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张辽一马当先,手中长柄战刀挥舞如风,一记横扫千军硬生生砍倒挡在身前的三名蛮军。随即。但见他单手挥刀直劈,再度将一名蛮军劈成两半,血浆四溅。生生吓退了两名试图突袭他的蛮军兵士,遂被他左右挥刀,斩落马下。
眨眼间斩杀六名蛮军的张辽,犹如地狱杀神附体一般勇不可挡。策马冲进蛮军军阵。一杆战刀凌空飞舞,一个个蛮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坠落马下。勇猛无匹的阵势,深深震撼了蛮军将士本就并不坚强的脆弱心灵,对横冲直撞的张辽充满畏惧,唯恐避让不及,无人胆敢上前阻拦。如此以来,张辽更是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宛如下山猛虎,迅猛无匹的一路狂奔。径直冲向蛮军帅旗下的众多蛮军首领。
整整潜伏了将近半年时间,张辽确实是憋坏了,心中始终憋着一股劲,却苦于无处发泄。今天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足足攒了半年的杀伐戾气彻底宣泄出来,其战斗力之强悍,可想而知。
和他一样,紧随他身后的董越等将领以及三万武威营铁骑同样憋着一口恶气,战意盎然,士气高涨。此番武威营将士却是挤压已久的怒火一股脑地发泄在蛮军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蛮横战力,一个个凶狠如饿狼,大开大阖,勇往直前。
值得提的是,武威营是李利麾下第二支战骑营,也是他亲自组建的并借此起家的三支铁骑之一。余下两支战骑营是:龙骧营和飞马营(飞熊兵的前身)。时至今日,李利麾下已有十个战骑营,但战斗力最强的战骑营仍是这三支战骑,其次便是金猊卫和虎贲营,余下各营战斗力相当。如果非要分出高下,那么战力最弱的便是张燕帐下由黑山军组成的飞燕轻骑。正是因为这样,此次李利亲率大军东征,给张燕帐下飞燕轻骑的任务最重,其目的便是为了给予他们更多的锻炼机会,使其迅速成长起来,快速提升战斗力,跟上其它战骑营的步伐。
武威营自组建以来便由滕霄担任主将统领,其间历经无数次大战,是一支能打硬仗且战而胜之的铁血之师。司隶大战后,滕霄、郭汜、李傕、樊勇和滕羽等一大批李利的亲信将领,悉数离开主力战营,转为戎守边境或驻守州郡的戍边将领。如此以来,原本一直处于副职(二线)的将领走上前台,获得独当一面的机会,得到施展才华的舞台,迅速成长起来。其中最受李利器重的便是,张辽、马超、赵云、许褚、黄忠、甘宁和张燕等各营主将,而张辽更是位居榜首。显然,如果张辽能够抓住机会,那么假以时日他将成为继周瑜之后的第五位统军大将,跻身将帅之列。
眼下便是张辽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不容错失;否则,下次机会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蛮军后阵之中,正在大肆砍杀蛮军的李利几乎与蹋顿同时发现张辽大军的到来。或者说,他看都不用看,只要抬头看看天色,便知张辽所部武威营应该到了。与此同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支奇兵也应该现身了。不过,这第二支奇兵不在东边,而在李利率领的中军身后,理应从西边杀将出来。
果然,一切正如李利所想。
就在张辽率领武威营从蛮军身后突然杀出之际,汉军后方的西边山道上突然冲出一支兵马,直接绕过田豫坐镇的步军,直奔蛮军左翼冲杀过去。这支兵马仍是一支骑兵,其主将统领便是肩负重任的原黑山军首领张燕,而他率领的骑兵则是飞燕轻骑。
“隆隆”的马踏声中,张燕率领飞燕轻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蛮军左翼,与赵云、马岱率领的无双铁骑合兵一处,以压倒性的优势兵力合围蛮军左翼兵马,企图将其一举全歼。
至此,原本占据兵力优势的蛮军遭遇前所未有的大逆转。之前汉军仅有十万步骑,只有六万战骑,其中还有两万鲜卑铁骑,兵力方面处于劣势。然而,随着武威营和飞燕轻骑的到来,战场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汉军同样拥有十六万大军,其中骑兵十二万,步军四万,而且全是沙场精锐;与良莠不齐的十六万蛮军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与此同时,蛮军刚刚遭遇重挫,损失了将近十万匹战马,战力大损。至于被惊马践踏而死的十余万将士,虽然两军将士都有伤亡,并且伤亡不小;但总体来说,汉军将士的伤亡远比蛮军少得多。
首先,赵云帐下无双铁骑的伤亡并不大,死于乱马之中的将士不到三千人;金猊卫的伤亡更小,满打满算一千余人。两营伤亡加在一起,将近五千人死于马群的践踏之下。汉军伤亡最大的要数公孙瓒率领的幽州营,死于马蹄之下的将士,加上之前两个时辰的厮杀,相继折损一万多名将士,已然伤亡过半。也就是说,新组建不到半年的幽州营此番遭遇重创,伤亡多达七成,被彻底打残了。
汉军中另一重大伤亡便是,轲比能率领的两万鲜卑铁骑。经过最初的被蛮军围攻,再到后来的激烈厮杀,鲜卑铁骑的伤亡便已超过五千之数。在随后的惊马践踏之中,鲜卑铁骑再度遭遇灭顶之灾,几乎全军覆没,如今跟随轲比能继续战斗的鲜卑铁骑不满三千人,真正是损失惨重。经此一役,轲比能所在的中部鲜卑便是精锐尽失,再也翻不起大浪;如无外力相助,中部鲜卑部落算是落魄了,沦为中等部落。
由此汉军中的三支兵马一共折损将近四万兵马,损失惨重。然而与这个数字相比,蛮军的伤亡更大,足足两倍于汉军。仅是死在惊马践踏之下的蛮军就有六万之众,再加上两个时辰的殊死搏杀,蛮军伤亡不下于九万兵马。不过这九万蛮军中至少六成是蛮夷部落的孩子和老人,幸存下来的六七万蛮军才是各大部落的精锐之兵。
然而,即便如此,随着武威营和飞燕轻骑突然参战,蛮军原有的兵力优势荡然无存,反而处于绝对劣势。由此蛮军败象已现,眼下已是濒临溃败的边缘,困兽犹斗,充其量也就是垂死挣扎而已。
“啊!”蛮军后阵再次传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循着惨叫声望去,但见刚刚还与蹋顿低声交谈并道破李利身份的苏仆延,此刻正捂着被张辽一刀砍掉左臂的断口,竭斯底里的失声痛叫。正当张辽试图一刀斩杀苏仆延时,蹋顿及时出手,挥刀挡住了张辽的攻击,遂与张辽正面交手。双方大打出手,战成一团,一时难分高下,颇有势均力敌之势。
侥幸躲过一劫的苏仆延,失去左臂之后痛得死去活来,身体失衡之下翻身落马。然而就在他被亲兵扈从抬上马背、试图策马逃走时,一道火红流影迅速从他身边掠过,硬生生将搀扶他的两名扈从撞飞出去。
与此同时,当火红流影从苏仆延身旁掠过的一瞬间,寒光乍现,一抹刺眼的寒芒没入他的脖子。随即,一颗头颅高高抛起,失去脑袋的身体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旋即喷射出丈余高的血泉。
待火红留影渐渐清晰起来,只见它赫然是李利座骑的骅骝马,而李利手中金猊战刀的刀锋上还在“嘀嗒嘀嗒”的滴血。一刀之下,苏仆延步入乌延的后尘,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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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踏破白狼山缺
铛!
两杆战刀凌空相遇,刀锋对撞,火星四溅,激起数尺长的绚丽火舌。
砰然巨响声中,两匹毛色相同的黑膘马迎面冲撞,交错纠缠在一起,而马背上的两人则挥舞战刀殊死搏杀,一刀一式均是全力以赴,毫无保留,恨不得一刀将对方斩于马下。然而厮杀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始终相持不下,胜负未判,势均力敌。
这捉对厮杀之人正是张辽和蹋顿。
在毒龙号角停止的同时,张辽率领武威营铁骑如期到来,致使刚从混乱当中恢复过来的蛮军再次陷入惶恐失措之中,阵脚大乱。而且,这次慌乱来得更加猛烈,乱得更加彻底,直接从蹋顿率领的中军后阵开始,继而迅速波及全军。
如果说武威营铁骑的出现直接撼动了蛮军斗志的话,那么飞燕轻骑突然杀出,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眨眼的工夫,经过惊马践踏之后的蛮军已然溃不成军,遭遇重创,兵马折损大半,战斗力跌入低谷;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杀出不下于五万汉军战骑。这对于蛮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如同屋漏又遭连夜雨,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场灭顶之灾悄然笼罩着惊魂未定的数万蛮军。
霎时,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侥幸躲过惊马践踏的数万蛮军再次陷入惊涛骇浪之中,犹如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跌跌撞撞。险象环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这般险境对于心理素质并不强的蛮军来说,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溃逃。
没错。是逃跑,而不是拼死一搏。
后世广为人知的游击战术并非伟人独创,恰恰相反,千年之前的蛮夷部落就已经深谙此道。他们屡屡寇边劫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遇弱就打。遇强就闪,与后世伟人总结出来的游击战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此刻,面对汉军的两股奇兵从东西两面杀出。前后夹击伤亡惨重的蛮军,诸多蛮夷将士首先想到的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死一战,而是第一时间逃离战场,保全性命。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只见汉军战骑士气高涨的策马冲锋。挥舞兵器大肆砍杀。而蛮军将士则是忙不失迭的打马便走,根本无心抵抗,一味地逃窜奔命。其中,很多失去战马的蛮军则是撒腿狂奔,避开正面战场,从侧翼战场迂回逃往东边垭口,妄图躲过汉军的追杀,逃之夭夭。
这样各自为战、仓皇奔命的场景。起初只是一小片蛮军乱了阵脚,不战而逃。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蛮军不约而同地加入溃逃之列。愈演愈烈,从而形成全面溃逃的趋势,最终引发蛮军集体溃逃的场面。至此,蛮军彻底乱了。
正所谓千里大堤溃于蚁穴,此刻蛮军全面溃逃的激烈场面便是,最真实的写照和最完美的诠释。
蛮军不战而溃,胜券在握的白狼山之战,最终功亏一篑。亲眼目睹这一巨变的蹋顿,根本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试图挽回溃败的局面,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战场,而是带领亲信扈从奋力搏杀,妄图阻止张辽率领的这支伏兵与李利所部会合。
与此同时,蹋顿打算趁着这一空当,擒贼擒王,集中兵马围杀孤军深入的李利,抢在张辽与李利会合之前劫杀李利。倘若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便能扭转整个战局,李利一死,西凉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即便最终蛮军仍然难逃落败的厄运,但只要一举斩杀李利,便是除掉压在蛮军部落头上的心腹巨患,虽败犹胜,往后仍然大有可为。
理想很丰满,现实嘛往往是干瘪骨感的。
迅速打定主意的蹋顿,派遣苏仆延和难楼率部围杀李利及其率领的金甲卫队,而他自己则是率领其他部落首领,尽起后军精锐抵挡从身后杀来的张辽大军。可惜的是,张辽及其率领的武威营铁骑战斗力之强悍,冲锋之凶猛,大大出乎蹋顿的预料之外。仅是一个冲锋,武威营铁骑便冲破了蹋顿率领的后军防御阵型,而张辽和另一名汉将(董越)更是勇不可挡,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冲破蛮军的抵挡,直扑蹋顿冲杀过来。
蹋顿被迫与张辽、董越二人对战,以一敌二,处境十分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岌岌可危。眼见蹋顿处境堪忧,原本围杀李利的苏仆延唯恐蹋顿遭遇不测,遂舍弃金甲卫队,出其不意地偷袭张辽。殊不知张辽早已盯上了他,或者说凡是出现在李利身边的蛮军都在张辽的视线之中,因为李利的安全重于泰山。任何一个西凉将士和将领都不能置主公李利的生死于不顾,即使错过诛杀蛮酋蹋顿的良机,也不能让主公李利深陷险境,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正因如此,就在苏仆延从侧面策马奔来,企图偷袭张辽的一瞬间,张辽当机立断,迅速舍弃蹋顿,后发先至,一刀砍掉苏仆延的左臂。待他正欲再补一刀结果了苏仆延性命之时,蹋顿击退董越,横刀阻拦,让苏仆延堪堪躲过一劫,暂时保住了性命。
正当蹋顿暗自松一口气,全身心地与张辽对战厮杀之际,眼角骤然瞥见一道火红流影从不远处疾掠而过,而失去一臂的苏仆延恰好就在火红流影掠过的道路上。一刹那,蹋顿惊声疾呼:“坏了,苏仆延当心!”
很可惜,蹋顿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失声大呼的同时,苏仆延的头颅已经脱离身体,飞上天空。
电光火石间,眼睁睁看着苏仆延被李利一刀枭首,蹋顿恍然意识到自己放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西凉李利岂是易于之辈?
多年以来,蛮夷首领们都知道李利是西凉军统帅,一个年少成名、风流不羁的年轻诸侯,听到过许多关于李利的风流韵事,以及诸多与大汉礼制背道而驰的荒唐事。久而久之,部落首领们便以为李利不过是个运气极好的风流浪子,因为汉人无能,才让此等竖子称雄。
直到亲眼看到李利飞马斩杀乌延和苏仆延之后,蹋顿骤然想起早年听闻的关于李利的发家史。据说李利本身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西凉将领,十几岁从军,十六岁那年打败大汉名将朱儁,从此一战成名,既而获得外放武威郡守的高位。自此以后,李利一发不可收拾,势力一天天扩张,实力一天天壮大,异军崛起,并迅速成为能与韩遂、马腾相抗衡的诸侯势力。再往后,便是李利火速蹿升的黄金时期,兼并西凉军,占据长安,平定西凉,挟天子以令诸侯,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发展,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鱼跃龙门的华丽蜕变,摇身一变,成为大汉各镇诸侯中实力最为强劲的诸侯霸主。
在这一历程中,有多少名噪一时的英雄豪杰死在李利刀下,有多少独领的沙场悍将倒在李利面前。虽然这一切蹋顿都没有亲眼所见,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西凉李利的崛起之路其实就是一条荆棘遍布的杀戮之路,是无数骸骨堆积起来的功勋。由此不难看出,传言说李利本身就是一位武艺绝顶的巅峰强者绝非讹传,更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可是蹋顿却偏偏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事实,还一心想着擒贼擒王,一举劫杀李利。此时此刻,蛮军已然溃败,面对如此险恶的战场局势,想要诛杀李利谈何容易?
思绪纷飞之中,蹋顿懊悔不已。本来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劫杀李利,为此他和各部首领放弃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孤注一掷。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多么愚蠢的决策!
劫杀李利失败,各部首领相继被汉军斩杀,就连乌桓四大部落中的乌延和苏仆延都先后死于李利刀下。这哪里是孤注一掷的拼死一搏,分明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嘛!
“啊!”正当蹋顿懊恼失神之际,被张辽捕捉到战机,趁着蹋顿心不在焉之时虚晃一刀,旋即出其不意地使出全力,瞬间荡开蹋顿的战刀,继而刀锋陡转,顺势一抹,在蹋顿右侧胸膛留下一道尺余长的豁口,一直延伸到右臂。骤然吃痛的蹋顿失声惨叫,当即回神,身体本能地后仰躲避,险之又险地收回右臂,否则他将步入苏仆延后尘,一条右臂便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