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汉子点头哈腰,“高将军,某是马曲山的宋成江,听说将军要打襄阳,领着寨子里的弟兄,便来给将军助威了。”
“高将军,某是枣阳的周士阳,左良玉祸害乡里,人人得而诛之,将军要打左良玉,枣阳绅民,愿意效犬马之劳。”一个头戴网巾,穿着道服的清瘦士绅,出来行礼道。
站在角落里的王体和王得仁,看了这架势,都不禁暗暗叹气,知道这次高义欢是要一飞冲天,他们今后在高义欢的手下,怕是不会好过,一股莫名的酸味弥漫两人心头。
这时高义欢笑着和几人拱手,寒暄安抚几句,几个山寨的土寇头子,则拍着胸口表示,打左良玉,只要高将军一句话,他们分分钟可再拉来万把兄弟过来。
高义欢挥手让众人安静,他不能没有表示,于是扫视众人,豪气道:“诸位这次来助战,高某说话算数。今天堂上的好汉们,有一个算一个,行军打仗的消耗,弟兄吃的粮食,我全包了。另外,除了粮食,每个头领,再发五百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完,高义欢扭头对高兴豪道:“兴豪,你去准备粮食和银子。”
听了这话,士绅们还好,绿林好汉们却相互看了看,当场脸色一变。
宋成江忙板脸推辞道:“咱们怎么能要将军的银子呢?”
“对啊,我们都是看将军的面子来的,怎么还能收钱哩!”
高义欢这个话,既然放出去了,银子给不出去,也是件没面子的事情。
一旁的王光泰,很有眼色的站出来,“将军急公好义,从来不亏待兄弟,给你们,你们就收下,今后将军一招呼,再来给将军捧场,不就行啦!”
这话一说,众多豪杰们才纷纷笑着应下,一个个心里却暗爽不已。
管吃管喝,还有五百两银子可拿,高将军真是厚道人,绝对地豪杰。
当下高义欢先将这些豪杰打发走,等他们一出大堂,高兴豪却急道:“二哥,那么多人,又吃又拿,后勤根本负担不起啊!”
这一声招呼,来了五万百姓和土寇,高义欢确实养不起。
“等打下襄阳,就让他们回去种地,哪能一直养着,我又不是左良玉第二!”高义欢安抚高兴豪一句,随即看戴景洪,疑惑道:“咦~秉忠人呢?咋还没露面?”
戴景洪忙抱拳道:“回禀将军,三郎还守着浮桥,抵御左良玉反扑哩。”
高义欢听了微微一愣,不禁皱眉道:“左良玉那厮看见本将歼灭他两万人马,不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逃命,居然还敢反扑?”
这真是让高义欢感到很意外,这完全不像是左良玉的作风啊。
一旁的王光泰道:“将军,出了点特殊情况,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好像在最先出城的五千左军之,左良玉多半是想救他儿子,所以才这么拼命!”
高义欢听了心头一凛,那五千人被他杀了一半,剩下的都交给了流民看押,也不知道被打死没有。
高义欢没想到冒出这么个变数,他看左良玉的架势,要是左梦庚死在他手里,左良玉怕是要和他拼了。高义欢倒不是怕左良玉,而是后面还有个张献忠要对付,他不能和左良玉打个两败俱伤。
“快!快!”高义欢当即急道:“柱子,你叫上金声桓,赶紧去找一找,别让左梦庚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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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张应祥三过汉江
左良玉还有十多万人在汉水之南,他不走,高义欢隔着汉水,很难夺下襄阳。
如果左良玉发起疯来,要找他寻仇,变成他和左良玉厮杀,最后让张献忠渔翁得利,襄阳落入张献忠之手,那高义欢便是白忙活一场,只能从新退回河南,他南进的策略,便就此夭折了。
高义欢没有想到,左梦庚这个傻子会跑出城,还被他给围歼了。
现在到底是交战的时候,已经被杀,还是被俘,他也弄不清楚。
赵柱子见高义欢一脸急色,不敢怠慢,忙出去找金声桓,然后两人一起骑马去城外寻找左梦庚。
高义欢带来的人马并不算多,当时没功夫看管战俘,所以都交给襄阳的百姓看管。
这些百姓恨死了左良玉,左梦庚如果落在他们手里,能不能活,还真的不好说。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堂内点着几根蜡烛,高义欢却没有休息,而是在堂上来回疾走。
说来也是个笑话,高义欢还没为谁的生死这么担心过,第一个让他操碎心的人,居然是个可能降清的大汉奸左梦庚。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赵柱子匆匆疾步走进大堂,急声道:“二哥,找到了。”
“死了没?”高义欢忙停下步子,摆头问道:“人在哪里?”
“没死,人在堂外,不过被打得他娘都不认识,幸亏金声桓眼睛尖,才从死人堆里,给翻了出来!”赵柱子舔了舔嘴唇,“娘个劈,那帮流民真是手狠,前面俘虏的几千人,几乎都被整死,左梦庚被丢在尸体,幸亏没人掩埋。”
“没死就好。”高义欢听了不禁松了口气,遂即又道:“人被打成啥样呢?带来没?”
“就在外面,我让人抬进来。”赵柱子说完,拱了拱手,便急匆匆的出去。
不多时,他和金声桓就领着几名士卒,抬着一副担架,进了大堂。
高义欢等士卒将担架放在地上,忙走上前来一看,不禁吸了口凉气,“这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躺在担架上的左梦庚被拔了个精光,头朝下的趴在担架上,浑身都是淤青,背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是被利器击打和割破的创口,不过腚上却盖着一块白布,被一个硬物撑起一个帐篷。
这让高义欢目光落在帐篷上,不禁微微一愣,左梦庚这么厉害?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方向不对,家伙事不可能长在屁股上,于是他忙蹲下去将白布掀开,便见一根粗壮的木棍插在左梦庚的**里,下端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瞎胡闹!”高义欢不禁将脸一板,“这个样子,老子怎么将人还给左良玉,怎么同左良玉交易?”
这要是送过江去,左良玉恐怕以为他故意羞辱他,非同他玩命不可。
当下高义欢便蹲了下去,伸手握住那木棍准备拔出来,金声桓却蹲下来,伸手阻止,一脸正色道:“将军,别拔,插太深,拔出来会血崩,止不住就麻烦了。”
高义欢闻语收住手,扭头道:“柱子,你去把吴医官叫来,给左梦庚看一看,不能让他死在我这里。”
白天的厮杀过后,襄阳和樊城都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夜幕降临,月儿和星辰都影藏在云层,天空一片漆黑,地面上汉江两岸,却点点的火炬移动,灯火通明,宛如繁星,仿佛天地倒了过来。
这时两军隔江对持,为了防备对方偷袭,高义欢和左良玉都安排了大批人马沿江巡视。
江边打着火炬的士卒,一队接着一队的来回穿梭,呈现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别说,左大帅毕竟是征战几十年的老行伍,他真认真起来,江边的防务,还真是滴水不漏。
这时在左良玉府邸,游回南岸的张应祥,再次站在了左良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