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柱子点了点头,高义欢遂即转身下城,回到府衙,让人找了马洪山过来,准备商议几件事情后,明早就撤出亳州。
不多时,马员外就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心情显得十分不错。
城外帮助官军攻城的乡勇,就是他组织来的人,这次他也跟着混一份功劳,说不定能弄个典史当一当。
典史这个官虽不入流,但是却掌握一县缉捕、监狱,是个有实权的角色。
高义欢见他进来,不等他见礼,便开口说道:“马员外,明天一早,我便要离开亳州,你通知一下城外的黄千户准备接收城池吧。”
“都尉,这就要走?”马员外微微一愣。
高义欢笑了笑,“难道马员外舍不得我走?”
马员外尴尬的笑了笑,他只是希望能多打几天,让府城的马总督知道他们夺回亳州不易,是经过苦战的,这样他的功劳才能大一些。
他和马士英是同宗,算是远方亲戚,论资排辈,马士英还得管他叫叔。有这层关系,加上收复亳州的功劳,他运作一下,走走关系,或许能谋个差事当一当。
马员外自然不希望高义欢一直留在亳州,他始终是个流寇,不受大明律令的约束,说杀人就能杀人,没有东西能束缚他,这样的人是很恐怖的,跟皇帝老子差不多。
高义欢走了以后,亳州重归朝廷,那他就受到律令保护,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况且高义欢不走,他如何在亳州为非作歹呢?
“高都尉事务繁忙,老小儿虽然想都尉能多留些日子,但是也不敢耽搁都尉的时间。”马员外正色道:“老小儿等会儿就出城去通知黄千户!”
“通知的事情不急。”高义欢摆摆手,指着椅子让他做下,然后说道:“我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情和你说。”
见马员外认真听着,高义欢遂即继续道:“关于粮食,你从南面买来后,不用送到鹿邑,我让人带银子来亳州同你交易,这样你可放心?”
如果把粮食送到鹿邑,高义欢又不给钱,那马员外便没有一点办法,在亳州交易就不一样,高义欢一走,亳州就是官军控制,马员外没见银子,便可以不给粮。
另外,万一被查,他还可以推脱,不知买粮人的身份,可要是送到鹿邑,那狡辩的机会便都没有了。
马员外当即点了点头,“都尉,老小儿没意见。”
“那粮食的交易的事情,就这么定下。”高义欢微微颔首,忽然拿出几张纸来,铺在桌案上,抬头说道,“马员外,你过来看下,我希望你能派人去景德镇,给我定制一批瓷瓶过来。另外在江南找一地,定些铁盒子,我都给你画了出来,也写了瓶子大小和装多少药子的要求,你让他们照着图做就行了。”
马员外上前,两张纸上,一个是很小的瓷瓶,只有婴儿拳头大,另一个铁盒也不是很大。
火药定量,在戚帅时就已经有所规定,高义欢只是想用两个器具,来更加规范一点,用统一大小的瓷瓶来装发射药,每个士卒携带十多个,发射时直接从瓶子里倒,便可以避免临战慌乱多放和少放,至于铁盒子,则是用来装铅弹用。
马员外看了一眼,不知道这是啥,但是问题应该不大,“这个老小儿会让人去办,只是不知道都尉要多少?”..
高以义欢一喜,笑道:“瓷瓶先来千个,铁盒来百个,若是不够,我再派人来托你采购”
马员外以为他就要十来个,听他说出这么个数字,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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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扩充编制
是夜三更,亳州县衙大堂内,高二哥重新换回了自己的棉甲,戴着王老汉给他打的铁盔,将缴获的那件铁甲,放在架子上挂好。
赵柱子见他摸了又摸,不禁道:“二哥,这么舍不得,那就穿走算了。”
高义欢摇了摇头,“这甲好是好,就是小了一些,勒紧了难受,就还给那黄千户吧。他今后镇守亳州,也算是给他示个好。”
山纹甲无论是做工还是外观和灵活度,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铠甲,穿在身上更是能让人显得威武不凡,民间年画上的门神便时常出现这种盔甲。
高义欢又摸了那山纹甲一下,才挥手说道:“走,咱们回鹿邑去。”
说完他便领着几人出了县衙,翻身骑上黄毛马,抬头望了亳州县衙一眼,才一夹马腹,领着人马从北城出门。
高二哥对马员外说是清早撤出亳州,不过他和刘良佐这厮第一次合作,所以还是留了个心眼,因而半夜便打着火炬悄悄离开了亳州。
亳州与鹿邑相临近,一行人走了半夜,当日午便回到了鹿邑。
高二哥让众人回营去休息,他却先去看了看先回来的伤员,发现赵大宪他们虽然按着他说的方法进行包扎处理,但还是有人感染死去。
对此高二哥也没啥好办法,他也不是太懂这些,只能找了点酒和盐水,给剩下的伤员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从新用棉布包好。
巡视完伤员之后,高二哥又询问了一下于应龙,关于水坝和涡水两岸田地的情况,得知都在顺利进行,才回到房间休息。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高义欢便将战兵、杂兵和后勤队,全部召集到校场上,对这次亳州之行做了个总结。
这次打亳州,虽说不算是什么大战,许多杂兵甚至只是跟着摇旗呐喊一番,但是队伍毕竟也算是拉出来练了练,有了一定的经验。
这时战兵和杂兵各按着队列,在校场上站好,高义欢走上前来,扫视校场一眼,随即开口做个总结,宣布道:“这次亳州之战,众位弟兄都有出力,而出力了就该有所奖赏,因而我决定给所有的兄弟都发饷,并且就此规定下来,以后战兵年饷18两,杂兵和后勤队年饷10两。这是戚大帅定下的标准,我希望你们也要想戚大帅的兵一样所向披靡。”
高二哥其实并没有多少统兵的经验,全凭从老爷子那里借来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两本戚继光的兵书,自己专研,再加上他最近摸索出的一些经验。
原本高二哥给战兵每月只发一两,现在等于每月增加了五钱银子,杂兵原来无饷,这时每月也有八钱银子。这个水品已经与官军一样,而官军因为有将官私扣,士卒能到手的往往并没多少。
如此来看,高二哥的人,待遇比官军还要高一些,不过这其实只是表面上,如果细究就会发现,两者的待遇还真不好比较。官军活动的地区社会结构稳定,物资运送方便,生产也未受到破坏,那银子的购买能力就强,而高二哥虽然开出饷银,但因为百废待兴,物资匮乏造成物价飞涨,士卒到手的银子,其实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在河南这个鬼地方,现在能混口饱饭吃都不容易,士卒们听说加饷,顿时就乐了起来。
这时高二哥却严肃道:“既然拿了饷,你们就不在是土匪、流贼,而是我高义欢的士卒,就得守我的军法,为我卖命,你们明白么?”
下面的人对于拿饷和不拿饷之间的本质区别,其实并不太清楚,不明白拿饷之后就等于建立了一种契约关系,是他们从流寇向士卒转型的一个关键节点。
流寇是为了活着,靠抢掠维持,而军队靠的事固定的钱粮和职责来维持,现在二哥先给他们饷,等后面再教他们职责和使命。
“明白了!”有吃有喝,还有钱拿,众人自然高兴,大声回应着,脸上满是喜悦。
高义欢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脸上也堆满了慈父的微笑,不过心里却冷哼着,“你们这群龟孙笑这么欢,以为老子的钱很好拿么,老子先让你们这群龟孙高兴一阵,等老子有空,不**你们!”
“好!”高义欢大笑着一挥手,让将士们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说了发饷的事,在说下奖励。这次有不少弟兄作战勇猛,各掌旅负责将各哨功绩统计一下,我要先赏哨队,再赏个人。”
赵大宪、吴世昭两人立时上前,肃然抱拳道:“卑职领命。”
高义欢点了点头,遂即挥手道:“好,今日不用训练,各哨队带回,都总结一下这次打亳州的经验。”
说着又对赵大宪、吴世昭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高义欢说完,士卒们便被各哨官带回营地,高义欢则同赵大宪他们回到县衙,到大堂里坐下。
“大宪、世昭,咱们现在钱粮充足,我准备把战兵扩充到一千人。你们两人要对杂兵加强训练,两个月后全部补充为战兵。”高义欢进了大堂后,屁股刚坐下,便对二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