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也不管面前的部落大人们是否愿意召见自己,只是淡淡道:“你们既然是中部的部落大人,也是这草原上驰骋的恶狼,应该知道向众神誓言的重要性。”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王辰的眼神却再不一样。
信诺在这种争斗之下显得苍白无力,如果败的是王辰,誓言也保不住他。这一切,不过是使得自己师出有名罢了。
“主公!”
张辽快步过来,向着王辰抱拳,拜道:“遵照扶罗韩立下的誓言,单于一脉已尽数诛杀!”
“你!”
终于有一个大人忍不住怒火,站起身来恶狠狠道:“诛我单于一族,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杀!”
王辰根本没有回答他,淡淡一语之下,便见红色血刃穿胸而过。对于这些人王辰天生没有好感,从执掌边郡以来,他见过太多太多的虐杀。本族的百姓一批批倒在了这些人的屠刀之下,那一幕幕惨状在深夜之中回想起来,无心睡眠,
只能流下无力的眼泪。
他不恨那些普通的族人,他只是恨那些掌权的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若守于中。
这就是他不恨那些普通族人的原因。
原本很多滔天杀业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却因为这些掌权者一念之间便成了人间地狱。
无数冤魂只能在炼狱控诉自己的苦楚,而缔造者却在人世依旧潇洒自如。
这也就是王辰为何要杀这些掌权者的原因。
就像是河南尹,他一心赈灾,一心救人,一心救护百姓。他不知道后世之人会如何评价他,或许会歌颂吧?他想不到那么远,他想到的只能是人不能违心活着。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你有种就把我们全部杀了,不然我们一定要寻你王辰复仇!”有一个部落大人站起身来,向着王辰怒喝。
“你敢为所有人说这话吗?”王辰冷笑着看向对方,别以为自己不敢杀了所有人:“我这一生铸就的杀业太多,不缺这点人凑数。”
王辰的冷漠让他一惊,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很显然,他是不敢代替众人说话的。
“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军队应该已经将你们部落的女人孩子俘获了,如果你敢说这话,我不介意杀了他们。”
“将军,别听他的,他要死自己死去,咱们想要活着!”
一个人站起来说了软话,其他的人也纷纷软了下来。
废话,王辰名声在外,那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若是让那人抢一句话,保不准这些人都得死在这。
“杀!”
王辰也如他们心意,没有让那人再说一句话,当即便命人将其斩杀。
帐帘的缝隙之中,女子收回目光,再看向王辰的时候却有几分痴迷,但随即又被愁楚取代。
王辰站起身来,走到这些人面前,道:“既然不晓事儿的都死了,那么能好好谈谈了吗?”
“能,能,能!”适才说话那人急忙点头,道:“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不敢说个不字。”
“简单,尔等诸部我将会合成三部,一步居于南池北面,一步居于雁门,一步居于欢仇水上游。而你们,我会在晋阳给你们安排住处,保证你们衣食无忧,没问题吧?”
“没”
众人还未回应,王辰却突然打断了他们,自嘲道:“我差点忘记了,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拒绝,我不介意将你们与你们的部落全部杀干净。”说完王辰又坐了回去,道:“你们的部落贵人自然要与你们一起,当然了鉴于你们全部走了部落无人打理也不行,所以你们的子嗣我会选择一个留在部落,协调好融合的工
作。”
“另外,我会调派官员进入部落之中,执掌你们诸部日常事务,如何?”
“将军说了算,将军说了算。”
众人纷纷拜道。
却说另一边,万余骑快马纵横,向着单于庭赶来。
令狐蔚甲胄染血,马鞍上挂着一颗惊愕的人头。
身后的弟兄一个个也是缄默肃杀,这些沉默的恶魔赶着快马,紧随其后。
单于庭,众人策马而入。
“令狐将军回来了!”
随着军士们一声惊呼,只见两骑快马过来。
正是令狐蔚与休独。
“公盛,可还好?”
令狐蔚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向着王辰抱拳,拜道:“主公,此战斩乌桓两千人,包括丘力居!”
说完,他起身将马鞍上的人头取下来,奉给王辰。
“辛苦,辛苦了!”
王辰大笑着将他扶起来,此战斩获实在是太多了。
千里奇袭,所得着实叫他咂舌。
翌日,原单于帐。
“此战,敌军一共七万骑,斩首以万计,伤无数,我军伤亡六千。获得马匹九万,其中有六万八千匹是对方参战马匹,更有牛羊无数,健硕男子有六万。”
“哈哈哈哈.”
王辰更是放肆大笑起来,原以为此战斩获不会太多,却没想到竟是一场大胜。
有了这六万八千匹战马,那可就真真正正是并州狼骑了。
自己也就是这天下第一的富户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用这六万八千匹去势了的马替换咱们舍不得去势的战马,这马可是得好好养着。以前咱们穷,不管是母马还是种马都拿来骑了,舍不得去势。现在咱
们有底子了,也是时候整理一下这马了。”
不过说来说去,匈奴人的战马也属于去势了的,而自己三万精锐的战马也是如此。未曾去势的也就只有临时列装各军队的马匹,此番回去也正好用这六万八千匹马好好换一换。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刘虞的怒
广阳郡,蓟县。
一匹快马快速从西北面驰骋而来,来人面上紧张畏惧,手上紧紧攥着郡里的紧急帛书。
随着他几声呼喝,这城门前的军士也不敢阻拦,任由他纵马离去。
司马府,这人翻身下马,奉着帛书疾步向着里面赶去。
“上谷、代郡紧急奏报!”
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急切的呼喝,将中堂正在看文沉思的刘虞扰醒,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浮躁的怒意。
只是无处去撒,将手上的竹简放到书案上,整理了一下带着好几个补丁的官袍,向入堂的人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来人将这帛书递交给堂下的府丞,向着堂上拜道:“禀大司马,前两日欢仇水色有变,上游突然冲下无数浮尸,有胡人也有身着黑甲的并州军。”
“什么?!”
刘虞大惊急忙将手上的帛书拆开,这可是一件大事儿啊,如果欢仇水上游真的冲下来这么多尸骨的话,无疑是王辰正在进攻中部鲜卑。
他王辰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能力?竟然敢以一州之力对弹汗山采取军事行动?
果然,这帛书上面详细写了发觉的浮尸甲胄式样,这无疑就是并州兵的装扮!
他站起身来,想要安排什么,但却有突然坐了回去,向着那人问道:“乌桓人可有什么异动?”
“禀大司马,只是有风闻,说是乌桓人前段时间突然倾巢出动,赶赴关外。但是郡守派去乌桓的人还未回来,事关重大便现行禀报浮尸之事。”
刘虞眉头紧锁,王辰啊王辰,这才刚刚与董卓打了不到一年,竟然就敢大规模向塞外发动进攻了?“命令,上谷及代郡两位郡守各自处理本郡河段浮尸,要尽快,决不能因为这浮尸引起疫病。另外,我将亲自前往上谷查探,命人尽快前往弹汗山及乌桓校尉,查探究竟,
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这堂下的府丞便奉着一份帛书疾步上来,将之交给刘虞,正是他适才的命令。
这盖上大司马的印玺之后,方才由府丞交给了那人。
“诺!”
对方抱拳一拜,缓缓退出了中堂。
“大司马,此莫不是王将军向塞外发动进攻了?”府丞很是难以置信,现在边境各州几乎没有单独与鲜卑人开战的能力。
如果王辰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鲜卑开战,而又没有通知任何州郡的话,也太难以想象了。刘虞面上也挂着焦虑:“不是他王辰还有谁?真是混账,保不齐便又是为了一己之私挑动两族之战。这王辰肩负朝廷镇守大任,却如此儿戏。再没有得到朝廷许可的情况下
,竟然擅自率军攻入塞外,我定要向朝廷禀明。”
说到这他更是有几分愤怒了,取过帛书与笔墨,便要落笔,却又停住了。“为今之计不能太过急着奏报朝廷,如果王辰真的发动了对鲜卑人的战争,突袭了对方单于庭。那么鲜卑人势必要报复,只是那鲜卑人自然知道无法与王辰匹敌,那么就会
将目光放到咱们幽州。”
“好一招移祸江东,这王辰将便宜占了去,咱们幽州却成了鲜卑人的报复对象,不行!”
刘虞愤愤不平,这原本好好在家里面住着,不招谁也不惹谁,祸却从天而降,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传我命令,边郡加强戒备。等这确切的消息回来之后,再行动作。你再派人去一趟并州,问一问王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诺!”府丞向着刘虞一拜,退出了中堂。
而此时王辰却正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对于移祸江东的事情丝毫没有一点惭愧。于他而言,弹汗山虽然诛灭了檀石槐的单于一脉,但是却并没有彻底消灭东部鲜卑。
等东部鲜卑各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并州。
而这接连三场大战,他相信这些人绝不敢再来撩拨自己,只是相对于幽州的刘虞嘛,这事儿就难说了。
也正如此,自己方才好加紧准备南侵的问题。
关中啊关中,终于还是要接近了呢。
阴馆,将军府。
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中堂落座了,王辰此刻却难得清闲,在这堂上端坐着泡上一壶清茶,享受着远征回来的惬意。
堂下,从扶罗韩王帐中带来的女子已经换上了一袭汉服,虽算不得国色天香,但却也是难觅的可人。
琵琶声响,配上了那令人陶醉的歌喉,竟也有几分痴了。
“嘭、嘭、嘭”
脚步声在这木板上快速响起,琵琶与歌声停下。
王辰睁开双目,却见张辽向自己拜下:“主公,匈奴各部来领人的贵人不乐意了,在府外要求面见主公。”
“怎么不乐意了?”王辰疑惑,道:“不是给他们马匹和牲口了吗?”
“主公,咱们从匈奴调来的五万人这些使者带不走了。便是于夫罗与呼厨泉也不愿回去,都想要留在主公帐下继续效力。”
“可以啊!”王辰道:“那就都留下呗!”
“可是这些贵人不愿意了!”
“他敢?”王辰佯怒道:“去,将他们给我带进来!”
“诺!”张辽抱拳,向着堂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