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前,数万大军集结,作出一副攻城姿态。
只是这陈军士气萎靡不振,显然并非是从前方杀来,更恰似战败而来。
“张将军,李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门楼之上,李韵面上喜不胜收,昨夜阳城大火加上各军反复袭击,这陈军已经斗志全无。
此战他已然胜券在握!这城下将军显然是诧异不已,一直以来未曾接到阳城的消息,只闻阳城火起,还以为走水了。虽然士兵们多说阳城粮草尽失,也因此失了士气,还以为可以据守阳城,如
今的情况只怕更为复杂一些。
远处的天边烟尘四起,伴随着阵阵鼓声,一条黑龙正快速向着此间移动。
“撤!!!”
张将军发出了极为不甘的怒吼,最终也只能拔马向着城东离去。至此,阳城破,轘辕关之难已解。
第四百四十四章 陇城之战一
虢亭,府衙。
“捷报!捷报”
一个军侯快速驰入中堂,向着堂上王辰拜道:“启禀我王,李将军在轘辕关大破陈军,先已将陈军压制在郏县、阳翟一线。”
王辰大惊,急忙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飞鹰传书今日才到。”
“下去吧!”
王辰从这堂上站起身来,快步走了下来,示意堂下的荀攸随着自己来到地图前。“广越这小子倒是叫我有些诧异啊,这才多久?就将战线退到了阳翟、郏县一带。但是其在北面的路线极有可能会受到敌军的侵扰,这家伙到底是配合主力作战?还是把自
己当做主力了?明明与他说了,让他游击扰乱敌军粮道及纵深便是。”王辰顶着颍川与河南尹的地图,眉头轻皱,道:“这一下,为了配合他,咱们也不得不渡河作战了!南面,至少要打到新郑一带,北面至少也要打开鸿沟,抵达原武。这下
子,倒是逼着我不得不尽快收服失地了。”“也是该尽快作战了,现在曹操的主力已经快歼灭袁术了。我想,曹操一直在两江之地进展缓慢,多半还是想要假途灭虢。只是如今局势变化严重,只怕曹操也想要尽快回
援北面。一旦曹操援军过来,只怕这北面战场咱们将会陷入困境之中。”
“是啊!”王辰点头,道:“那时候,咱们也就是两难的局面了。这时候狼环四顾,除去防守各郡的军队,能动员的部队不多。若是全部调往河南,只怕会另生祸端。”
“那我王的意思是?”“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连夜渡河,奔袭陇城。”王辰大手按在陇城之上,向着荀攸道:“陇城作为敌军指挥中枢,如果一旦被包围,驻防在左右的敌军势必会陷入混乱,
彼时方为乱中取胜之道。”
“我王突袭的策略不是不可,只是这沿岸敌军皆有驻军,更布上了眼线。如果大军渡河,想要悄无声息完全是不可能的。”荀攸道。
“就是这个问题!”王辰皱眉,多有些愁苦,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荀攸。他知道,作为谋主的荀攸定然是有计策能够解决此时的情况的。
荀攸也没有让王辰失望,只是在这地图上着眼瞧了一番,又思索了一会,方才向王辰道:“此事倒也简单!”
王辰大喜,荀攸不愧是谋主,果然还是有计策能够解决目前这渡河难题。
他急忙向着荀攸道:“公达有何计策,且快快说来。”
“我王且看!”荀攸手指按在荥阳左右,向着王辰道:“如今张飞在旃然水东岸的布防主要是以陇城为中心,北面依托夏侯渊的扈城亭,既扼住了孟醒南渡的要口,更稳住了鸿沟以北的局
势。”“再看陇城以南,李整、太史慈两部分别驻扎在荥阳上游,旃然水东岸,使得我军不可能正面渡河。而且就算我军从上游渡河,进攻京县一带,也极有可能会被敌军反插入
,直接断掉我军粮道。”
“那公达可有计策,能够使得我军既可以渡河,也不至于被敌军直插粮道?”王辰问道。“有!”荀攸点头,道:“昔日在汜水河岸太史慈的所作所为使得齐宋两军产生了一定的隔阂,可是王上后来将计就计放走张飞,本以为敌军会内斗,却未曾想对方依旧没有
任何动作。但是臣可以断定,双方必然不如先前那般紧密合作。”“而另一边,根据线报来看李整对于张飞也是有些埋怨的,毕竟昔日在荥阳因为张飞迟迟不发兵使得其父战死荥阳。而如果王上大军一旦围困陇城,其必然会消极作战以报
一箭之仇。”
“所以,臣以为敌军此时内部已经分化,王上此行更可以加大双方的矛盾。或使敌军不战而溃,所以臣以为王上只要不与荥阳下游渡河,那就是极好的。”说罢,他又指向鸿沟与旃然水的交流处,道:“此地虽是张飞防区,但是因为靠近夏侯渊防区,双方既没有在此布防,也没有足够暗线在此活动。在双方以为,一旦大军从
此处渡河,极有可能陷入双方包夹的态势,从而导致战败于此。毕竟敌军兵力有限,而这里就正好是敌军兵力部署的空档。”
“那么公达以为从此处渡河是绝佳的选择?”“正是!”荀攸点头,道:“王上渡河之后,且不要撤走荥阳虢亭的军队,至于敖仓广武一带,可以不做任何防御,夏侯渊定然不会从此出兵。因为夏侯渊一旦动兵,那么鸿
沟以北将会彻底沦为我军控制区域,便是其也将会成为瓮中之鳖,只能被我大军歼灭。”“而王上从此渡河,便可率军围城,同时一旦李整太史慈二部有所调动,则可分兵击之,同时从虢亭荥阳渡河,大军驱赶二部前往京县。以此,彻底撕开旃然水防线,将敌
军驱赶到管城以东的地界。”
“连番的失败,加上陇城被困敌军未曾有所动作,自可使得双方矛盾越发激化,不可能在此形成更有效的抵抗。”“与此同时,可着李韵率偏师北上,进攻新郑、琐侯亭、棐林一线,从南往北形成一道大包围,迫使敌军撤到管城以西。而另一面,一旦夏侯渊所部有所调动,则可命孟醒
率军攻略鸿沟以北,光复我各县。”“好!”王辰大喜,这一番言语他更是看到了大胜的契机,面上更是喜不胜收:“如此下来,敌军势必会撤往中牟,一两个月的时间,河南尹可以光复!彼时,就算曹操来了
,也只能兴叹了!”
“王上说的正是,如此,即可光复河南尹。”荀攸拜道。
“河南尹一下,就可以趁势入中原。咱们现在十七万大军,怎么打都足够了!”王辰点头,不过却又想起了什么,向着荀攸问道:“蜀中可有情况?”
“我王所料不错,刘璋斩杀了张鲁全族,双方已经势同水火。”
“汉中!”王辰嘴角上扬,向着荀攸问道:“公达以为此时可否趁势入汉中?”“臣以为不妥!”荀攸抱拳,道:“张鲁活着对于王上的帮助更大,刘璋虽有雄心但却无足智,想要灭掉张鲁只怕极难。王上或可派遣使者,向张鲁表示可以提供支持。以乱
蜀为辅,攻中原为主,平天下!”
“嗯!”王辰点头,向荀攸道:“如此,可行!张鲁想要乱掉蜀中只怕极难,不过有他为我挡上一阵,咱们也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中原来。”
“我王英明!”
“传令下去,三更造饭,四更出发,今夜突袭陇城!”“诺!”
第四百四十五章 陇城之战二
是夜,敖仓广武的驻军连夜赶赴敖仓东南面。
便是荥阳虢亭也有一部分人马快速调动,整个旃然水沿岸的九万五千大军立时便调动了五万五千人过去,仅剩四万分别驻守虢亭荥阳。
夜色朦胧,河对岸的黑暗中也是杀机四伏。
那一个个腰跨横刀,驾着劲弩的绣衣使正赶马在这荒野中不断穿行。
今夜,鸟鸣格外的多些。
河中,数道浮桥已经搭建完毕,五万黑潮在这大河对岸静静候着。
这东征大军的精锐全部集中在此,只望能够一战而下那陇城。
很快,河对岸出现了数道黑影,其中一人两起了火把,在黑暗中大幅度晃动了几次,好似一个火轮。
“王上,对岸斥候已经清理完毕。”
旁边张绣向着王辰拜道。
“此番前锋交给伯怀,将所有骑兵集中在前锋,包括陷阵营。”
黑暗中王辰的眸子格外的明朗,他此刻正凝视着前方,那未知的黑暗之中。
“诺!”
徐荣向着王辰恭敬抱拳,道。
“过了旃然水,直奔管城,我大军随后而来。”
“王上放心!”
徐荣抱拳,向着王辰拜道。
“出发吧!”
“诺!”
徐荣转身向着身后下达了一连串命令,紧接着拍马离去,这一万五千骑兵紧跟其后,向着前方的黑暗中快速驰骋而去。
许久后,王辰方才将目光从黑暗中收回来。
如果说汜水之战关乎自己大军能否出关,那么陇城之战绝对就关乎自己能否收复失地。这场战争自己已经占据了先机,至少在他的眼中是这样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场战斗会不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
或许,这一切都在荀攸的掌控之中吧?既然荀攸让自己从这里渡河,那么绝对就掌握了这整场战局的一切才是。
却说另一边,扈城亭。
夜,十余骑快马纵横,向着城中疾驰而入。
这算不得大的城池倒也是防御俱全,在这城墙上似乎还能听到大河奔流不息的声音。
“报!”
一声报令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但见一个身着汉甲的军侯快速奔入府衙,入了一座庭院停下,向着那黑暗的厢房中拜道:“将军,紧急军情!”
很快,房中亮起了灯火。
一个黑影慢慢靠近门口,将这大门打开。
夏侯渊披着一件单衣,缓步走出了房中,看向那军侯,道:“何事如此焦急?”
“报将军,今日广武城、敖仓敌军突然调动。夜里弟兄们去探了探,发现这而出几乎没有驻军!”
“什么?”夏侯渊大惊,虎目瞪着那军侯,喝问道:“可曾知晓敌军去往何处?”
“我等在鸿沟交界发现西岸有敌军活动的痕迹!”
“什么?”夏侯渊大急,眼下这情况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不用说都是王辰动手了。
他来回踱步,眼下这情况张飞将各军分散布防,如果王辰真的从鸿沟交界突袭陇城,无疑是打住了大军七寸,使得各路大军陷入危机之中。
可是,一想到自己担负着防御大河的任务,他又不能妄动。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行,必须要动手。此番如果我军渡过鸿沟直插王辰大军后背,说不定还能打开一条生路,只要陇城不失,我大军定然能够得保!’夏侯渊哪里是用谋之人?虽然知道自己地界的重要性,但却也高估了陇城的重要性。陇城失了,自己可以退往卷县,可一旦让沈清过了大河,那么死去的可不仅仅是陇城
,还有这鸿沟以北的大部分地区!
“传令三军,火速集结,驰援陇城!”
“诺!”
陇城,平旦时分。
但见一匹快马迅速驰入城中,向着府衙而去。
也不知为何,此刻的张飞却并未睡下,而是掌着灯火在这府衙的地图前打量着,虽然面上已经有了些许倦意,是不是打着一个哈欠,但也只能强打着精神看着这一切。
身旁的臧霸也是一脸的专心致志,也拿着油灯不断为他调整灯火。
“报!”
但见一骑快速入了府中下马,奔入这堂内,使得二人都直起身来,看向那人。
“上将军,大事不好了。适才咱们的在荥阳下游的斥候失去了消息,原本鸡鸣时分点卯的,一个未曾过来!”
“可是当真?”
张飞惊诧无比,如果真的是失去了消息,极有可能便是王辰的军队杀来了。
这骑兵哪里敢做丝毫隐瞒?当即便拜道:“千真万确,不敢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