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452节

  赵家的事实在太犯忌讳了,江南各家根本没有多少本钱去讨价还价。

  这也是郭钊隐忍数年,而后今日反手一击的缘由。

  隐忍多年,该吃肉了……

  然而这些,贾琮却并不准备插手,更不会愚蠢的去插手。

  他只会对付明香教。

  虽然拿下了赵家会让江南士族产生一些看法,但他也干掉了新党一位即将入阁的大员,算是勉强扯平了。

  扯不平的部分,自有他的老师松禅公替他抹平。

  大势即将抵定,他带几个漂亮姑娘去泛舟瘦西湖上,想来没谁会指摘他不务正业……

  看着黛玉恬静欢喜的模样,贾琮呵呵笑着,伸手拨乱了她额前一缕秀发,道:“去休息吧。”

  “嗯……”

  ……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会的

  

  神京城,荣国府。

  贾母院。

  业已从工部致仕的贾政,如今常受邀与京中名士品读诗作佳文。

  虽然实在说起来,贾政的文章木色,没有一丝灵气可言,除了与门下相公们雪夜清谈时会被各种恭维外,其他时候并不讨人喜欢。

  但耐不住贾家出了位国朝鼎定以来,首屈一指的大文豪大词圣。

  一首首光耀千古可压唐宋的佳作传遍天下后,贾家自然被公认为人杰地灵的文华之地。

  而世人也多已知道,贾琮自幼父不仁母不慈,是靠贾政这个叔父百般呵护庇佑,方能长大至此,出人头地。

  如此,众人对他的敬意,也就不算唐突了。

  所以现如今都中长安的士林中,贾家贾存周亦算得上一号人物。

  贾政本就不耐俗务,只好清谈,辞官后融入此等环境中,岂不如鱼得水,逍遥快活?

  今日贾政被国子监祭酒邀请去欣赏才从南边传回来的清臣词,正至酣畅处,却被贾母命人急急招回。

  本以为发生了何事,贾政匆忙赶回后宅,就发现荣庆堂内气氛沉闷,不似往日欢快。

  而且,堂上还多了好几个他未曾见过的老妇。

  见贾政进来,王夫人、薛姨妈、李纨、王熙凤等站起身来。

  等贾政与高台软榻上生闷气的贾母见完礼,王夫人道:“老爷,这是打南边金陵来京的几房长辈,九房太夫人、十一房太夫人、十二房太夫人……”

  一气介绍完七八个老妇和中年媳妇后,贾政忙一一见礼。

  这些老妇算起来,也都是他的长辈。

  问候完,贾政好奇道:“几位太夫人怎此时进京?”

  那几位老妇闻言,一起红了眼圈儿,纷纷坠泪。

  贾政见之大惊,问道:“这是何故?可是怪贾政无礼,怠慢了几位老夫人?”

  上面贾母见不得老儿子给人鞠躬作揖,喝道:“你倒想往身上揽,可人家不是冲你来的!还不是那个孽障,在南边做下那等不知孝道的混帐事来,才让几位老夫人冰天雪地的乘马车来求我。只是她们也高看我了,如今我也拿那个孽障没法子,等他回来说不得也要抄我的家,我又去求哪个?”

  贾政闻言脸色难看,看了眼那几个啜泣抹泪的老妇,憋着气对贾母道:“母亲说的是琮哥儿?”

  贾母脸色比贾政还难看,一拍软榻,道:“不是他还有哪个?不听不知道,这一听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他往南省去,先不回家见过家里的那么些长辈,倒是先去宋家见他先生。就算天地君亲师,亲也在师之前吧?人家看他年纪小,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倒好,威胁人家把南边的家业都给他去邀功,他还有王法没有?”

  贾政闻言忙解释道:“老太太说这事儿子也知道,这件事是……”

  不等他说完,贾母就厉声道:“你也知道?你就纵他胡来?就算南边儿族人有什么过错,旁人都没发作,他倒去做青天大老爷?他需知他姓贾,不姓刘!连亲亲相隐都做不到,与禽兽何异?”

  见贾母动了如此大怒,满堂皆惊。

  王夫人、薛姨妈等人都不敢说话,李纨、凤姐儿自然更不好说。

  尤其是王夫人和王熙凤,听几个老妇说,贾琮连王家的体面也没怎么给。

  尽管王熙凤如今已经不怎么在乎王家了,却也不能当着王夫人、薛姨妈等人的面替贾琮说话。

  贾政被训的心慌,他无奈解释道:“老太太且听儿子说,此事非琮哥儿故意为之,他去江南整理锦衣卫,发现金陵千户所与金陵知府贾雨村勾结,偷抢百姓幼儿贩卖,甚至故意残废之,逼其乞讨为生,天良丧尽,灭绝人伦,琮哥儿震怒之下,就抓了他们。结果审问过程中,贾雨村当堂承认,他还和南边十二房里的一些人勾结,做了些骇人之事……琮哥儿已经念在族亲的份上,没有出手抓人,只劝那几房人退还别人的田地,有害人性命的,给出交代,多给些银钱弥补,哪怕是为了积阴德,也不好再小气了。结果……”

  贾母闻言怔住了,她简直不敢置信道:“你说那劳什子贾雨村和人勾结,偷抢婴孩贩卖,还和南边十二房勾结?”

  贾政点点头,道:“此为琮哥儿亲笔书信告诉我的,而且都有呈堂证供,人证物证俱全。”他见几位老妇矢口否认,便道:“这些都是外面骇人的事,自然不会让几位老夫人知道。今日若不是几位老夫人前来,政也不会将此等腌臜之事告诉老太太的。这样的事,别说做,听着心里都不喜。”

  贾母脸上的怒色褪下,换上了疲惫之色,她看着靠她近些的一个老妇,目光复杂的问道:“慧心,家里就难到这个地步了么?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老妇闻言,讷讷不言。

  她倒想说过的不好,可她一身的行头,卖了都够寻常人家开销二十年了,哪里又能谈一个惨?

  贾母见她们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会写信命贾琮想法周旋,便让人带她们下去休息了。

  等她们走后,贾母长叹一声,累个够呛。

  之前听闻那几个老妇哭诉贾琮六亲不认时,贾母真是觉得一张老脸丢尽。

  虽然都中八房与金陵十二房分家多年,可再怎么分家也是贾家至亲。

  寻常亲戚上门贾家都要善待,不让人空手而归,说贾家闲话。

  结果正经族亲却被贾琮快弄的家破人亡,贾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贾政见贾母犹自闷闷不乐,犹豫了下,才小声道:“母亲,其实南边儿做的不止如此,琮哥儿因为担心家里不知情,会为南边儿那几家人求情,特意派快马送信回来,他说……南边儿九房、十房那几家,和歹人勾结,收买了扬州盐政衙门里的人,企图下毒害他,人证物证俱在……”

  此骇人听闻之言,让贾母等人骤然色变,无不骇然的看向贾政。

  贾政忙道:“母亲不必担心,琮哥儿并无碍,大姑娘也没事……”

  贾母拧眉吸气道:“此事果真?!”

  贾政点点头,有些难过道:“不会作假,此事甄家老爷也知道。”

  贾母奇道:“和甄家又什么相干?难道是甄家提醒的琮哥儿?”

  贾政惨笑一声,摇头道:“是甄家大哥儿,嫉妒咱家琮哥儿之才,方与九房等人勾结,企图下毒谋害。甄家大哥儿还卷入了谋逆案中……”

  贾母:“……”

  她眼中闪过一抹哀色,心中悲叹:她才过了没两年安生日子啊。

  她从不怀疑那些人能害死贾琮,因为这个孩子的命,是她活到这个岁数,见过命数最硬的人。

  贾母甚至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命数如此之硬的孩子?

  凡是和他作对的,竟都不得好死。

  才轻快了没二年,她又被这种恐惧笼罩了……

  见贾母面色苍白,眼中含泪,贾政等人正想劝,就听贾母叹息道:“不管怎样,妇孺总是无辜的。你告诉琮哥儿,南边儿做下恶事的爷们儿随他怎么整,要杀要剐任他耍威风。可贾家的妇孺们,却不能让人糟践了。告诉他,这是我说的。”

  贾政忙应道:“是。”

  等出了荣庆堂,贾政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庆幸还好老太太没有为难人,让贾琮去救南省那几房混帐,只让他救妇孺。

  那几家就算被抄家,流放杀头的也只是爷们儿,妇孺们都会被贩卖。

  如此,就好操作的多了。

  贾政并不为九房那些人惋惜,对他来说,贾家这样的武门勋贵,多不容易才能出一个文华种子,那些混帐还想下毒害了,他们简直死不足惜!

  ……

  一夜过去,江南似乎变了天。

  扬州府原本是繁华祥和的红尘软地,今日初晨起,气氛就骤然变得肃煞起来。

  虽万里晴空,却似有黑云压城。

  不知多少平日里衣冠楚楚举止遵礼且出身望族的名士,此刻都面色铁青的来去匆匆,似有大祸临头。

  一架架标记有江南最有名望家族家徽的马车,在扬州大街上川流不息。

  各式各样的陌生脸面,出现在扬州城内。

  且脸上多没善意,更有欺辱百姓者。

  好在当两个魁梧大汉当街欺负一卖饼老妪时,被锦衣卫缇骑当场砍掉脑袋,挂在北城门上,以作警示,扬州城遂安。

  “啧啧啧!”

  骑马与贾琮并肩而行,看着城门楼上挂着的那两个骇人的人头,叶清笑叹道:“如今清臣是愈发威风了,借人头一用的伎俩使的愈发娴熟,了不得。只是你把这两颗人头挂在这,不怕吓着我,难道就不怕吓着你那些宝贝姊妹们?”

  贾琮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阴阳怪气,姊妹就是姊妹,宝贝姊妹怎么说?”

  叶清似笑非笑道:“你和我还弄鬼?我原也只当你是要给我接风洗尘,可再一想又不对。你将明香教的教主、护法、佛子都押在盐政衙门,却将亲卫都带了出来护卫你的表妹和丫鬟们,留下一座空府邸在那。呵呵,清臣,你如今愈发了得了,这等请敌入瓮的本领,你使得愈发娴熟。偏生那些人就算猜到了这极可能是计,盐政衙门里非但不是空的,还会是天罗地网,他们也压不住心里的侥幸,多半会飞蛾扑火。人心啊……”

  贾琮没有否认,他仰头看着门楼上那两颗首级,淡淡问道:“若你是明香教妖人,你会落入网中么?”

  叶清明媚的大眼睛看着贾琮,轻声道:“若是你陷在里面,我会的。”

  贾琮:“……”

  ……

  

第四百三十四章 玉镯

  

  瘦西湖原本不叫西湖,其实就是扬州城外一条较宽的河道,名叫保扬湖,方圆近五百亩。

  原是唐罗城、宋大城的护城河遗迹,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冈脚下。

  时至大乾,许多富甲天下的盐商们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成为沿河景色。

  自圣祖南巡至今,沿河已有海内闻名的二十四景,此二十四景,涵尽江南风光。

  贞元年间,有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书诗一首,感慨富商挥金如土的豪气,诗曰:

  “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自此,俗气的保扬湖,就被雅致艳丽的瘦西湖取而代之。

  码头边,看着空荡荡的湖面上,一艘闲杂船只也无,叶清看着贾琮,摇头叹气道:“你也忒霸道了些吧?你家姊妹想游瘦西湖,你就清场?圣祖南巡时,瘦西湖上尚且有游船呢。”

  贾琮没好气道:“你少给我找麻烦,我能和圣祖比?他老人家是与民同乐,又被世人敬仰,连个仇家也无。我能一样么?我给天家卖命,敌人没一万也有八千。我自己不惧,却不能牵连家人亲眷。”

  叶清闻言哈哈一乐,道:“你也忒无趣了些,顽笑也不会开。难道我还能寻御史告你?”见贾琮不搭理,她又岔开话题,道:“这艘画舫不错,是盐商们孝敬你的吧?”

  码头边一艘极为精美的画舫静静停泊着,飞檐翘角、玲珑精致。

  上下二层,前后足有七八丈长,比寻常画舫大两倍不止。

  一楼是前后五进的船体,格子花窗,浮雕栏杆,遍布红灯,与豪宅无异。

  二楼上设一四角亭,亭内有美人靠,可坐靠其上,赏风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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