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眼旁观的李利,沉声道:“飞虎,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出手替你教训狂徒吗?”
“呃?不、不用,属下亲手教训教训这个丢人现眼的蠢货!”闻听主公李利之言,桓飞惊愕之中不禁为之欣喜,一边回话,一边猛提缰绳,赤手空拳地策马奔向何曼。
其实桓飞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出手,怎奈何仪竟然不知死活地盯着马云萝猛看,这可是犯了主公李利的大忌。于是桓飞便不敢擅自出手了,因为他不知道李利是不是已经起了杀心。如果主公李利已对何仪起了杀心,那何曼这个徒弟就收不成了,而他能做的便是狠下心肠,亲手杀死何曼这个根骨十分不错的莽夫。
所幸,李利终究是个心胸极为大度的人,更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上位者。之前他有意让桓飞收何曼为徒,如今何仪轻佻冒犯,此举让他极其不高兴,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命令李挚诛杀何仪。如此便给桓飞收徒留下回旋的余地,也等于给何氏兄弟留下一条活路。
否则,以李挚诡异莫测的身手,一条锁链砸过去,便能将何仪砸得脑袋迸裂,脑浆四溅。倘若何仪一死,那何曼岂能活命,必死无疑;谁让他与何仪是相处十余年的堂兄弟呢。
“杀!”策马疾奔而来的何曼,怒声大喝,抡起铁棒凶猛无比地砸向迎面冲来的桓飞。而桓飞虽是赤手空拳,却丝毫不以为意地策马奔袭,径直冲向何曼。直到铁棒即将临身的一瞬间,只见桓飞身体一滑,身体完全闪到战马左侧,上身一矮,轻松躲过何曼含怒挥出的横扫一棒。旋即,桓飞双脚踮地,迅速轻身一跃再次端坐在马背上,精湛绝伦的骑术尽显无遗。而这时恰好是何曼策马与他错身之时,骤然间,但见桓飞大手一抓,精准无误地抓住何曼的右手手腕,既而骤然用力捏紧何曼的手腕。促使其吃痛之下,不得不松开手中的铁棒。
“哐当!”随着何曼吃痛之中丢掉铁棒,只见桓飞振臂一甩,将何曼从马背上生生带下来,既而身体倒飞出去。
将何曼打落马背之后,只见桓飞当即勒马止步,飞身下马,抄起地上的铁棒,脚步如飞地奔向何曼。一边奔向何曼,他一边骂骂咧咧地骂道:“你娘的。老子看你天赋不错,还想收你狗日的为徒,没想到你们兄弟这么不长眼,丢尽了老子的脸!今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好好长长记性。让你知道天高地厚,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女人!”
大骂声中。只见桓飞迅速奔至何曼身前,高高扬起铁棒,却是一脚将何曼踢得踉跄着站了起来。旋即,桓飞嘴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右手拿着铁棒,左手抡起巴掌打得何曼抱头鼠窜。
“啪!”一巴掌扇在何曼的肩膀上。将他打得转圈,桓飞边打边骂道:“小兔崽子,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在老子面前舞枪弄棒,吃了雄心豹子胆吧。武艺不行,胆子倒不小,我看你就是欠揍!?”
“啪!”又是一巴掌,何曼一圈未停又继续转圈。只听桓飞骂骂咧咧地道:“白瞎了你这一身肌肉,就知道用蛮力,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看看人家许蛮子,个子没有你高,可是人家武艺高强,跟你打了六十个回合,那是逗你玩呢!真要是想杀你,你连人家三十个回合都挡不住,你还懵懵懂懂地自以为是,以为你很厉害呢!真是个蠢货,该打!”
“啪啪啪!”
“嘭啪啪啪!”
“”
“啊!这、、、、、、”站在李利身边的许褚,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简直惊呆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呆愣半晌,许褚神情愕然地看着被高瘦男子有锁链勒住脖子、踩在脚下的何仪,再看看被‘郑锋’口中名唤‘飞虎’的雄壮男子打得何曼晕头转向,惊愕地说道:“文昌兄,这、、、、、、何氏兄弟手下还有将近两万兵马,如果他们一拥而上,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呵呵呵!”李利闻言笑道:“仲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你看看他们现在这副阵势,万余人马站在那里就像木头一样,谁敢轻举妄动!一条是毒蛇,纵然剧毒凶猛,若是斩掉蛇头,你且看它如何伤人!
昔日张角率领的黄巾军号称百万之众,月余间便占据大汉八个州郡,随后却在数月之间便被朝廷大军剿灭。究其原因,便是擒贼先擒王,只需除掉张角、张宝和张梁三兄弟,声势滔天的黄巾军顷刻之间就会偃旗息鼓,一败涂地。
眼前这般情形,与昔日平定黄巾之乱何其相似,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今何仪倒在子诚脚下,何曼控制在飞虎掌心之中,葛陂黄巾贼两大头领尽皆受制于人,这一群乌合之众焉敢敢造次!哈哈哈”
“这、、、、、、”许褚闻言愣神,既而心悦诚服地对李利躬身一礼,坦言道:“葛陂黄巾贼围困我许家庄长达两年之久,而我等却迫于庄中百姓的生计,投鼠忌器,不得不忍气吞声,与之虚以委蛇,苟全至今。而今听闻文昌兄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懊悔不已。若是当初我能像文昌这般机智,断不能容忍黄巾贼欺压至此啊!如今想来,都怪我许褚无能,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兵法谋略,以至连累乡亲们生计困顿,囫囵度日。这都是我许褚一人之过,愧对庄中妇孺老幼啊!”
看到许褚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居然泪流满脸,李利顿时恻隐之心大动,连忙扶着许褚的手臂,劝慰道:“仲康兄何错之有啊!葛陂黄巾贼人多势众,肆意妄为,猖獗至极。无论是谁身处仲康兄的位置上,都会有所顾忌,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殃及庄中百姓的性命。纵然换做是我,恐怕也会像仲康兄这般投鼠忌器,无奈就范,委曲求全。生逢乱世,真正能像仲康兄这样能屈能伸、大义凛然的铁血汉子,已然是屈指可数了!
所以你切莫因此而自责。反倒应该感到自豪才是。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唯有你许仲康舍己为人,为了保护庄中百姓,不惜委曲求全,使得偌大的许家庄得以保全至今。此等大义之举,可昭日月,无愧于庄中百姓,此举足以令所有许家庄百姓世代传诵!”
“文昌兄!”听完李利这番话,许褚热泪盈眶。双手握紧李利的手臂,良久不愿松开。
的确,李利这番话说到许褚心里去了,让他深为感动,既而将李利引为知己。
自从许家庄被葛陂黄巾贼围困以来。许褚为此殚精竭力,费尽心机。屡屡与黄巾贼交战。庄内壮丁死于战祸之中的人多达近千人。为此,他这个铁骨铮铮的九尺汉子,不惜屈身与黄巾贼妥协,每次打赢了匪首,却还要给他们供奉钱粮。这种常人无法体会的苦楚,许褚却坚持了将近两年时间。
但是。为了庄中近万口性命,许褚一直隐忍不发,堂堂九尺男儿却屡屡遭受一众黄巾贼讥笑,明明有能力斩杀何氏兄弟。却始终不能出手。因此,两年以来,他饱受欺凌与耻辱,内心深处倍感煎熬。
直到今天看到李利一番作为,许褚方才恍然大悟,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尽早解决许家庄所面临的危机,只可惜他却始终没有这么做。或者说,他曾经也有过这种念头,却不敢付诸于行动;因为他心中有太多的牵绊,始终不敢放手一搏。恰恰是因为他顾忌太多,反倒助涨了黄巾贼的嚣张气焰,使得他们愈发肆无忌惮地欺压许家庄,百般刁难许褚。
现在这一切都解决了。
许褚相信“郑锋”既然能够转眼之间收拾何氏兄弟,想必也一定想好了如何处理善后事宜。否则,以郑锋这般沉稳大气之人,定然不会鲁莽草率行事,折磨何氏兄弟一番之后拍屁股就走,然后再把烂摊子丢给许家庄。对此,许褚深信不疑。
就在李利和许褚交谈之际,桓飞拖着萎靡不振的何曼来到李利身旁,“主、、、哦,公子,这小子已经让我好好收拾了一顿,而且他也愿意拜我为师。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李利闻言当即转身,看着可怜兮兮的何曼,不禁哑然失笑地说道:“你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不用问我,你们自行决定即可。现在我所关心的事情是何仪到底想死还是想活?要是想死,那自然简单,一刀两断而已;要想活命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闻听李利之言,桓飞不禁心头一喜,眉笑颜开。随即他抬腿踢了地上的何仪一脚,厉声喝道:“小子,不用眯着眼睛装死了,我家公子问你话呢!”
“求公子饶命,小人愿听公子差遣!”蜷缩在地上的何仪,挨了桓飞一脚之后,立即跪在李利面前,连连叩头求饶。
其实,何仪刚才蜷缩在地上,已然听到了李利与许褚二人的对话。李利那番话听得何仪心惊肉跳,可谓是一语中的,端是老辣之极。由此何仪不由得揣摩起李利的身份,因为像李利这样如此狠辣果决之人,一定不会是富家公子那么简单,其人定然大有来头。只可惜他绞尽脑汁地数落一遍各州郡有名有姓的诸侯,却无一人能与眼前这位年轻的“郑锋公子”对上号。因此他身体疼痛之余,心里七上八下地惶恐不安,生怕这位公子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又怕自己投降之后,这位公子并非明主,所托非人。
然而,被桓飞踹了一脚之后,何仪再也不敢倒在地上装死了,只得求饶认命。毕竟他好歹也算是经过黄巾起义的“黄巾老人”,深知自己如果连性命都保不住,其它事情都是徒然。面对李利这样的狠角色,执意顽抗绝不会有下场,说不定此人一气之下就会狠下杀手,到那时便悔之晚矣。因此何仪眼见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于是很干脆地俯首求饶,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性命。
“哈哈哈!”看着何仪渴望活命的眼神,李利大笑着说道:“这样就好。你很识时务,眼见逃生无望、性命堪忧,便立即跪地求饶,俯首认命。不管你是真心臣服,还是假意投降,只要想活命,就得办好我吩咐的事情,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你们的‘大贤良师’!你可听清楚了,有没有异议?”
“全凭公子做主,何仪定当竭尽所能,请公子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何仪俯首恳求道。
李利微笑颔首,笑道:“看来葛陂黄巾头领何仪也不是一无是处之人,当机立断,识时务、知进退,有几分见识。今日你向我投降,相信日后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亲眼看到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何仪,在“郑锋”面前竟然如此乖巧,俯首帖耳,许褚不禁感触良多,暗自唏嘘不已:“这可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欺我!”
第405章天下驰名
一夜无事。
次日上午,李利与许褚、李挚三人策马奔出西门,再次来到庄外黄巾军的营地。
昨天夜里,何仪跪地求饶之后,李利当即派遣段煨和陈到率领一个百人队带着何仪连夜返回山寨,清点葛陂黄巾贼这些年积攒的家底。而将近两万名葛陂黄巾军则是原地宿营,由桓飞和何曼坐守庄外大营,如此黄巾军倒是安然扎营,没有哗变滋事。
今天一早,陈到和何仪二人带领数百黄巾军押解粮草下山,一部分是庄外黄巾军三天的口粮,另外一部分粮食则是分发给许家庄的百姓。
勒马庄外,看到何仪竟然给许家庄送来大批粮食和十余车布匹货物,许褚顿时喜上眉梢,黝黑的脸庞终于露出笑容。
“文昌兄大恩大德,令许某感激万分。此番有了这批粮食和布匹,对于我庄中生计困顿已久的乡亲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恩同再造啊!
李利轻提缰绳,驾驭座骑缓缓踱步,爽朗笑道:“仲康言重了。这一点粮食和布匹对于庄中近万百姓而言,显然是杯水车薪,可解燃眉之急,却不能立即改善乡亲们的生计问题,廖胜于无而已。不过,所幸此时正值春耕季节,只要百姓们及时开垦农田,相信今年秋天,乡亲们就能有所收获,吃饱肚子不成问题。呵呵呵!”
李利这番话说得极为中肯,许褚听之深以为然。
实际上,只要解决了葛陂黄巾贼的袭扰,便如拨云见日一般,庄中百姓很快就能自行寻找生计。如此以来,百姓们困顿的生活自然能够得到改善。半年之后,就能恢复如常了。因此李利这番话却是避重就轻,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许褚由此心生愧意。
而许褚确是个粗中有细之人,他对李利为许家庄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心中甚为感激。
眼见困顿已久的危机得以解决,蒙在心头长达两年之久的阴霾就此消散殆尽,许褚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彻底放下心中的包袱之后,许褚不禁抚摸着座下这匹骏马的鬃毛,触手光滑。毛色黝黑透亮,让他极为喜爱。这匹战马体长九尺八寸,近乎一丈,由蹄至肩背高约八尺四寸,四蹄健壮有力。肌肉纹理清晰可见;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毛。
许褚是自幼习武之人。自然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因此他最爱之物便是趁手的兵器和一匹得力的座骑。此前他已有祖传神兵九环金背战刀,而今座下这匹战马更是令他十分欣喜,可以说是爱不释手。可惜这匹极为难得的千里良驹是李利刚刚送于他代步的脚力,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此时并非李利手下,焉能愧受这匹千金难求的宝马良驹。
“文昌兄,我有一事请教,不知贤兄能否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