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轻甲还行,一旦射铁片,便很难造成杀伤。
现在大冷天的,魏军士卒穿得厚实,箭矢飞落下来,如同飞蝗一样落地,“叮叮叮”的插在地面上,箭尾羽翼不断震动,发出嗡嗡声响,足见八旗老爷身体不虚。
魏军矛手,在箭矢的覆盖下,连续箭,不过大部分箭矢没有弹丸的威力,箭头钉在棉甲内的铁片上,并未射穿,而是卡在了铁片上,只有一些箭矢从缝隙射入,撕破棉甲,插入身体,才使得士卒仰倒哀嚎。
这时前面的枪骑兵,已经冲到拒马前,一名清骑很威猛,他控制着战马,一跃而起,瞬间跃过拒马。
可就在这时,一片铳声响起,那骑兵刚落地,胸口便一弹,整个人被打得从后跌落下马,身子正好掉在拒马桩上,瞬间就被捅穿,鲜血屎尿流了一地,令人触目惊心。
后面的清军见此,忙一枪将拒马挑开,可紧接着便脸颊弹,整张脸被打得稀烂,惨叫着坠落于阵前。
沈志祥这时已经完全落在后面,魏军打出的弹丸,可不管小兵还是大将,事实上魏军士卒,也控制不了自己射出的弹丸,他们不听话起来,连坐着的自己人都打,何况是敢冲在前面又骑在马上的敌骑。
此时,沈志祥看见骑兵不断被打倒,魏军的弹丸,像是打不完一样,心里不禁有些心惊,同时对魏军大阵再八旗兵冲到跟前的情况下,前阵的矛手依然不惶恐的后退,火铳队依然有序的射杀,感到极为的震惊。
八旗大爷都冲到了跟前,你们也不慌,没听过八旗的威名吗?这让他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在清军骑兵撞击,魏军步阵时,后面追逐的选虎马军,已经冲入清军骑兵的尾部,清军后阵一阵骚乱。
这让沈志祥脸上狰狞起来,要是不能凿穿阻拦的魏军步阵,骑兵失去速度,那等待他们的就只剩下被魏军马步人马屠杀。
趁着清军射出箭矢的机会,沈志祥立时一咬牙,怒吼道:“没有回头路了!只管前冲,不要理后面!”
清军一波箭矢射来,魏军开始出现伤亡,大阵本有些慌乱,不过阵后响起的火铳声,不仅迟滞了清骑的撞击,也让魏军矛手想起来,千万不能动弹,于是纷纷握紧长矛,矛头依然斜刺着迎接清骑。
虽说魏军很重视火器,不过因为对质量要求很高,加上人手不足,所以生产火器数目还是很有限,许多东西都没弄出来,步军的火器配置,还没有完善。
比如射程更远的长管野战炮,比如威力更大的抬铳,都没有造出来。
此时魏军的火器轮射,还是无法阻挡骑兵的撞击,事实上直到机枪出现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骑兵都是战争的重要角色。
这时清军骑兵如同浪花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的冲来,前面的浪头撞死在魏军阵前,新的浪头便又出现,每后面一个浪头,都能比前浪多前进几步,很快便直接撞了上来。
一名清军骑兵飞驰着从拒马的间隙冲过,猛然撞入魏军枪阵。
一杆长矛直接刺探马匹颈部的马甲,捅穿马颈,突刺而出,又一下捅入清军骑兵的胸膛,将战马和骑兵串在一根矛上。
战马和清军的鲜血,瞬间如泉水一样涌出,顺着矛杆流下,让矛杆变得湿滑。
清军尸体和马匹尸体,在巨大的惯性下,继续推着矛杆前移,士卒握不住,矛杆从手后滑,矛尾被尸体推得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槽,士卒的手也从握着矛尾,滑到了间。
尸体巨大的冲击力,让矛手心惊,不过总算还是被他顶得静止下来。
然而矛手还没来得及欣喜,被顶住的马尸,却又突然猛地继续前移,将他撞倒,然后轰然倒地,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在他后面的一个矛手看得真切,前面的同袍,用矛刺穿了一名清军,但后面清军的骑兵,紧接着撞上来,推着马尸继续前冲,撞到了前面的同袍。
后面清骑在马尸倒地的瞬间,便一枪刺出,将被撞倒的魏军,钉在了地上。
第二排的矛兵见此,脸上顿时露出狰狞之色,双手攥紧了矛杆。
那清骑刚杀了前排的魏军,便又被后面的清军骑兵推着前涌,直接撞在矛头上,瞬间又被捅死,鲜血随之涌出,堵都堵不住。
清军骑兵撞上枪林的一瞬间,魏军整齐的横阵,立刻就被撞得凹陷。
王光泰看见这血腥而惨烈的一幕,看阵前清军不断被捅死,而魏军也不断的被撞飞,顿时大惊失色,不禁急声怒吼,“快,火铳不许停!”
清军骑兵连破三列长矛,火铳手几乎都能看清,清军骑兵脸上的鲜血和狰狞的面容,一片铳响传来,火铳腾起一团团的硝烟,却不似先前那班整齐,后退装填的士卒,也已经开始手抖起来。
这时清军骑兵不计伤亡的猛冲,就像是一柄重锤,不停的猛捶墙面,连续多次的撞击下,魏军阵线终于松动凹陷。
7
第312章龟孙,你跑呀.
汝州城每日都有信使前往龙门关汇报,所以魏军士卒,只能在昨天夜里出发,然后来到此地阻击。
虽说先到的魏军抓紧了时间休息,精力要胜过清军,但是面对马军连续撞击,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轰”的一声巨响,清军马军,继续撞击着魏军步阵,每一次撞击,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战马被捅死,骑兵被火铳轰下马,但清骑也像是犁地一样,一层层的破开魏军矛手,转眼间以到第层。
眼看着矛阵就要被撞破,后面的火铳将失去保护,王光泰见情况危急,立时催马过来。
射击的铳手,忽然被一队甲兵拨开,王光泰翻身下马挺枪刺矛,便站在了最后一层矛兵身后,亲卫瞬间就用盾牌护着他,摆出了密集的阵型。
王光泰下马,舍了他的大刀,抄起一杆长枪,急声啸叫,“结阵,堵住他们!”
虽说后面还有王得仁部,但是到手的功劳,王光泰岂会让王杂毛捡漏。
拦下这支假鞑子,他这一营兵,或许就能评个甲种营,那待遇便不是乙种营能够比。
现在魏军,还只有选虎和龙骑两营,因为战功被评为甲种,其他八营老卒,都是乙种营,剩下的新附军,则多是丙类和丁类。
此时选虎营马军,已经从后冲入清军的屁股,他只要迫使清骑停下来,就能灭了这支清军。
如果大阵此时被突破,即便方才的阻击杀死了大批清军,最后的功劳也不能算在他们头上。
这时他身前最后一名矛兵,捅死撞上来的清军,而这种情况下的撞击,通常都是一矛贯穿,连人带马捅个通透,像个糖葫芦似的。
矛兵未来得及拔矛,后面的清军骑兵,便一枪刺魏军矛手,骑枪推着魏军士卒的身体向前搓动,将尸体带到王光泰的脚下。
那清军骑兵,见突破魏军矛阵,正大喜之际,抬头却正好看见一道盾墙,见一名大将怒目而视,挺矛就刺。
他收枪抵挡已经来不及,于是急忙拔刀欲砍,可刀刚举到头顶,便被一矛刺胸口,直接捅落下马。
失去主人的战马,因为惯性前冲,猛然撞在盾牌上,瞬间将盾墙撞得凹陷,把亲卫撞退好几步。
清骑之,沈志祥见骑兵撞开矛阵,脸上立时大喜。然而就在这时一员魏军将领却一枪刺落破阵而出的领催。
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去,沈志祥脸上立时大惊,心道,“麻烦了!”
一时间,他神情有些凝重,握紧了兵器,准备豁出去。
忽然在那魏将身旁,拥挤的清军骑兵,却如同决堤而出的洪水一般,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