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何腾蛟走进客厅,里面已经座了两人,一个是高义欢的侄子李虎,一个是两淮豪商马洪山。
李虎何腾蛟认识,见他晚上前来,何腾蛟脸上顿时一喜,“李将军,可是你家国公有消息送到了!”
李虎道:“长江水道不能走,只能绕道汝南走江北,由马员外送来,今天下午到的南京。”
马洪山行礼道:“老朽马洪山,见过何阁老!”
何腾蛟笑道:“马员外生意做的很大啊!对了,马士英马阁部和马员外有关系没有?”
马洪山捋了捋胡子,淡淡道:“马阁老是老朽叔叔。”
何腾蛟眼睛一眯,肃然起敬,“我就说嘛,是有点像哩!”
说完这茬,何腾蛟脸色呼的有一变,开门见山的问起正事道:“韩国公送来什么消息,他在武昌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李虎道:“大帅把左镇张应祥部缴械,还砍了三百多个祸害百姓的左兵。”
马洪山道:“之后又击溃左军,俘虏了近四万人!”
何腾蛟一夜没睡,问完刚端起茶杯,将一口浓茶送入嘴,听了顿时全喷了出来,“什么,他真打了左镇,还兼并了左军人马!”
何腾蛟一时无语,有点心灰意冷,他本以为是东林造谣,没想到高义欢还真弄出这么大事,这回真把他给坑惨了。
李虎道:“左镇趁着大帅抗击鞑子的时候,过江偷袭我们,背后捅我们刀子,还荼毒荆襄百姓,大帅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给办了。现在正准备打武昌,讨个说法哩。”
何腾蛟听完着话,眉头一挑,整个人像是起死回生一样,“是左镇过江挑衅?”
“对啊!我们有证据!”李虎说完,将一大包东西递过来。
何腾蛟急忙接过来,打开包袱,里面全是卷宗,足有上百份之多。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来观看,当先三份是张应祥等人的认罪状,讲的是左军渡江,偷袭荆襄的事情,后面则是汉川百姓的状子,都是讲的左军在汉川县做的坏事,其一封采斐然,正是出自王进士之手。
最后就是高义欢的奏折,整片就是一个意思,高某一片赤心,不想朝廷居然捅我刀子。现在我对朝廷很失望,高某人为朝廷抗击鞑子,朝廷却想除掉我,实在是让忠臣心寒。
现在高某人受了委屈,朝廷不给个说法,高某就要发飙,自己报仇了。
何腾蛟看完这些,心已经有底,不禁长出了口气,问道,“你们国公开始攻打武昌没有?”
“还没有!”李虎道。
何腾蛟缓了一口气,心赞许了一句,高义欢还是很克制的,“这样就好,这事情不管你们国公占不占理,武昌都不能动,还好你国公有点分寸。”
李虎摇摇头,“何阁部,没打不是因为克制,听说是没船过江!”
何腾蛟险些憋出内伤,一时无言,半响才拿起那些宗卷,“有这些东西,事情就好办了。南京的事情,你们交给我,不过你们要转告韩国公,让他务必要克制,等我来处理,千万不要过江!”
李虎道:“何阁部,我们大帅的意思,并不只是把这件事平息下去,还需要给我们赔偿才行啊!”
何腾蛟心里想骂娘,高精忠真是匪性难改,就晓得伸手要钱。
这时何腾蛟忽然明白,他作为内阁学士,想做的只是解决这次麻烦,还有东林的威胁,把东林击败,但他从朝廷和他自身利益出发,其实并不希望高义欢继续壮大,只希望他乖乖听话,不要搞事情。
但是高义欢的诉求,却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是想着借此机会攫取利益,壮大地盘。
如果高义欢不愿意收手,那何腾蛟就必须说服朝廷,给高义欢让出利益。
否则南京这边即便是处罚了东林和左镇,只要高义欢不满意,他就会继续兴风作浪,到时候,何腾蛟还是要被牵连。
归根结底,高义欢并不受朝廷控制,他派人送来这些东西,不是来向朝廷认错和解释的,而是兴师问罪,讨要说法的。
一时间,老何心有些愤怒,“你们就逼本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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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8章联络阉党
四更天,离早朝还早,南京城一片漆黑,万籁寂静。
太平街上兵部尚书阮大铖的府邸内,却亮着灯火闪动。
阮大铖睡得迷迷糊糊,屋外忽然有门人喊道,“老爷,老爷,何阁老来拜访。”
距离上朝还早,阮大铖撑起身子,“何腾蛟?”
“是的,是何阁老亲自来了!”门人道。
“不见!”阮大铖不耐烦的丢出一句,“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内阁说。”
现在的情形是东林党要拿下何腾蛟,他半夜三更跑来自己府上,肯定是想找自己救援。
阮大铖已经收到消息,东林做了充足的准备,今天早朝就要发乱,而何腾蛟似乎并没有什么胜算,他又不是自己的人,阮大铖乐得看戏,没必要未他出头。
况且,高精忠真的造反,他帮也帮不了,反而会被东林抓住把柄。
阮大铖最多帮点小忙,给东林上点眼药,这点就算何腾蛟不来找他,他也会做,但要他出头,那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弄走何腾蛟,正好空个位置出来,昨天的事情一出,他这边就有人塞了银子,排着队准备接何腾蛟的位子哩。
“老爷,何阁老给您送礼来的。”门人并未离开,挂在腰上的钱袋子沉甸甸的,把腰带都拉下来了。
“哦,送礼?”阮大铖来了兴趣,他估摸着也快早朝了,沉默半响,“让何阁老在客厅等着。”
阮府客厅内,何腾蛟让人将一尊坐在翡翠莲台,背后镶嵌着三色宝石的玉佛,放在桌子上,然后便让人退下,自己则坐在厅堂内静候。
不多时,阮大铖就走进厅堂,烛光的照耀下,玉佛上的宝石闪烁着光芒,有些晃眼。
阮大铖嘴角一笑,在主位上坐下,“何阁老,这么早就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啊!”
何腾蛟也不藏着掖着,“阮阁老,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我就直说了。我在朝势单力孤,所以想请阮阁老出手相助。”
“呵呵~”阮大铖一挥手,“何阁老,打住。这件事不是阮某不想出手,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说完阮大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何腾蛟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