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义欢比较关心的是两件事,一是缴获了多少物资,二是左良玉过江过一半,怎么忽然不过呢。
这时高义欢在护兵的簇拥下来到战场,便见一队队的战俘垂头丧气的被魏武军押往汉川县。
同鞑子打过仗后,再来对付左军,对于魏武军而言,可以说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甚至打垮左军,比收押左军俘虏还要轻松一些。数万左军俘虏,要安排他们住,安排他们吃,其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高义欢骑在马上,看见一队又一队的俘虏,被押向汉川县,不禁问道:“我们伤亡多少兄弟?”
王光泰笑道:“卑职麾下无一人伤亡。”
徐黑虎歪嘴道:“俺这边战死二十三个,伤了四十多个!”
高义欢哈哈一笑,“这个战损比,赶得上戚帅的人马了吧!”
这一仗魏武军胜的极为轻松,就是马军冲锋时,被火铳打下来几人,后面基本就是所向披靡,不过左军其实也没死什么人,主要是自己跑到江里被淹死的人有些多。
众将士脸上都有点得意,大帅这是表扬他们,同戚家军一样精锐哩。
有这句话,够他们乐呵几天,回头在去吹吹牛皮了。
高义欢也笑了一阵,遂即又道:“受伤的兄弟,要马上救治,战死的弟兄烧了,家属要厚加抚恤!”
“卑职遵命!”金声桓在马上拱手一礼。
这时众人来到一处堆满辎重和粮草的江滩上,高义欢问道:“缴获了多少物资?”
一名正在清点的部总上前,单膝跪下禀报,“启禀大帅,卑职初步统计,缴获军帐五千余顶,粮食三万石,各种兵器则暂时没有统计。”
除了三万石粮食,左军使用的军帐、刀剑、衣甲、火铳等物,高义欢都看不上。
高义欢微微皱眉,“发现银子没有?”
部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
高义欢有点失望,左大帅来一趟,也不带点银子,有点不像话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左良玉准备来抢他,自带干粮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把银子运过来。
高义欢挥了挥手,让部总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
这时金声桓问道:“大帅,北岸的左军尽数被我们歼灭,接下来还打不打?”
“怎么不打?”高义欢眉头一挑,“本帅乃是抗清功臣,左良玉背后捅我刀子,本帅占着理,自然要接着打。”
忙活一回,就弄到三万石粮食,高义欢岂会收手。
金声桓抿了抿嘴,“左良玉几十万人盘踞武昌,他们战力虽不行,但毕竟有长江作为天然屏障。我军要攻打武昌,就得强渡长江,这需要大批的战船啊!”
高义欢却微微一笑,“没船可以造。况且,本帅也不一定要直接攻打武昌,先打常德也是一样。”
金声桓一愣,“左良玉捅我们刀子,大帅怎么打湖南去呢?”
高义欢没说话,一旁的陈名夏笑道:“左良玉是明朝的南宁候,他背后偷袭我们,大帅有理由认为是受到了朝廷的指示。”
金声桓眼睛一眯,就明白过来,武昌被左镇祸害的一片残破,并没什么油水。
高大帅是想利用左镇偷袭他这件事,向南京施加压力,获得更大的利益。
现在高大帅是抗清英雄,明军偷袭他的后路,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左良玉虽盘踞武昌,但其实也是个穷逼,光针对他,没多少好处,把这事算在明朝头上,才好向明朝索要好处,而明朝肯定不会为左良玉背锅,肯定要安抚高大帅,因为高大帅现在比左良玉可厉害多了,南京基本不敢得罪他。
金声桓也是明白人,脑子一转,就明白了高义欢和陈名夏的意图,脸上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是夜,汉川县府衙内,灯火通明。
高义欢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上,两侧站着杀气腾腾的甲士,堂下则跪着张应祥、徐育贤、常登三员左将。
张应样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高大帅,卑职错了,不该趁着您不在,占据汉川县,您看在都是明军的份上,放卑职一马啊!”
高义欢入城后,就杀了他三百多名属下,把张应祥给吓着了。
一旁跪着的徐育贤、常登两人见此,不禁额头冒起冷汗。
高义欢却微微一笑,“你们几个不厚道啊!敢从被后捅本帅刀子,依着本帅的脾气,肯定是要把你们弄死的。”
“韩国公,高大帅,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也是听令于上面,受人唆使,否则借一万个胆,也不敢冒犯高大帅的虎威啊!”张应祥急得快哭了。
高义欢眉头一挑,看着三人,问道:“你们说一说,左良玉为什么要捅本帅的刀子,今天为何突然又退兵呢?”
“高大帅,是东林党唆使左良玉,从背后捅高大帅的刀子地。今天退军,好像是东林党从南京送来高大帅大败清军的消息,把左良玉给吓住了,所以才忽然退兵。”徐育贤抢先说道。
高义欢眉头一皱,心道,又是东林党,我日你们先人哟。
高义欢沉默一会儿,想了想,东林党和左良玉搞在一起,那他打左良玉,东林党肯定得帮着左良玉,甚至绑架朝廷为左良玉说话。
这样一来,他就等于和南京对抗,这并不是高义欢想要看见的,他希望的是南京为了安抚他,而给他让出一部分利益,而不是朝廷和他硬顶,这对他没有丁点好处。
一时间高义欢眼睛一眯,露出一丝杀气,不过遂即却对三人笑道:“本帅最狠不厚道的人。你们想要活命,也不是不行,就看你们认罪的态度诚不诚恳。”
说着高义欢一挥手,几个护兵就拿着笔墨纸砚,在他们面前一人放了一份。
高义欢指了指,“把你们怎么背后捅本帅刀子,都干了些什么坏事,全都写出来。写的好,放你们一马,写的不好,就直接拖出去砍了。”
三人额头冒汗,高大帅杀人如麻,他们赶紧撅起屁股,拿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自己的认罪状子。
不多时,三份状子就放在高义欢的案前,他将三份都看了一遍,微笑着对徐育贤、常登两将说道:“两位将军可以去休息了!”
两人啥事没干,刚过江就被俘了,所以认罪状很简单,只是交代奉谁的命令,受谁的唆使,渡江想干啥,就过关了。
两人如蒙大赦,用衣袖擦了擦冷汗,急忙告退。
这时高义欢却忽然换了副面孔,一下将张应祥那份扯了稀碎,“草你娘,要把你干的坏事,还有你部在汉川做的事情都写上,明白么?”
高义欢一脸怒气,“本帅再给你一次机会,给老子写深刻点,懂吗?”
张应祥吓得冷汗直流,忙从新书写,豆大的汗珠滴在纸上,把他奸污王进士儿媳的事儿都老实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