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面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升起的却是不甘与愤怒:“只是可惜啊,不能给主公报仇。”
“谁能料到呢?”张绣也是轻叹一声,道:“原以为王勇会在这里接应我们,却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少将军,听闻便是王允在长安杀了董公。这王勇与王辰与王允乃是一家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又如何会救援咱们?”胡车儿面上颇多不屑,倒不是怨恨别人没有援救
自己,只是说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张绣却是摇头,道:“别这么说,公振始终是我师兄,我比你们更了解他。如果公振真的在这里,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援我。如果不救,他就不是王公振了。”
胡车儿也没有再说了,倒不是因为这个话题索然无味,而是因为围杀的军队已经到了近前。
“张绣,放下武器,可念在尔等身份的份上从轻发落。”一个将领指着张绣,喝道。
张绣却是冷哼一声,将倒插的长枪提起:“说那么多做什么?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愿随少将军死战!”
胡车儿一声暴喝,身后的弟兄们一个个激愤道。
只是就在双方恶战一触即发之际,那原本还飞扬跋扈的将领瞳孔猛缩,便是河边包围的军队也是一阵骚动。
张绣只觉奇怪,向后看去,却见那河面上密密麻麻划来无数大小。
那船上一色的打着王字黑旗,一看便知是王辰帐下士卒。
“是边军!”
负责领军的将军也不免胆颤,想当初王辰可是仗着这支军队纵横并州河东,便是董卓昔日在时也对其忌惮三分。
“谁敢伤我兄长!”
一声暴喝,却见那船头上傲立一将,不是王勇更是何人?
张绣此刻心下感动不已,想不到走到了这穷途末路最终还是师兄收留了自己,若非是在这万军丛中只怕早就眼泪婆裟。
“嘚,尔等敢擅自越界?”
一个副将颇为不服,那张绣的项上人头可是众人升职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够这般放走?
王勇丝毫不惧,命人将船摇到了这岸边,领着亲卫拍马上岸。
“怎么?老子今天就上这左冯翊的岸了,能把老子怎的?”王勇倒是很嚣张,没办法谁让人家兄长是王辰呢?
他指着那几个将军喝道:“莫说是你们管不着,便是你们将军来了也管不着。今儿我说要带走人就带走人,你们要敢拦着,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王勇之所以敢这么跋扈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现在董卓倒下了,关中实际掌控权力的人乃是自己叔叔王允。
不管王允昔日如何对待自己兄长,在这些外人眼中王允与自己始终是一家人,说白了今儿自己在这再怎么狂,这都是自家人的事儿。
他们不敢掺和。
果然这副将便要发怒,却见主将将他拉住,低声道:“如今王司徒掌控着朝政,这王勇乃是司徒的本家侄儿,可别为难他,不然到时候遭罪的还是咱们自己。”
“啊?”副将大惊,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主将道:“切莫说了,这天下几乎都被他们王家掌着了。就算是王司徒肯大义灭亲,这王勇背后可是咱们大汉赫赫有名的战神王辰。那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若是让他知
道咱们扣了王勇,没准儿明天就大军压境。彼时咱们还不得恭恭敬敬将人家请出去?保不准还得赔上脑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你说的是,司徒与他们再如何那也是打碎了骨头血连着肉的,咱们再怎么样也只是外人。便做个顺水人情得了,将来禀报司徒也无甚么罪过。”
“嗯!”
二人打定了注意,这主将向着王勇遥遥抱拳,也就挥退了左右,领着绞杀的大军向着西面离去。
这一下方才叫张绣松了口气。
他向着王勇抱拳,却见王勇急忙招呼左右将众人拉上了船只。
离开了这西岸之后,王勇方才松了口气:“兄长此番可是大难不死啊,若非是我正好在蒲坂的话,只怕今儿怕就无人来接应了。”张绣这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舔了舔干渴的唇,咧嘴一笑:“不说别的了,我以前与师兄说过,今日便兑现诺言。如果师兄记我仇,你将我送往晋阳便是了,我愿听师兄
处罚。”
“行了行了,我说你也就不要再提了,兄长要是真去了晋阳,我哥高兴还来不及。定然又要怀念那张任兄长了,说真的咱们啥时候也能聚一聚就好了。”
“也是啊!”
看来王辰昔日在山上的时候,这二张与时常来探视的王勇还是颇为熟悉的。那一份感情,在这乱世之中只是难寻啊。
第三百一十章 备战关中
晋阳,将军府。
这段时间对于王辰而言无疑是最为惬意的时间,于外扫荡了死皮赖脸不肯离去的扶罗韩,并且安定了三个鲜卑部族。
于内又将匈奴合并成了五个大部,并将其单于、部落大人、贵人一并扣到了晋阳城外的匈奴坞中。
现在匈奴每一部屯有自己一千小队,更有布政使负责往常的政务,而又有宣慰使负责做思想工作,基本上算是大定了。
而河南尹经过将近十个月的疫病处理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在国渊的治理之下今年的收成也未落下。
只是最让他欣慰的还是杜畿治理的河东,便是这一年的收成就已经足够大军食用半年的了。
这一年算是有惊无险的熬过去了。
又是一年十月,在这将军府的凉亭之中赏着缓缓飘落的雪花,不知觉间天地又是一片煞白。
听着林兰弹奏的曲子,陪着颜如玉逗着刚才两月的龙凤胎王煜与王仪,这无疑便是天伦之乐。
只是有些惬意终会被打断,只见燕回快不过来,向着王辰抱拳,道:“主公,出事了!”
王辰心中暗惊,急忙起身领着燕回向着中院赶去。
“什么事情这么急?”
“明镜堂传来消息,董卓被王允杀了。”
“啊?”王辰大惊,他自然知道董卓会被王允杀掉,只是没有想到这比原本轨迹快了六个月多,这一下倒是将自己的全盘部署给打破了。
疾步入了议事厅却发现文武两班都已经早早到了,显然已经事先通知好了这些人。
“主公!”众人拜道。
只是这起身拜下的众人之中唯有一人喊声不同,此人正是蔡邕。
此刻的蔡邕面上挂着泪痕,看来这天下能够为董卓哀悼的名士,也就只有他蔡邕了。
坐上了主位,示意众人坐下。
“都知道了吧?”王辰的脸板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董卓一死也就代表着自己要加紧调配军队,随时最好兵入关中的准备。
“现在董卓死了,也不知关中怎么样了?”王辰轻咬嘴唇,现在这个时代给了自己太多的不一样,自己也不敢擅自做下什么决定。
原本轨迹之中刘备撑死也不可能成为齐王,但是现在人家就已经成为齐王了。
不管如何,再没有确切的情报之下,自己是不敢擅自乱言关中了。
没有消息,也无人说话。
场中一时静得可怕。
王辰只得作出几个常规部署:“边塞各郡今年的粮草大部分集中到五原,此事要尽快处理。”
“诺!”
“史阿!”
只见史阿疾步出来,向着王辰拜道:“主公。”
“直道与河谷都已经摸清楚了吗?”
看来王辰还是没有放弃随时调配军队进入关中的打算,毕竟现在董卓死了,自己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一关中大乱呢?各路军队必须要尽快出发。
万一关中没有乱呢?那也要做好随时进攻的二手准备。
史阿向着王辰抱拳,拜道:“回禀主公,已经彻底摸清楚了。”
“嗯!”
王辰点头,将这其他政务安排一番之后,方才起身道:“诸君且各司其职,不可有任何懈怠。”
“诺!”众人拜道。
“宣政司及工部司掌、诸位将军留下,其他的退下吧!”
“诺!”
待众人走后,王辰却从堂上下来:“去白虎厅。”
白虎厅,王辰并未让众人落座,反而是领着众人来到了这军事部署的地图前。
看来这原先做好的部署也该调整一二了。
“命令,云长在边塞的四万驻军李进赶赴五原,顺着直道将粮草运送到上郡待命。”
王辰将地形图上的几个驻军牌子换成一个,推进到了上郡。
“诺!”
“沿途修建甬道,工部调派人手尽可能的配合好大军铺设甬道,确保直道之上甬道的建设。彼时各路粮草还需要甬道运输,我们要尽可能的做好万全的准备。”
“诺!”杨利抱拳道。
王辰又将除去上郡的小旗全部拾起,安插其中一个到了河南尹。
“伯怀部两万人不是在洛阳吗?让他们做好进攻函谷关的准备。”
“诺!”
王辰又放了一杆小旗在吴山,道:“调两万人屯吴山,随时准备渡河进攻陕县。”
“诺!”
现在自己的人马已经调派出去八万人了,能够调动的军队还有十万人。
十万大军,不可能尽数放在河东。
“主公!”公孙彦向着王辰抱拳,在这战略部署上相信还是他最具有发言权。
“子明你说便是!”
“臣以为不管主公是想要乘乱进攻关中也好,还是意图直接扫平汉室也罢。若想要成事,务必要用奇兵。”公孙彦此言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来,只见他大手在冀州与幽州比划,道:“现在的冀州与幽州四股势力互相残杀,我们只需要派驻少量军队扼守关城,其必不会遣
军入并州,干扰主公。所以,这二州可能的敌军可以排除掉。”
“而兖州,曹操正与孔伷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在争夺二州霸权。所以,也不足为虑。”
“反而是凉州!”说到这公孙彦大手按在了凉州一带,只是这地形上却并无凉州的地形,毕竟这桌子的长度还是有限的。
“凉州不仅有羌人为祸,更有马腾韩遂这两大势力。不管主公想要以何种发放介入关中,这二人是必须要防备的人。”
“子明所言甚是,这二人若是从北地偷袭我,定可断我甬道。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王辰皱眉,也不知该如何防备二人。自己不可能派驻大量的军队在甬道防御,来防备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敌军。
公孙彦一笑,向着王辰抱拳,道:“主公难道忘了阿若?”“啊?啊!哈哈哈哈!”王辰先是一愣,但迅疾便大笑了起来,道:“我怎么差点忘记了阿若,听说阿若现在可是差不多掌控了凉州三郡之地啊,如果由他屯兵张掖郡,将马
腾韩遂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咱们这事儿也还好说。”
“正是!”公孙彦说道:“既然凉州的威胁解决了,那么主公还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拿下长安。就算拿不下,又如何能够尽快将兵锋推进到长安。”
“这个我自然也有所考虑,之所以将主要兵力放在河东,便是想要饶过弘农诸关。”王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