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迎面一击之下,吕布竟与黑脸大汉拼得旗鼓相当,非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右手微微震颤,臂膀发麻。
“贼将通名,某吕奉先戟下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骁骑将军帐下副统领,武威鞑鲁!吕布,你知道了某家名号,又能如何?”鞑鲁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抖动一下麻痹的臂膀,随即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将士继续扑杀房屋周围的弓箭手,而他则留在此处缠住吕布。
“呃,那是马超?”正当吕布回马再战鞑鲁之际,他无意中看到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形,顿时失声惊叫,道出那人的名字。
“铛”
就在吕布失神惊愕的一刹那,鞑鲁却是全力以赴地策马应战,金背大刀破空劈下,试图将吕布劈成两半。吕布匆忙挥戟迎击,一击之下,竟被鞑鲁震退数步,阵脚大乱。
一击占据优势后,鞑鲁趁势金刀连环,一刀紧跟一刀,如狂风卷浪一般步步紧逼,砍得吕布仓皇招架,极为憋屈。
鞑鲁这种连环快刀的攻击招式,正是从李利那里学来的。武威军主帅李利的“闪电金刀”之名,绝对是军中一绝,众多使用大刀的将领争相效仿,并向李利请教,而李利也不藏私,来者不拒悉心传授。鞑鲁就是其中之一,之前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施展,如今碰到吕布这么强悍的对手,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来,暂时看起来效果甚佳,打得吕布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只是鞑鲁胯下的战马确是不甚得力,远不及吕布的坐骑赤兔马神骏。十余个回合之后,便被吕布扳回劣势,重新占据主攻优势,而鞑鲁却沦为被动防守的处境。
不过鞑鲁绝非庸手,而是拥有顶级战将中阶顶峰战力的悍将。他虽不及吕布顶级战将上阶的战力强悍,一百个回合之内却也不会落败,缠住吕布毫无问题。
“鞑鲁,莫要纠缠,立即撤退,我来殿后!”正当鞑鲁与吕布激战五十个回合时,李挚突然杀到,激射而出的锁链瞬间逼迫吕布连退十余步。
鞑鲁闻言后,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抬眼便看到马超已经带着蔡邕跑出百步之外了。马超果然不负众望,救出了蔡邕,从而让李挚脱身出来,让他前来抵抗吕布,掩护大家撤退。
吕布眼见李挚再次杀到,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泄。只不过李挚现在再无羁绊,与人马众多的吕布交战,他一点也惧怕。正如他之前所言,只要鞑鲁和马超等人能安全带走蔡邕,他李挚想要脱身很容易,包括吕布在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第268章走投无路
董卓死后,死讯十日内便传到边军各部。
随后,董旻所部数千人被吕布率军剿灭,徐荣所部三万余人向朝廷上表乞降,得到王允首肯,赦免其罪行。长安周边各县郡闻风而降,纷纷上疏愿意听从朝廷号令,一时间王允所代表的朝廷兵马剧增,拥兵数万之众,稳居长安城。
半个月后,王允命令奋威将军吕布率领本部人马出城剿灭西凉残军,兵锋直指驻扎在安邑、华阴一线的李傕、郭汜和段煨所部。其间,李傕、郭汜、段煨、张济和樊稠等将领纷纷上疏请降,但皆被王允驳回,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帝刘协概不赦免的通缉诏书。
安邑大营,中军大帐内。
“嘭!岂有此理,王允这是要将我等兄弟赶尽杀绝!”李傕高居主帅之位,看到哨骑传来的通缉诏书,满脸铁青地拍案而起,怒声喝道。
大帐内,郭汜、段煨、李蒙、王方、张济和从荥阳大营率军赶来的樊稠等将领齐聚一堂,众将皆是一脸愤怒之色,满面阴沉。
“诸位兄弟,王允不准我们归降朝廷,现在该如何是好?”李傕勃然大怒之余,起身走到众将领中间,沉声问道。
郭汜满脸不忿地说道:“董相一死,西凉马腾和韩遂等人即刻倒向朝廷,断了我等后路。再加上王允、吕布等人把持长安,直接切断了我等粮饷供应。如今我等既无退路,又无粮草,进退两难。依我看来,不如把军中粮饷给大家分了,大家拿着金银细软各自奔命去吧!”
李蒙闻言顿时摇头说道:“二哥此言差矣。如果我等带着金银钱财返回乡里,一个亭长就能把我们杀了。此举万万不可!而今我等尽皆手握重兵,既然王允等人不许我们归降朝廷,那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小弟愚见,不如率军反攻长安,与王允、吕布等人拼个鱼死网破,总比俯首待戮要好得多!”
不等李蒙话音落地,樊稠、王方等人大声附和,支持李蒙攻打长安之策。
张济和段煨等将领此时也已乱了方寸,神不守舍,不过要想让他们交出兵权。俯首受戮,那是断然不能接受的。而樊稠之策正中他们下怀,于是他们欣然附和,纷纷请命,愿意出兵攻打长安。
“好!”李傕当即拍板。坐回帅位,沉声说道:“如今我们手握十二万雄兵。再加上樊稠兄弟的两万人马和段煨将军的三万华阴守军。拥兵十七万。我等拥有如此多的兵马,岂能任凭王允匹夫为所欲为!众将听令,即刻点齐所部兵马,快马加鞭,星夜杀回长安,一举攻陷长安城!”
“诺。末将等领命!”帐下诸将大声应诺。
“报”
“骁骑将军李利派人传来紧急书信,请将军亲启!”
正当帐内众将磨刀赫赫准备出帐领兵反攻长安之际,帐外亲兵疾步跑进大帐,递上李利派人送来的锦帛书信。
李傕神色惊诧地接过书信。立即拆开观看,随即眉头微皱,沉思不语。
“大哥,文昌信中说些什么?文昌素来足智多谋,英勇善战,此时他送来书信,必有良策!”郭汜似乎对李利颇为信赖,神情振奋地对李傕说道。
李傕闻言神情一震,抬头看着帐内众将,沉吟道:“二弟所言不错。文昌早已料到朝廷不会赦免我等,也知道我等不会坐以待毙,必然绝地反扑,反攻长安。不过他在信中说,让我们不可倾巢出动,必须留下不少于五万大军驻守边境,以免关东诸侯趁机叩关。此外,文昌已率领五万武威铁骑日夜兼程赶往长安,约定两日后在长安城下与我军汇合,而后挥军攻打长安。”
“哦,文昌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此刻已率军赶往长安了?了不起呀,五万武威铁骑与我们会攻长安,此事必成啊!哈哈哈!”郭汜接过李傕递来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神情极为激动,放声大笑道。
大笑声中,郭汜将李利的书信传递给其他将领,让他们依次查看。
“诸位兄弟对文昌所言,意下如何?”李傕神色平静地朗声问道。
郭汜笑着说道:“大哥,文昌的书信来得正是时候,目光长远,一语中的。如若我等将大军全部撤走攻打长安,那我等眼下驻守的各处关隘就会无人防守,万一关东诸侯趁势来攻,那我们即便是攻下长安,也是处境堪忧。关隘一失,黄河以南的郡县将全部失去,甚至连河东、河西之地也守不住,只能困守西凉,坐守一隅,终究难以久存哪!”
郭汜这番话听得众将纷纷点头,这时段煨开口说道:“末将请缨留守安邑一线,严守关隘,请将军成全!”
“呵呵呵!”眼见众将皆无异议,而段煨更是主动请缨留守后方,李傕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随即他正欲答应段煨所请之时,却突然想起此前李利跟他说过的一段话:“段煨其人,胸有韬略,治军严谨,武艺不凡;但其人心机太深,其性多疑,如不能收服其心,便不可委以重任。”
一念至此,李傕笑着说道:“段将军武艺高强,帐下兵士勇猛善战,此次大军攻城离不开你呀!这样吧,诸位兄弟留下军中副将留守驻地,严防关东诸侯偷袭。段将军率军两万、我部率军八万,再加上樊稠兄弟的两万兵马,共计十二万大军奔袭长安。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诺,我等领命!”帐内众将欣然应命。
眼见李傕如此安排,段煨心中虽有不满,却也能接受。至少华阴城仍在他的掌握之中,根基犹在,不至于失去落脚之地。除段煨之外,其他将领对此均无异议,留下副将守关,这让他们很放心。
随即众将快速离去,调兵强将,准备日夜兼程奔袭长安。
李傕让郭汜、李蒙、王方等人调集军马,而他却独自坐在大帐内沉思良久。
沉思中,他想起大半月前李利为他饯行时所说的那番话:“如果董相遭遇不测,叔父有望取而代之,手握天下权柄。”
这句话,此前李傕根本没当回事,以为李利说笑而已,不足为信。不成想,董卓居然这么快就死了,西凉大军大半落到他李傕手里。只要能一举攻下长安,他便能执掌天下大权,位极人臣,代替董卓先前的显赫地位。如此以来,李利先前所言便得到验证。
可是李利怎么就知道董相要出事,而且说得丝毫不差。莫非他真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一想到这些,李傕就莫名地心烦气躁,忧虑重重。种种迹象表明,自家侄儿李利志向远大,深谋远虑,绝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董卓没死的时候,李傕还不觉得李利这种性格有什么不好,反而认为自家侄子年轻有为,积极上进,这很好,值得他支持与鼓励。为此,他曾经还鼓励李利,说他自己都比不上自家侄儿的才能,若是李利将来能光宗耀祖,他愿意辅助自家侄儿成就一番大业。
李傕的这番说辞,绝对是单纯的鼓励,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鞭策和激励,客套而已,并非真的愿意屈居自家侄子之下。
然而,世事变幻莫测。董卓一死,李傕突然感觉自己与侄子李利之间无形中出现一道隔阂,昔日的戏言如今也要面临严峻考验。他自己曾经说过愿意辅助李利成就一番大业,可李利也曾明确表示愿意扶他执掌天下大权,平定西凉。
如今李傕敏锐地感觉到,眼下的危机之中蕴含着莫大机遇,一旦渡过危机,他或许真的能够执天下之牛耳,挟天子以令不臣,掌天下权柄。但是,他曾经对李利的许诺,以及李利对他的承诺,又该如何兑现呢?李利虽是他一手带大的,但终归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侄子而已,他有自己的儿子李式。一旦他执掌天下大权,那将是一份莫大的家业,将来必定要传给他的亲生儿子李式,而不是侄子李利。可是李利真的会心甘情愿辅助他这个叔父吗?
单凭叔侄俩各自手中的实力,李傕所拥有的兵马明显超出李利一倍有余,实力尚在李利之上。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傕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十余万兵马,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强大,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郭汜、张济、段煨和樊稠等人手中分别掌握着两三万人马,而他李傕帐下的真正嫡系人马也不过是四五万人。这样比较下来,如今他的真正实力远不如自家侄儿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强大。
就说此番反攻长安,李利一声令下就能率领五万武威铁骑杀回长安,可他李傕却还要与众多将领商议出兵,根本无法彻底掌控这十几万西凉大军。再加上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全是精兵强将,战力非凡,自组建以来未尝一败,战绩显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