧可叙?”王辰直接一句话堵死了他,紧握缰绳,道:“若是玄德不介意的话,在下便先告辞了。”
“难道公振以为但凭着这点人马,就可以突破这层层封锁吗?”刘备冷哼一声,道:“实不相瞒,如今公振已经没有回河南的路了。这里,只是第一战,越往后路越难走。”
“能不能走,还是要看看这脚丫子得不得劲,我倒要看看这中原诸国合军一处,又能奈我何?”
王辰说罢,便要把转马头离去。
但是刘备却叫住了他,说出了一个让他不得不停下的事情:“公振,在下倒是有一个提议,可以让公振安然的回去。”
“哦?”
王辰看向他,问道:“不知是何办法?”
“公振手上有一件我急需的东西,如果公振让人快马加鞭送来,我自可退出此次联盟,给公振让出前往河南的道路。”
“让我猜猜!”王辰心中倒也晓了七八分,只怕便是传国玉玺了,向着刘备道:“莫不是一个四方的物件?那传国玉玺吗?”“传国玉玺虽然我也想要,但是比起那件儿东西便不值一提了。”刘备换上了肃色,向着王辰拱手,道:“不过也不怕明说,这事儿便是公振晓了也无妨,就算公振将之全部
得到了,也不过是徒做嫁衣罢了。”“你说的是什么?”王辰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就像是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被刘备一眼看穿了一般,这么多年了,他甚至不愿去提及那个物件,便是想也不想去想那个物件
。
他心中更是希望刘备不要提及那个东西,毕竟那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只是天不遂人愿,有时候最害怕人提及的事情,往往会被人提及。
但见刘备双目之中露出了渴望:“一卷羊皮,一个铜匣子。”
“这……”王辰心中骇然,没想到刘备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过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
既然当初刘邦得到了这两样东西,如果刘备真的是汉室后裔的话,晓得这件事儿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