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577节

  探春俊眼修眉间满是羞意,却偏着头恼道:“哪个和他一般?他是没出息,我不同!”

  此时侍书给贾琮上了茶后,不看这姊妹斗嘴,和另一丫头一并下去了。

  贾琮落座后,吃了口香茗,笑道:“又有什么不同?哪有早早就问寿礼是什么的寿星?”

  探春红着脸哼了声,道:“环儿那是没出息,我却是不想三哥哥为那些寿礼费心,自然不同。”

  贾琮开门见山道:“说罢,想要什么?”

  “……”

  探春面红耳赤下,羞恼的跑到贾琮身后,拍着他肩膀道:“三哥哥!”

  贾琮奇道:“我爽利的三妹妹哪里去了?你有想要的礼,告诉我我正好替你寻来,如此你这寿星满意了,我这跑腿儿也有方向,不用担心送出的礼不得人喜欢。两全其美的事,你忸怩什么?”

  “谁忸怩了?”

  探春站在贾琮身后,躲开了贾琮的目光,心跳就没那么快了,也敢直言了,道:“三哥哥外面那样忙,我不愿三哥哥再为送我礼作难,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三哥哥只要再画一幅画儿给我就好,一年画一张,比什么礼都有意义。不过我不要小画儿,要大的。”

  贾琮闻言,侧过头仰视探春,连连“褒赞”道:“对对对,这礼真是轻便,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子。”

  听出话里笑话之意,再被贾琮目光一盯,探春“哎呀”羞急的一跺脚,眼波闪动的瞪贾琮,问道:“到底行不行嘛?”

  贾琮见探春眼中隐有泪光浮现,忙笑道:“行行行,我三妹妹开口了,能说不行吗?明儿一早保准给你送来。”

  探春也自觉失态,哼了声微微偏过头去,道:“好!那我等着!三哥哥快回去画吧,都夜了……”

  贾琮点点头,喝了茶盏中的香茗后,笑着拍了拍探春微微颤着的削肩头,阔步离去。

  有些事,她能自己想明白,便是极好的。

  他喜欢明白的人,尤其是明白的女孩子,这才是敏探春!

  等贾琮出门后,探春才转过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却紧紧抿着嘴不让泪花掉落。

  可等她听到小院院门关闭声,却再也忍不住疾步走至闺榻边,扑倒在床上,埋首痛哭起来。

  她是极精明的女孩子,也极理智。

  既然心里知道那样的心思是万万要不得的,也注定没有好下场,她便下定决心,要以慧剑斩情丝!

  而这把慧剑,她希望是出自贾琮之手的肖像画儿。

  她希望,能最后在她三哥哥心里印刻一回……

  待今日之后,仍是最好的兄妹。

  只是说来轻巧,可这一斩,却斩的她心里好痛好痛啊……

  ……

  

第五百六十三章 罚跪

  

  崇康十四年,三月初三。

  慈宁宫,寿萱殿。

  皇庭当庭。

  日暮时分,一身宽大儒衫的叶清,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迎着落日和晚风而立。

  背后青丝飞扬,逸然不羁,唯美动人。

  皇庭正中,巨大的凤凰照壁前,一个身着蟒袍玉带、头戴紫金冠的少年,静静的跪在那。

  不是贾琮,又是何人?

  贾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叶清是疯丫头,叶清没多生气,太后得知后却气疯了。

  若非叶清嘻哈顽笑彩衣娱亲的削去了太后大半怒火,就不是一道懿旨将贾琮招至慈宁宫前罚跪这样简单的事了,而是逼迫天子降旨拿人!

  以贾琮目前堪称举世皆敌的处境,果真太后挑了这个头,造起势来,崇康帝未必能挡得住。

  不过虽然叶清化解了太后大半怒火,不幸的是,贾琮今年还不到十六岁。

  按照大乾祖制,这个年纪还未成年的勋贵子弟,后宫太后是有资格管教的。

  诸般巧合结合,就造成了贾琮现在之悲剧……

  “清臣,前儿骂我骂的可痛快?”

  叶清并不将这等惩罚放在心上,以她的胸襟气魄,只要不涉及人命,世上值得她在意的苦痛并不多。

  也正是拥有这等气魄,她才能以娇贵女子之身,同贾琮一般,骑马来回奔波数千里。

  此中苦痛,这世上九成以上的人都吃不消。

  然而叶清却只若等闲,视作一场对自己的磨砺。

  她这样的心性,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必成人上人。

  所以叶清以己度人,认为让贾琮跪一跪,也算不得什么。

  她有这等气魄,贾琮也不逊多少,并未将这个惩罚看的太重,闻言抬头看了叶清一眼,淡淡道:“你自己明白,这个时候,你还如此……哼。”

  余光瞥了眼宫门附近的小黄门儿和宫女,贾琮话没说尽。

  但叶清何等聪慧,怎会听不懂贾琮之意?因此也就笑的愈发明媚了。

  只是忽地她面上笑容变坏,问道:“清臣,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贾琮无语的再抬头看她一眼,道:“你是不是看我马上就能出宫了,想再给太后添点动力,好让我继续跪下去跪一宿?”

  叶清闻言哈哈一笑,道:“哎,林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怪想她的。这样的女孩子,真不多见。和你藏在家里的那个薛家女孩子相比,我更喜欢林妹妹。”

  贾琮顿了顿,道:“关你什么事……”又道:“应该明天就能到。”

  叶清有些英气的眉尖一扬,道:“一起去接?”

  贾琮闻言抽了抽嘴角,不搭理。

  这个天家贵女,竟这般爱调.戏于他……

  这一会儿,贾琮跪着叶清受着,两人倒是可以说一会儿话,太后知道了也只以为叶清在出气。

  可明日两人若双宿双.飞的出城去码头接人,那用不到下午,贾琮还得过来跪着,说不定膝盖下还得垫一块钉板。

  贾母如何重视宝玉,太后就有多重视叶清,甚至更甚之。

  贾琮与她交往过密,是祸非福。

  叶清见贾琮不理会,也只笑了笑,不再多言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潇洒。

  明媚姣好的大眼睛顺着落日的余晖远眺着西边儿,看着红日一点点落下山边……

  直到最后一抹红光消失过,她才回过首来,对贾琮笑道:“起来吧,太后就让你跪到太阳下山,结束了。”

  贾琮闻言,轻呼了口气,却没急着起身,而是先用手按摩了番已经木然的腿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才缓缓尝试着起身。

  见他眉头微皱,起来的有些艰难,叶清忙上前搀扶了一把,落落大方。

  贾琮倒也没拒绝,因为他一个人的确站不起来。

  等在叶清的帮助下站住后,贾琮再度弯下腰,一点点活络着僵硬的腿部肌肉……

  叶清也不问缘由,只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很有耐心……

  这一次,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贾琮才直起腰来,见叶清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不由抽了抽嘴角。

  叶清咯咯笑道:“别看我,真不是我告的状,是成国太夫人进宫献寿礼,陪太后吃茶时说漏嘴的……”

  “说漏了嘴?呵。”

  贾琮冷笑一声。

  叶清又“哎”了声,悄声问道:“清臣,蔡畅那里到底是怎么弄的?各方名医都瞧了,竟都瞧不出病症来,对你好奇的人极多……”

  贾琮皱眉道:“谁说和我有关系?大乾一年来因突发恶疾暴毙者不知凡几,莫非都与我相干?幸好前儿打板子的人是御林侍卫,不然我还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清目光闪过一抹赞许之色,却笑道:“我并没说是你,只是太巧了些……别这样看我,我真相信不是你所为。当下时机太微妙了些,二皇兄他们的案子还没告破,清臣你又不是傻子,敢在这个关口上下毒害人,还这样明显。看来,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想置你于死地。”

  贾琮摇摇头道:“这般明显的栽赃手段,瞒不过陛下圣聪的。”

  叶清提醒道:“皇伯伯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但众口铄金,如今勋贵圈子里,都说是你下的手,为了报复蔡畅挑唆张亮杀你二哥之仇,连你自己都承认了。”

  贾琮气笑道:“又是成国太夫人做的妖,这个老妇心术不正,我原道成国公那对爷俩儿怎如此卑鄙无耻下作,如今却是寻到源头了。不过,我一心为公,只要陛下信我,那妖妇又能奈我何?”

  说罢,又屈膝活动了几下,就准备出宫了。

  叶清却忽地变了脸色,明媚的大眼睛一下盯在了贾琮膝盖上,不可思议道:“这就好了?”

  贾琮看她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叶清审视的看着贾琮,哼哼一笑,肯定道:“你必在弄鬼!清臣,你知道我见过多少人罚跪一天后,三天走不了路?虽然你这套奇怪的手法,会对双腿有帮助,但你若老老实实的跪,至少还得再修养几个时辰才能动弹,回家还得躺两日,又怎会这样快能走?我倒要看看,你藏着什么秘密!”

  说罢,竟弯腰摸向贾琮膝盖处。

  她速度极利落,在贾琮还未反应过来前,就摸到了贾琮双膝,然后干净绝美的脸上一滞。

  一边斜着美眸眼神不善的看贾琮,一边缓缓直起身,刚好贾琮正想弯身去拦,两人的脸几乎是贴着交错开的……

  叶清很美,她的美似天香国色,但又带有一种难言的自信、大气和恢宏。

  她的脸很白净,看不到一颗痣,虽不涂脂抹粉,但肤色润泽有光。

  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却未能扰乱二人这一刹那间的凝望……

  千言万语不能诉诸于口,却尽在这短短交错而过的目光交汇中……

  在这古老的皇庭中,在最后一抹落日的残晖中,在远方如潮水般一盏盏点燃的宫灯辉映下,这一刹那,似凝固为永恒。

  ……

  “大人!”

  贾琮自宫中而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见贾琮被御林侍卫护送而出,一直候在宫门外的展鹏等人忙迎上前来。

  贾琮没有多言,点点头后径自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一直保持着不变的面色却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动着怒火和愤恨。

  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他知道,他知道叶清和隐匿在龙首原上的那位,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至于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他们还能谋划什么?

  想起江南明香教那个疯女人的话,想起种种迹象,想起他暗中调查的一些当年事……

  贾琮眉头紧紧皱起,那是一种疯狂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但这其中还有太多的迷雾,无法看破。

  尤其是一些最关键之处,他寻不到答案。

  所以,涉及全家身家性命,贾琮又怎敢凭借这一点猜测,就敢押宝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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