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242节

  见武王成了这样,叶清不敢再看,她平举纸笺,用并不纤柔的声音,微微沙哑的诵读道:

  “江城子·崇康十二年八月初十闻有所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西暖阁,碧莎橱内,如今黛玉还在此休养。

  入了秋,她的咳疾又犯了……

  午饭罢,贾家诸姊妹们都在此处说话。

  不过今日,众人的情绪都不大高,尤其是宝钗……

  湘云气鼓鼓道:“真真忒没道理,哪有这样的人?难道凭她是太后的侄孙女儿,就能抢人?”

  探春则面色复杂的再吟遍那四言,而后叹息道:“叶家那位姑娘,想来也是极好文之人,不然,也不至于此。”

  今日青竹来请贾琮,并未说明来意,只说去武王府。

  贾家姊妹们哪里明白武王府代表何意,连宝玉都不知道,只当是一群金枝玉叶想见贾琮。

  湘云懊恼道:“三哥哥也真是,就那样跟人去了……”

  黛玉娇滴滴的说了句公道话:“难道还能不去?都说了不是因为畏惧人家权势,也不是贪慕她富贵,当初为了宝姐姐的哥哥,不是欠了人家的人情嘛。人家现在指明了要三哥哥还人情,你说他还是不还?”

  说着,侧着脑袋,瞧向宝钗。

  宝钗闻言,差点没怄出血来,面色羞愧涨红,颤声道:“却是我家的不是,待琮兄弟回来,我给他赔罪。”

  黛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宝钗当真了,又忙笑道:“你也真是一点顽笑开不得,咳咳……素日里你们都笑我心思小,今日怎地都成了小心眼儿了?

  三哥哥本就和咱们女孩子不同,咳咳……难道还能一直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人?

  虽说叶家那位是姑娘,可人家自己却不这样以为,不是说,太后将她和公子一般教养,还说日后只准她招赘婿吗?

  咳……如此看来,人家多半也将自己当公子,和咱们并不一样,咳咳咳……”

  秋咳的人,不能多说话,一说多就容易咳嗽。

  见她咳成这般,宝钗心生愧意,忙起身走至黛玉身边,替她轻抚后背,道:“咳成这样,快别说话了。”

  黛玉嘴上又不饶人了,怪道:“分明是……咳咳,分明是某人,快要……咳咳,快要背《长门赋》了。”

  宝钗闻言,登时羞恼的俏脸浮起红晕,恨不能将黛玉那张刀子嘴给堵上!

  《长门赋》是金屋藏娇的主人阿娇被冷落后,重金托司马相如作的怨词。

  这话中深意又岂能瞒过别人,不过大家都装作没听懂,嘻嘻哈哈说起别的事来。

  黛玉见宝钗一张脸都红透了,也隐隐自责刚才只顾逞一时口舌之利。

  只是她又拉不下脸面来道恼,灵机一动,悄悄扯了扯宝钗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你听说了么,咳咳,袭人的月钱,涨到二两了,都和你一样了,嘻嘻!”

  宝钗:“……”

  如贾家、薛家这样人家的小姐,月钱都有定例,大多是二两,和姨娘一样。

  听起来不多,可也足够外面寻常百姓人家一家子一个月的嚼用了。

  黛玉倒不大同,明面上虽也只二两,但贾母必会于私下里贴补不少,让她拿去赏人。

  只是事情虽是这样的,可这话听起来,怎那样别扭?

  和我一样?

  难道我日后是二两的命吗?

  ……

  

第二百一十章 有个主意……

  

  ,为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词念罢,叶清早已泣不成声,只觉肝肠寸断!

  武王的模样,却较她好许多,只眸眼多了层湿润,目光中的忧郁和思念又深了几许。

  他见叶清哭成那样,似多了些力气,慈爱的道了声:“不哭了,眼光不错,寻了个有才气的。”

  叶清听得武王说话,忙擦去眼泪,笑道:“王叔,要见他一见么?”

  武王闻言,犹豫了下,他本是谁都不见的……

  叶清见他犹豫,忙加把劲,道:“王叔,帮我掌掌眼嘛!要是入不得王叔的眼,我就不要了。”

  武王闻言,哑然失笑。

  自妻儿惨死至亲之手后,这十多年来,他人生中唯一的亮色,就是这个打小宠爱的丫头了。

  见她如此期盼,武王不忍让她失望,就缓缓颔首。

  叶清见之大喜过望,连连谢过后,匆忙出去。

  也只有在这个曾经凌天盖世的英雄九叔前,她才有这样的小儿女之姿。

  她至今记得,幼时那年,武王最后一次出征前,在那匹黑龙驹上,将她抱起,接受十万欢呼的场面。

  所以,她希望这个九叔,可以不留遗憾,能得善终……

  ……

  “你说什么?”

  贾琮面色肃重,看着叶清。

  见不见武王,完全是两个概念!

  匆匆来武王府做一首词,还一份人情,纵然宫里不喜,也不会太过刁难。

  但若是再进一步,又会凭添许多麻烦,甚至是大/麻烦。

  叶清歉意的看着贾琮,道:“你写的词太好了,王叔想见你。”

  贾琮也歉意道:“王爷好意心领了,我怕有些不大方便,家里……”

  话未说完,见之前那断臂骇人的男子出现在跟前,大有再啰嗦一句,他就亲自“送”自己进去,贾琮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王爷有王谕,我自然要遵从。”

  机变聪明之人,都不会强吃眼前亏……

  叶清眼中浮现一抹笑意,青竹则面色古怪,古姓男子依旧盯着贾琮……

  贾琮无奈一叹,跟着叶清入内。

  ……

  甫一入门,贾琮就被扑鼻而来的刺激性恶臭熏的不自然的皱了皱鼻子。

  连看都不用看,他便能断定,这是持续的伤口化脓性感染,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连续恶化后造成的气味。

  瞥了眼一旁面色淡然的叶清,贾琮有些钦佩。

  一个女孩子家,竟能面不改色的忍受这种气味……

  只是因为这个缘故,贾琮却没有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后,对木床上那人,造成了怎样的冲击……

  而叶清又发生了变故,她看清木床上武王急剧变化的面色后,居然顿住脚步,对贾琮道:“糟了,忘了熏香。王叔刚才还叮嘱不能失礼来着,你先出去……”

  说罢,竟挡在贾琮身前,又生生将他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然后她快步走到木床边,按住拼命挣扎想要坐起来的武王,泪流不止道:“王叔别急,万万注意身子啊!”

  武王全身颤栗不止,见鬼怪般看着叶清,面色慌乱。

  叶清流泪道:“王叔,他叫贾琮,是荣国府贾赦之子,生于戊戌年戊午月,已巳日,并非生在荣国府,而是诞在延康坊兴隆街……”

  “啊!”

  “啊!!”

  武王泪流满面,嘴巴张大,这个曾经霸天绝地,威临寰宇的男人,此刻连话都说不出。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深爱之人,便是在戊戌年戊午月已巳日,在延康坊兴隆街他安置她的宅院里,为他诞下麟儿!

  可是……在他凯旋归来的那一日,亲眼目睹了大火吞噬了那座宅邸。

  事后,他只得到了一大一小两具焦黑骸骨啊!!

  因为还未死透的管家临死前告之,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亲军放火杀人,他才引十万大军攻城,屠尽飞鱼方收刀!

  更一举攻破太极宫,质问那人为何下此毒手?!

  才最终到了今天这步……

  可是……

  可是……

  这个孩子,和娴娘几乎一模一样!

  他分明才是他们的孩子!

  他才是!

  武王颤栗不止,眼中除了绝处逢生的狂喜外,还有对死亡浓浓的恐惧!

  太迟了……

  为何此刻才说?

  武王目光极度不解的看着叶清,叶清落泪道:“我也是近来才终于打听清楚当年的情况,当初我初见贾琮时,就觉得他和九叔密室里的那个画中人极像,这几月来,我遣人秘密打探,才终有所得。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十有八.九,贾赦纳的那个花魁所出之子,和婶婶诞下的孩儿,被人暗中交换了!

  不然,贾琮绝不会和婶婶那样相像。

  我原准备等这个月二十四,每月定好来看望九叔的日子,再告诉九叔,不敢提前露出半点风声,也不敢让人有分毫怀疑。

  九叔,我真不敢有一点大意,但凡有丝毫消息传出去,他一定活不了的!

  咱们现在甚至连他都不能告诉,因为出了王府,必有人寻他问话的。

  只是不想还没等到二十四,九叔你却……

  你怎这样不爱惜身子啊?”

  叶清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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