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一眨不眨看着对面山上的李利藏身之处,忽然看到李利从岩石后面现身出来,伸出手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顿时周瑜扭头朝身后察觉,发现李利手指的方向赫然站着桓飞,如此其用意不言而喻。
顿时,周瑜转身对桓飞说道:“飞虎将军,看来主公当真决定除掉毒龙,刚刚主公指向你,便是想让你下山助主公一臂之力。如果飞虎将军有所顾虑,那就请你留在这里保护子敬和二乔,我立即下山相助主公?”
“这、、、主公真有此意?”桓飞闻声惊疑,既而凝神看向对面山上,果然看到李利的手势。
旋即桓飞不等周瑜答话,低声道:“公瑾不必多说,我看到主公的手势,确如你所言,主公想除掉毒龙。既如此,我桓飞自当下山相助主公,这里就交给公瑾了,定要保护好小乔夫人!”
“飞虎将军放心,我定不负主公所托!”周瑜接声应道。
眼见于此,桓飞不再多言,手持长约丈二的短柄弯刀立即动身。不过他不是直接下山,而是从寒潭后方山上绕过去相助李利,因为他不会潜水,无法游过寒潭。索性这点山路对他而言不算难事,疾步如飞之下,不多时便可赶到李利身边。
“末将来了,请主公吩咐。”一口气跑到李利藏身的岩石后方,桓飞深呼一口气,恭声道。
“嗯。”身着金色软甲的李利,正如周瑜所见,浑身上下毫发无伤。此刻他蒙住口鼻,看到桓飞过来后,轻声问道:“飞虎,有没有信心除掉这头毒龙?”
“这、、、实话实说,末将自认不敌毒龙。”桓飞迟疑道。
李利闻言抬头看着桓飞,轻笑道:“你太高估毒龙的战斗力了!其实这个家伙是个睁眼瞎,但它在白天只能看到移动的事物,根本看不见静止不动的事物。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若是身上有伤,那就无法逃脱他的感知。此外,毒龙听力惊人,嗅觉更是远在人类之上。因此,待会儿动手之后,一定不要受伤;一旦受伤,就要立即离开,不可与之纠缠,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嗯?竟有这等其事?”桓飞惊诧问道。
李利微微颔首,当即亦不多言,挥手示意桓飞跟上,既而顾自提着金猊战刀轻步下山。
屏住呼吸悄悄摸到西岸山脚下,李利和桓飞二人已然做好分工。桓飞藏于毒龙身后,伺机偷袭毒龙略显细长的脖子,而李利则是正面攻击毒龙的硕大头颅。
此刻岸上的锦帆贼仅存百余人,余下大多数人都已死去,侥幸没死的人也必然身受重伤。
“动手!”一声轻叱之中,李利快步混入锦帆贼中间,出现在毒龙正前方。而桓飞则是小心翼翼靠近毒龙身侧,伺机出手。
“咻、咻!”
在毒龙怒吼着追杀惊慌逃窜的锦帆贼之际,两声淹没在兽吼声中的尖锐呼啸声咻然飞向毒龙。霎时,但见两颗暗青色的铁珠划破气流,一左一右飞向毒龙的两个灯笼般巨大的猩红兽眼。
您没有看错,这就是李利戴在手腕上的铁珠,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武者都不屑使用的暗器。
“嘭、嘭吼!”
猝然袭来的铁珠精准击中毒龙的两颗灯笼兽眼,生生打进毒龙的眼球之中,破眼而入的一瞬间,毒龙兽眼中溅出绿色的汁液。顿时间,毒龙吃痛怒吼,利爪胡乱挥打,鱼尾疯狂摇摆。而它两颗猩红的兽眼却不断涌出绿色汁液,先前一张一合的眼帘再也无法合拢。
显然,李利一击奏效,生生击碎了毒龙的兽眼。
霎时,一击得手的李利,迅速后退,绕到毒龙左侧十余步开外,随手捋下一串铁珠,用力掷向毒龙极其隐蔽的左耳。
这次没有预料中的响声,却又三颗铁珠打进毒龙的耳朵里,顿时毒龙又是一番发狂的巨吼,扑咬撕抓之势愈发疯狂。然而,这一次,它却没有抓到任何一个锦帆扈从,只有一个运气极差的锦帆扈从被毒龙巨大的打中,当即惨叫身亡。
击中毒龙左耳的李利,再接再励,趁着毒龙摇头晃脑之际,故技重施,再次击中毒龙的右耳。
如此以来,周身上下刀枪不入的毒龙,躯体上最脆弱的兽眼和耳朵悉数被李利使用铁珠击中,疯狂咆哮,兽吼声远比之前高亢巨大数倍。
“飞虎,此时还不出手,等待何时!”连番得手之后,李利厉声大喝。与此同时,他疾步奔至毒龙正前方,看准毒龙仰头怒吼的血盆大口,纵身跃起,瞬间摁下金猊战刀的刀柄按钮。霎时,战刀前段长约四尺的刀刃猝然飞出,带着细长的铁链直奔毒龙口中飞射而去。
恰在同一时间,早已蓄势待发的桓飞脚踏丈余高的岩石,从毒龙侧面飞身跃起,双手握刀,凝聚全身气力重重砍在毒龙略显细长的脖颈上。
第548章反客为主催人行
连续数天的大雨过后,天空放晴。
烈阳悬空,万里长空如洗,白云朵朵。
数十艘战船逆流而上,迎风破浪,一路向北而行。
船队前沿的第五艘战船上,李利轻揽小乔的香肩,伫立船头,眺望着两岸越来越高耸的石崖。
“嗵、嗵、嗵!”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利不用转身便知来人是鲁肃。
“兄长,已经十几天了,兴霸一直昏迷不醒,看来凶多吉少啊!”轻步走到李利身侧,鲁肃对小乔躬身施礼,随之不悲不喜的轻声说道。
“嗯,确是有些时日了。”李利微微颔首,脸上表情与鲁肃一般无二,看不喜怒,不急不躁,似乎并不关心甘宁的伤势,情绪比较淡漠。
稍稍思量后,李利低声问道:“锦帆贼众的情绪如何,有没有人寻衅滋事?”
“兄长放心,一切如常,没有人生事。”鲁肃闻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这时小乔见二人议事,乖巧地微微欠身告退,缓步走进船舱。
待小乔走后,鲁肃微笑说道:“这几日公瑾遵照兄长命令,对刚刚组编的锦帆营严加约束,每天巡视战船,询问受伤将士的伤势恢复情况。这样一来,锦帆营虽是水贼收编而成的队伍,但对兄长敬畏不已,再有公瑾善加安抚,锦帆营算是彻底稳定下来,没有人胆敢违背将令,自然也无人伺机滋事。锦帆营编入我军战营序列之后,我军就有了第一支水军,虽然只有一千二百余人,却胜在水性娴熟,熟知长江水情。对日后我军组建强大的水军颇为有利。呵呵呵!”
李利闻言后,脸上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轻声道:“这些锦帆贼还算识趣,没有负隅顽抗到底,竟然悉数归降于我们。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心力,有了他们这些人帮忙,一切都十分顺利。否则,单靠我们一行六人,纵有金山银山,又有一身是宝的毒龙。我等也只能望而生叹,没有一月时间根本搬不走这些东西。然而,锦帆贼众投效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人多力量大,上千人一起动手。打捞金山,搬运毒龙。四五天时间就办得妥妥当当。此番毒龙潭之行。我等斩获颇丰,可谓是意外之喜啊!呵呵呵”
“这都是兄长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之功啊!”提起十几天前的毒龙潭之战,鲁肃至今回想起来仍是神情振奋,激动不已。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鲁肃稍稍平复心神。感叹道:“当日兄长和飞虎将军欲除毒龙,而愚弟和公瑾对此并不乐观,甚至不抱希望。我等当时之所以不加劝阻,是因为我等坚信兄长自有分寸。纵然不能除掉毒龙,亦可全身而退。
没想到啊,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我等预料!兄长乍一出手便是直击毒龙死穴,利用小小铁珠击破毒龙的眼睛和耳朵,促使它变得又瞎又聋,陷入极度疯狂之中,胡乱拍打,威力大减。随即飞虎将军更是神勇异常,一刀斩破毒龙刀枪不入的皮甲,险些将毒龙的脖颈斩断。而兄长更是手疾,出手极准,金猊战刀直刺毒龙巨口,刀刃深达数尺,一击毙命!愚弟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潮澎湃,兴奋难以自制啊!哈哈哈”
李利闻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显然鲁肃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令他十分受用。
笑罢后,李利颇为感叹的说道:“那日屠龙之事,细说起来还是锦帆贼居功至伟。他们正面遭遇毒龙扑杀,为此付出巨大伤亡,四百余人不到半个时辰悉数惨死在毒龙爪下,那场面实在是血腥惨烈之极。正是由于锦帆贼众的惨重伤亡,给我赢得时间,让我有时间一路跟随毒龙,细心观察它的死穴。待毒龙兽性大发、陷入半疯狂杀戮状态之际,我和飞虎突然袭杀,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是直击毒龙死穴。值得庆幸的是,我所有的观察都没有错,出手时也多亏锦帆贼众掩护,一击必中,最终与飞虎联手斩杀毒龙。
不过,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是,毒龙濒死反扑的攻击威力巨大无比,飞虎躲闪不及,终究被毒龙一爪击中,身受重创,差点丢掉性命。若是飞虎死于毒龙爪下,我等纵然能够得到毒龙躯体和装满十二艘战船的财宝,却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哪!”
眼见自家兄长还在为桓飞受伤之事忧心,鲁肃急忙劝解道:“兄长不必自责。飞虎将军虽受重创,却还不至于殒命。愚弟刚刚看过他的伤势,确实受伤颇重,而且身中剧毒。好在兄长学究天人,从毒龙腹下毒囊之后取出胆囊,此物居然能够解毒,并且解毒效果奇特,见效迅速。而今桓飞已经清醒,伤势也有所好转,往后继续静养三四个月即可恢复如初。”
说到这里,鲁肃话锋陡转,语气淡漠说道:“与飞虎将军相比,贼首甘宁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服下解药后一直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所幸他一直还有呼吸,身中剧毒后的黑青肤色也在不断好转之中,否则他现在已然是一具死尸。”
李利闻声神色平静,说道:“甘宁中毒时间有些长,将近两盏茶的时间,剧毒已经渗入体内,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好在我等斩杀毒龙的过程十分短暂,抢救及时,如此才能在他尚有一口气在之际,喂他服下解药。如今他已经连续昏迷十多天,自始至终都不曾醒来,可见毒龙之毒何其厉害,但愿他能渡过此劫吧!”
“兄长不必为那贼首担忧。”鲁肃接声说道:“我等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而后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他若能活过来,那是他自己命大,命不该绝;如若醒不过来,那就是他作恶太甚,天要亡他。”
语气稍停之后,鲁肃脸上浮现出忿忿不平之色,含怒说道:“此番毒龙潭之事,归根结底还是甘宁自作自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他自己的性命。之前他处心积虑将我等骗到毒龙潭,我等原以为他当真与兄长比试水性和胆量,不成想这贼子用心险恶,居然想假借兄长之力缠住毒龙,给他们打捞财宝赢取时间。
奈何苍天有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贼一番盘算全部落空,不但没能得到财宝,反倒自身被毒龙险些当场击杀,此外还搭进去数百名锦帆贼众的性命。而兄长和飞虎将军联手斩杀毒龙的那一幕,极大震慑锦帆贼众,使得他们对兄长敬若神明,甘愿俯首听候差遣。事后,我等顺利收编锦帆贼众,打捞财宝,将毒龙分割之后抬上战船,而后再将锦帆贼老巢清理一空。
如此以来,甘宁贼子此番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得一干二净。他若是就此长睡不醒还自罢了,倘若有朝一日醒来得知此事,又知他这条命是兄长所救,只怕他会羞愤致死,有何颜面再见兄长!”
李利闻言默然,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乱世之中人心叵测。甘宁此举虽是其心当诛,但其情可悯。单从乱世生存本能上来说,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乱世之人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其实质无所谓对与错,都是相对而言的。对于我们来说,他们自然该死;但对于他们而言,利用我们达成目的,亦是顺理成章之事,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