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勇是三兄弟中肤sè最黑、个头最高、块头最大的大黑熊。
表面上看去,他虎背熊腰,长相粗犷,像是粗枝大叶型的莽汉;实际上,他是粗中有细,骁勇异常,与李征一起负责看管全军的辎重和军械,很受重用。
“大哥,我···太忙了,没顾上去看你。反正我知错了,要打要罚,听凭大哥处置!”
樊勇起初看到李利和李暹等着自己的时候,满眼喜sè。此时他却黑脸发红,目光闪躲,不敢正视李利的眼睛。
李暹跟着大哥赶到后军。他原以为大哥要找樊勇叙旧,没想到大哥却是兴师问罪来了,于是连忙替樊勇解释了原委。
“大哥,你错怪二哥了!当rì你昏迷不醒之时,二哥跟我在你的病榻前守了两天两夜,连一口饭都没吃。后来,二哥见你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不忍看着你···。
于是他便擅自率领部曲出城为你报仇,在新郑城下连续挑战两rì,怎奈那朱儁闭门不战。再后来,叔父派郭汜叔叔去把二哥强行带了回来,勒令他不得踏出营门半步。
所以,大哥清醒后,才会一直没见到二哥。
大哥,这真不是二哥的错,他也是报仇心切,触犯军规,被限制zìyóu,身不由己呀!”
在李暹说话的时候,樊勇侧身扭过头去,悄然揉了揉眼睛。
随即他转身说道:“大哥,上次大战之时,若是我跟在大哥身边,断然不会让大哥遭此大难,近乎丧命。这都是我之过错,保护不周,以至于大哥孤身犯险之时,我却没能与你并肩战斗。
事后,我兴兵为你报仇,却又无功而返。大哥,小弟无能啊,有何脸面去见你?”
听了李暹和樊勇二人的话后,李利感动莫名,不知不觉中眼角已湿润,抿着嘴唇,他重重地拍了拍樊勇宽阔厚实的肩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初露锋芒(二更)
新郑城下。
李傕率领八千铁骑、万余步卒陈兵关下,军威鼎盛,杀气腾腾。
剩下的万余步卒,由郭汜率领包围各处城门,将整个新郑城围得水泄不通。
此番,李傕军是抱着全歼朱儁军而来的。故此,包围全城,不留死角。
至于攻城之战中的围三缺一之法,却是弃之不用,摆明了不给朱儁军留活路。
新郑城,北门关前。
李傕单骑越众而出,行至关前两百步,勒马驻足,仰望着城头上众将环绕的朱儁,朗声叩关。
“朱儁,月余间,你我大战三阵,尔等如丧家之犬,屡屡大败而逃,从洛阳一路逃到新郑小城。而今你还想避而不战吗?
今rì某便与你决一死战,你敢应战否?”
朱儁站在城头上,俯视着城下气势雄壮的西凉战骑,心中十分忧虑。
李傕没有说错,自己游走司隶各郡县,向富户豪强们化缘筹集粮饷,组建了三万多义军。
起初,义军一路攻城拔寨,无往不利,一举将残破的洛阳城都夺了回来。
可谓正义之师,出师有名,承蒙各郡县缙绅帮衬,旗开得胜。
但是,自李傕率军征伐以来,屡屡受挫,丢城弃寨,一路逃到新郑小城,暂避李傕兵锋。
如今已经连续征战数月,人困马乏,粮草紧缺,又没有守城军械。
原本三万多义军,在连番大战之下,兵士死伤惨重,仅剩下一万余将士,士气低靡。
再加上,新郑小城,城墙高不过三丈,厚不足一丈;近年来又连遭战祸,残破不堪。
如此兵寡、城破,实难抵挡声势浩大的西凉虎狼之师。
“李傕匹夫!董贼祸乱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恶贯满盈。你不思报效朝廷,铲除jiān贼,反而助纣为虐,甘心充作董贼鹰犬,早晚不得好死,祸及全族!
今rì,老夫就与你决一死战,纵然身死当场,也无怨无悔!
老夫生是大汉之臣,死亦是大汉之鬼!不铲除尔等祸国殃民的逆贼帮凶,老夫即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与尔等甘休!
来人,打开城门,今rì我等与西凉贼军拼了,不死不休!”
随着朱儁的一声令下,瞬时间,新郑城内,马蹄声大作,喧闹之极。
不过,朱儁并没有丧失理智,虽然口口声声地喊着打开城门,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
兵马在城内聚集,排兵列阵,未做好准备之前,他们绝不会打开城门。
“朱儁sè厉内茬,虚张声势,眼看躲不过去了,只好出城与我军一战。叔父,等会儿,城门大开之际,让我率领龙骧营突击城门,一战便可踏平新郑小城!”
李利轻拍座骑,踱步到李傕身旁,看着城头上战战兢兢的守城将士,轻声开口说道。
“哦?”李傕微微愕神,沉呤了一声。
随之他掉转马身,与李利返回军阵,边走边说道:“利儿,我军将士数倍于朱儁军,胜券在握,灭他朱儁只在翻掌之间,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歼灭他的万余人马。何必多此一举地突袭城门呢?
这样做,有失大义之名,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我们叔侄?”
“呵呵呵!”李利听了李傕的话后,失声笑了。
“叔父啊,自古征战皆是胜者为雄,败者贼,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此战,就是因为我军已经胜利在望,所以才要尽可能地减少将士的伤亡,力求完胜朱儁。
倘若摆开阵势,与朱儁正面厮杀。纵然我们最终全歼他的万余叛军,只怕我军至少也得付出五千乃至上万名将士的xìng命。
朱儁军决死反扑的战斗力定然不弱,我军将士的伤亡绝对不少。如此得不偿失的战斗,能免则免,尽量保存我军实力。
毕竟此次出战的两万兵马中,有八千将士都是叔父的嫡系部队,伤亡太大的话,削弱得可是我们叔侄的实力。
战后,若牛辅将军不给我们补充兵源,董相国也不给我们大量赏钱,我们如何补充兵士?更何况这些将士可都是百战jīng锐,岂是新兵可比的?还望叔父三思。”
李傕轻拂着下颌的一撮寸余黑须,双眸微微眯合成一条缝。
随即,他点头说道:“利儿言之有理,确实如你所说。相国自从迁都长安之后,大兴土木,筑造郿邬,一心贪图享乐,荒废军务。我帐下的兵马已有大半年没有补充新兵了,其他将领也是如此。
不过,利儿,三千龙骧营突袭城内,怕是力有不逮,死伤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