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吊桥轰然下坠,重重地砸在护城河两岸,震得大地轰隆巨响。
说时迟,那时快。
李利单骑跨过护城河。砍断吊绳之后,金猊兽王四蹄生风,载着李利迅疾如电地直奔城门而去。
“呵”
急速飞驰之中,李利长啸一声,双手紧握金背大刀,双眸凝视着沉重坚固的铁门中间的缝隙。旋即,但见他双手高高扬起金背大刀,借着金猊兽王凶猛至极的飞奔之势,聚集全身之力,悍然挥刀劈向两扇铁门之间的缝线。
“锵!”
“砰”
李利的判断极其准确,出刀线路精准无比,雷霆一刀准确无误地砍在铁门之内的坚实门栓上。只是这一刀尽管力大千钧,但郿邬的城门远比长安城门坚固结实,就连插在里面的门栓也是五根硬木。顶端和下端各有一根手臂粗的硬木门栓,中间也就是李利挥刀劈中的地方,门栓多达三根。因此,李利迅猛无比的一刀尽管劈断了中间的三根门栓,却没能破开城门。不过李利对此早有准备,一刀劈出去之后,他驾驭着金猊兽王微微侧身,沉肩砰然撞在铁门上。这一次冲撞,是他和金猊兽合力撞门,主仆同心,全力一撞。
撞门声轰然大作,铁门缝隙骤然增大,但城门仍然没有被撞开。李利借着门缝增大之际,嗖地一声拔出夹在门缝里的金背大刀,借着裂开不少的缝隙,纵身而起,再次挥刀砍断顶端的门栓。旋即,他借着下坠之势,双手握刀沿着门缝狠狠地剁下去。
“哐”
坚固的城门经过李利近乎凶兽般的连续挥刀冲撞,两扇大门倒是丝毫未损,门栓却被全部砍断,赫然大开。
“快,守住城门!”当李利跨上金猊兽王冲开城门的一瞬间,赫然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文士手持长剑大声疾呼,带领数百甲士正向城门疾奔而来。
李利手挥大刀冲进城门,迎头拦住试图关闭城门的数百甲士。临门而战,他以一敌百,金背大刀在他掌中左右翻飞,大肆砍杀着企图扑上来夺回城门的守城甲士。那名中年文士看到李利单骑破门的身形后,顿时呆若木鸡,下意识地让开道路,躲向一旁,没有挥剑冲向李利。
“主公莫惊,典韦来也!”
好汉架不住人多。不管李利有多么勇猛,但城门口狭小的空间就决定着他要么冲进城去,要么退出城门。否则,单凭前赴后继的守城甲士扎堆拥挤,也能将他挤出城门之外。正当李利浴血拼杀之际,典韦、李挚、铁陀等将领终于率领金猊卫通过吊桥,及时赶到城门口。
顷刻间,局势陡然逆转。
数百名吕布军甲士面对金猊卫铁骑,俨然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眨眼间便被铁蹄洪流冲击的七零八落,仓皇逃窜。
至此,郿邬城破,李利率领金猊卫铁骑杀进城中,已然胜券在握。
第275章大舅哥,袭取郿邬(三更求月票)
“哒哒哒!”
三千金猊卫铁骑如狂风扫落叶般疾驰入城,铁蹄踏声洞破午夜沉寂。
郿邬城头,数千守军如梦惊醒,纷纷涌上城楼,伧忙搭弓上弦,无奈吊桥已失,铁骑进城,回天无力。
“嗖嗖嗖!”
乱箭破空如雨,马蹄声慑人心弦。
城头守军将士心神不宁,惊惧难安,居高俯射的箭矢大半落空,只是迫于守军小校的喝令,不得不硬着头皮放箭。
城内,李利驾驭着金猊兽王一骑绝尘,尾随中年文士逃窜的身影追去。金猊卫统领李挚骑着龙鳞莽牛兽紧跟李利身后,手腕上的锁链不时飞射而出,收割着躲闪不及的敌军性命。
金猊卫铁骑在典韦的带领下,刀戟森然,奔行中大肆砍杀着守军甲士。横扫城门口的守军之后,近千名骑兵在铁陀的带领下,翻身下马,徒步杀上城楼,试图夺取城头。铁萧同样带领本部千人骑兵下马厮杀,从另一侧登上城楼,与铁陀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彻底肃清城头上的守军。城中只有典韦带着一个千人队继续四处追杀惊慌逃窜的守军将士,从而瓦解郿邬守军仅剩不多的斗志。
“站住,你逃不掉的!”李利骑着金猊兽王紧随中年文士在亭台水榭中穿梭,好几次他都想取下金猊兽侧背上铁胎弓射杀文士,但冥冥中他不知何故地没有这么做,而是不时大喊一声,吓唬吓唬中年文士。
在弯弯绕绕的水榭走廊中转了好一阵子,只见中年文士翻身下马,疾步跑进一处偏僻寂静地阁楼,随即消失踪迹了。
“吼!”
李利追到阁楼前飞身落地。手持金背大刀走进漆黑无光的阁楼正堂,金猊兽王也跟在他身后,而李挚更是悄无声息护持在左右。
“李利,我们终于见面了。莫要急着动手,在下并无恶意,把你引到这里,只是想单独跟你叙谈一番。”黑暗的正堂中传来中年文士的说话声音。
一瞬间,李利迅速锁定中年文士的藏身之处,发现他就坐在大堂左侧,并没有可以躲藏。与此同时。跟在李利身后的李挚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到了中年文士身后,随即手腕一抖,锁链哗然飞出,赫然缠住了中年文士的脖子。
“住手。李挚且慢动手!”李利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立即喝止了李挚的举动。而中年文士已然被李挚勒住脖子。剧烈挣扎。呜呜哇啦地惊慌大叫。
“掌灯!”随着李利的话音落下,李挚放松了套在中年文士脖子上的锁链,随即取出火折,点亮身后墙壁上的油灯。
“忽”
随着油灯微弱的火光在微风中忽闪几下,渐渐稳定下来,大堂内终于了有了光亮。
“你究竟是何人?看起来很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李利随手放下大刀,从容不迫地走到中年文士身旁坐下,凝视着他,沉声问道。
“咳咳咳!”中年文士伸手拉了拉套在脖子上的沉重锁链。剧烈地咳嗽几声,随即苦笑着道:“李利,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让你的手下快把我松开。否则,我就要被他勒死了!”
李利眼见中年文士说话的语气中透着自然而然的亲近之意,顿时愈发好奇。当即他一摆手,示意李挚收回锁链,轻笑着说道:“你这人倒是很有性格。我跟你是敌非友,眼下还是敌对关系,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呵呵呵!”
“我跟你说话用得着客气吗?”中年文士脖子上的锁链被收走之后,颇为气恼地翻着白眼说道。
“呃,何出此言哪?我跟你很熟吗?”李利微笑着问道。
“哼!你呀,整天就知道想些阴谋诡计陷害别人。我在王允身边呆了大半年个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你别否认,长安城里到处都有你安排的细作和眼线,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中年文士没好气地看着李利说道。
李利闻言一惊,沉吟道:“你是王允身边的人,来到长安城只有大半个月,难道你是陈、、、、、、”
“行了,装得挺像,假情假意的故作姿态。”中年文士颇为不耐烦地打断李利的话,随即神情一变,轻声问道:“钰儿现在还好吗,你没有欺负她吧?”
“你就是陈宫陈公台!”李利颇为吃惊地大声说道。
中年文士撇过头去,语气极为不忿地说道:“你呀,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我陈宫如此不堪吗,让你想半天才能想起来?”
“哈哈哈!”李利闻言哈哈大笑,对陈宫不忿的神情不以为意,起身一把拉住陈宫的手臂,煞有其事地说道:“大舅哥呀,你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一年了,我之前派人到处找你,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今夜在这里遇到你。你说你来长安为什么不来我府上坐坐呢?难道我龙骧李府是龙潭虎穴,还是阎罗地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不想见我也就罢了,但是岳母和嫂子,还有我那小侄儿和侄女,你总该来看看吧?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一个是你的生母,一个是你的结发妻子,还有你的一双儿女。还有,你的亲妹妹钰儿,这些年她多不容易呀,一介女流却硬是要担任起供养全家的重担。一年前我在中牟县的时候,就是看到有很多地痞无赖整天逗留在你家门口,觊觎钰儿的美貌,所以才把你全家老幼全部接到西凉的。”
絮絮叨叨地一番话,李利虽然语气有些生硬,甚至还带着指责的意味,但他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李利这般矛盾的神情让陈宫颇感诧异,顿时间他对李利又加深了认识。任何人听到李利这番话,都会以为这是指责他陈宫,埋怨他不负责任,上不孝敬老母,下对不住妻儿。但陈宫看着李利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心中莫名有所感触,知道李利说这番话并无恶意,而是一种变相劝解别人宽心的方式。
只不过这种劝解人的方式,一般人还当真理解不了,反倒会愈发惭愧难当。
显然,陈宫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对李利投以感激的一笑。随后,他推开李利的双手,笑着道:“行了,你这是向我邀功吧!有你骁骑将军替我照顾一家老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话之中,陈宫语气一顿,接着正色道:“说实话,我真该好好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及时施以援手带走我的家人,恐怕他们即便能保全性命。只怕也早已流落街头,饥寒交迫。沦为流民了。此恩此德。我此生铭记,没齿不忘。请骁骑将军受我陈宫一拜!”
“呃,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李利连忙起身拉住陈宫,既而将他摁在座位上,笑着说道:“兄长不必如此介怀。你我之间如今已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夫,照顾岳母和兄长家小实属份内之事,不足为谢。说实话,我此前也听说你到了长安。只是我与那王允有些纠葛,因此才一直未能和兄长会面。不过我等兄弟之间的情谊,并不会因此而消减半分,反而得天庇佑,今夜便遇上了。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意外之喜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