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大丈夫 第440节

此前他欲推行税法,也遭受过这样的反对,不过他作为皇帝,高高在上,并不知道底层社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商业的利润是多少,该征收多少税才合理,所以他也拿不准,是不是真的损害民利。

他在面临反对时,心里是没底气的,但这次他却知道,这群人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简直无耻之尤。

朱慈烺面沉如水,何腾蛟却忽然发飙了,站起来一声怒吼,“陛下,诸位同僚。南宋时期,奸臣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飞。今日岳飞的悲剧,在我大明重演,我真是痛心疾首。”

何腾蛟满怀悲愤,环视众人,“陛下,就在一个月前,韩国公才击退东虏的进攻,并献俘南京,不到一个月就成叛贼呢?这实在说不通吧!”

钱谦益冷傲着脸,冷哼一声,“凡事都要讲证据,高精忠兵犯武昌,就是造反,没什么说不通的!”

何腾蛟冷笑一声,“要证据,我这里有!”

钱谦益心头一惊,何腾蛟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折,大声道:“陛下,臣这里有韩国公送来的奏报,请陛下和诸位同僚一观。在韩国公同东虏激战时,钱谦益等人为了向东虏求和,居然唆使左良玉,偷袭韩国公的后方,简直是丧心病狂,比秦桧的用心更加歹毒。”

何腾蛟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给钱谦益扣了顶帽子。

钱谦益有些惊愕的看见何腾蛟将一份奏折拿出来交给内侍,立时就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高精忠的奏疏,居然在他的阻截下到了南京。

朱慈烺拿过奏疏,看了看,将奏疏丢在钱谦益面前,愠声道:“钱阁老,你怎么说?”

钱谦益拿起来,展开一目十行,却冷笑道:“陛下,高精忠本为流寇,而盗匪素无信义。这封奏疏的内容不可信,完全是颠倒黑白之语。说臣指使南宁候先进攻他,更是可笑之极。满朝臣公都知道,前些日子臣因为抓住国贼孔有德,而太过兴奋,不幸卧床,哪有机会唆使南宁候。臣以为这封奏疏,不过是高精忠迷惑朝廷之语,根本没有证据来佐证,但高精忠兵犯武昌,却是事实。还请陛下明鉴!”

对于高精忠会上奏,钱谦益早有预料,一封奏疏而已,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朱慈烺的脸却涨红了,他年纪轻,城府不深,要不是良好的教育,他早上前要动手打人了。

高义欢的奏折,有兴师问罪之意,让朱慈烺不高兴,可钱谦益的无耻,想要欺骗他,把他当傻子,却让他更加愤怒。

“要证据是吧!你把这些都给朕读出来!”朱慈烺忽然从袖子,扔出十多张纸片。

钱谦益愣住了,心升起一丝不祥之感,他实在没想到皇帝会扔出一叠东西出来,用后世的话讲,他这是求锤得锤了。

钱谦益有些迟疑的拾起一份,只看了个开头,神情却瞬间剧变。

“给朕读!”朱慈烺大声怒吼。

他这一声吼,钱谦益却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纸张滑落,直接在大殿上昏倒过去。

殿上众人顿时一阵大惊,东林党人瞬间都惶恐起来,可是朱慈烺见此,目光却看向王铎,“你来读!”

王铎没法子,总不能也晕过去,于是拿了一张,开始朗读。

这张正好是张应祥的供词,从黄澍、侯方域唆使左良玉开始讲起,将他奉命过江偷袭汉川,捅高义欢的刀子,以及左军在汉川祸害百姓的经过都读了一遍。

接下来几份有左军的招供,还有王进士采斐然的控诉,几乎字字都是百姓的血泪。

朱慈烺已经看过,但依然大怒,“这帮畜生,就这样败还朝廷的名声!”

“陛下,臣要参钱谦益、王铎,结党营私,蒙蔽圣听,陷害忠良。”阮大铖看准时机,出来跪在央。

哗啦啦一片人影站了出来,齐齐跪地,义愤填膺,吩咐附议。

面对皇帝和满朝大臣的愤怒,躺在地上的钱谦益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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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90章占据湘北

明建章三年,公元1646年正月底。

湖广两大藩镇,镇守豫鄂的高精忠同武昌的左良玉,忽然互相掐了起来。

左良玉趁着高精忠在豫南大战之际,偷袭高精忠,结果几万人马都丢在了北岸。

高精忠飞扬跋扈,被左良玉捅一刀,虽没有捅成,但是湖广众人,都知道高精忠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寻左镇报复,出心头恶气。

正当众人以为,魏武军会与左良玉在武昌激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忽然出现。

数万魏武军,没选择在武昌渡江攻击左镇,却从荆州之南的虎渡口过江,并迅速击败明将张先壁,再次占据公安。

当日魏武军便迅速南下,很快占据华容、澧州、石门、慈利、安乡、南县,并于二月初击败明将黄朝宣,攻下常德府,兵临资水,似有直扑长沙之势。

一时间,湘北被占,长沙告急,湖广大震。

长沙府,满城的军民,心情可谓复杂至极。

湖南的士绅本来乐得看着高义欢和左良玉相争,正准备搬来小板凳,看两大军阀狗咬狗,不想祸从天降,高义欢居然奔他们来了。

自从魏武军打到常德,长沙城里的百姓就开始焦虑不安,感到惊恐起来。

南抚堵胤锡贴出布告,号召军民一心,保卫长沙城,可是人心却更加的惶恐不安。

城的士绅并不希望朝廷和高精忠打仗,他们也知道湖南的明军,同魏武军比,连提鞋都不配,根本不够看。

这时随着魏武军兵临资水,进抵益阳附近,长沙城已经是谣言满天飞,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湘大地蔓延。

长沙城已经有些混乱,一些消息灵通的士绅,早就拖家带口逃往湘南。

城富人也开始低价变卖家产,房子酒楼都低价贱卖。

一时间,城士绅、富豪,纷纷带着细软,往南逃离,长沙城的富户,几乎走了大半。

长沙城,巡抚衙门内,人员进进出出,有将官,有官员,还有衙门内的小吏,显得有些慌乱。

“堵抚院!堵抚院!”右布政使章旷,追着堵胤锡进入巡抚衙门,在后面急声唤道。

二月间,寒气未去,章旷额头上满是汗珠,却顾不得去擦一下。

堵胤锡回过身来,脸上露出疲倦之色,眼满是血丝,似乎是没睡觉一般,“章藩台,有何事?”

章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城发生骚乱,三家粮号被歹人洗劫,城谣言四起,都是高精忠反叛,就要打到长沙了。”

堵胤锡心升起一股怒火,“本院调拨一支兵马,城有趁乱抢劫的,立刻就地正法。”

说完堵胤锡便继续往衙门里走,章旷却没离开,而是跟进来,“这个高精忠真是飞扬跋扈,与左镇一丘之貉。是武昌左良玉与他有隙,他不去找左良玉的麻烦,反而来找我们,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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