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231节

  新党本就已经为崇康帝所忌惮,他为崇康帝所倚重的军中大将,家中子弟却和新党中人勾搭成奸……

  这是抄家灭门的祸根啊!之前还想厚着面皮在贾琮跟前讨个方便,如今却想也不必再想……

  “啪!”

  王子腾走到王礼跟前,扬起手重重一耳光扇下去。

  他力道何等之重,一巴掌下,王礼整个人都被扇的仰飞出去,趴在地上都快动不了了。

  李氏心疼的惊叫一声,扑了过来。

  就听王子腾寒声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毙了这个破家灭门的畜生!”

  李氏哪里敢违逆,一下站住了脚,哭求道:“只求老爷看在我的面上,饶他这一遭,他还小……”

  “慈母多败儿!”

  王子腾咬牙恨道:“非让这个孽畜牵连的满门抄斩时,你才不护吗?”

  听他说的如此骇人,李氏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王子腾看着王礼,厉声道:“再敢装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说罢,大步向前一步。

  王礼闻言魂儿都快唬飞了,挣扎起身跪地,砰砰磕头哭诉道:“老爷,儿子真不知道其他啊,真不知道其他啊!只是上回听母亲说,贾家有个不知礼的小子,拿叶家那个丫头压人,儿子心里不忿,想要替母亲出口气,这才受了别人的挑唆,派人做下此事。”

  王子腾此刻极怒的瞪了眼李氏,又恨不得将眼前这蠢货毙杀,怒声问道:“哪个挑唆的你?”

  王礼忙答道:“是卢肇,他爹卢广孝是户部左侍郎。”

  王子腾闻言,心里一沉。

  户部左侍郎卢广孝,工部左侍郎石川,和吏部左侍郎陶志,此三大侍郎,为新党三大先锋。

  素为宁则臣最倚重,视若肱骨大将。

  然而愈是如此,现在就愈棘手。

  这时,贾琮却忽然主动开口道:“我与卢肇素未蒙面,谈不上任何恩怨。哦对了,倒是听说过他的名字。长安四公子,宁府宁元泽,我先生家的宋子厚,还有就是这位卢肇,和世兄你。

  世兄,卢肇和你谋划此事时,只你二人在,还是有第三人?”

  王礼闻言,见贾琮这般与他说话,面色难看之极,眼神中的恨意几乎压抑不住,看的贾琮莫名其妙……

  王子腾更是气的煞气腾腾,一脚踹在王礼肩头,厉喝道:“猪狗不如的蠢物,这会儿子死到临头犹自浑然不觉,还当自己是什么长安四公子?琮哥儿问你话,快答!”

  王礼惊惧交加,懦懦道:“当时元泽也在……”

  贾琮闻言一叹,摇了摇头,对王子腾道:“世叔,家师离京时,宁元泽自恃身份,巴巴的跑去行挑唆离间之计,被先生揭破后,恼羞成怒,暗怀恨心,设下此计,也就不意外了。

  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贾某人还没如此痴蠢贪婪,竟第一时间弃考退出,让他在贾家身上的谋算落空。

  只是,世叔家,却有大凶险了。

  世叔该早早谋划脱身才是……”

  话刚落地,就听外面林之孝大声道:“老爷、三爷,外面来了锦衣亲军,说来接三爷抓住的那两个歹人。”

  王子腾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魁梧的身子都摇晃了两下,引起一阵惊呼……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年富贵

  

  荣庆堂内,见素来如同擎天柱一样威严矗立的王子腾,竟摇摇欲坠起来,李氏真真害怕了。

  忙上前要搀扶住他,可王子腾却推开了她,仰头悲叹道:“古人云:大丈夫纵横天下,却难免有妻不贤子不孝之痛。

  万万没想到,我王家今日也会因不贤妻不孝子而败。”

  说罢,虎目中竟浮现出沉痛的泪花。

  正因为是崇康帝的近臣,所以他才愈了解这个帝王,到底有多深不可测,有多神威如狱,有多疑心冷酷……

  崇康帝一手扶持起的新党,如今都到了百般防范的地步。

  更何况是文武勾结这等犯大忌讳的事?

  历来也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这等事出现。

  见他如此,荣庆堂内众人也都变了脸色。

  李氏和王礼到底不是极蠢之人,此刻也已经想到了缘由,一个个惊惧的痛哭失声。

  看到兄嫂一家如此,王夫人心里极不是滋味。

  可她又有什么法子?

  她目光落到丈夫身上,却发现贾政只是一味的长吁短叹。

  再看看贾琏,这个侄儿也只是在暗自摇头……

  回头看看坐在贾母边神游宇宙的宝玉,王夫人目光一黯,最后看向了静静而立的贾琮。

  虽心中并不情愿,可这个时候,王夫人也不得不开口,她面色悲伤道:“琮哥儿,事情果真如此严重?”

  贾琮微微躬身回道:“太太,比想象的还严重。”

  王夫人面色更哀,道:“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贾母这会儿也道:“你年纪不大心思多,有什么法子没有?”

  贾琮苦笑道:“老太太,涉及惨烈之党争及天子圣心,莫说贾琮和贾家,就算一座王府填进去,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哪怕一时不会发作,也必然会埋下极大的祸根……”

  贾母等人听的心惊又将信将疑,贾政却恍然大悟道:“所以琮儿从贡院回来后,就让林之孝告诉我,无论你发生什么事,家里都万万不能伸手拉你?”

  贾琮心里一笑,因为他知道真出了事,本就指望不上贾家,面上却肃然点头道:“是,正因此事着实凶险,所以之前侄儿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真到了骇人之时,相比整个家族,侄儿一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听闻贾政、贾琮的对话,贾母和王夫人面面相觑,再不存疑,却愈发心惊肉跳。

  竟到了这个地步……

  贾政则有些愧疚的看着贾琮,道:“先前听说你忽然弃考回家,我还有些不喜,如今看来,多亏了琮儿的果决啊。”

  贾琮躬身道:“皆得自老爷、先生的教诲。”又道:“老爷,不好让锦衣亲军久等……”

  贾政颔首,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李氏尖声道:“不行,不能把人带走,不然礼儿就要被连累了……”

  贾琮连和这妇人解释的心思都没有,只看了眼王子腾。

  王子腾心智已经稳定下来,对贾琏沉声道:“去吧。”

  贾琏刚动,王子腾又道:“等等。”

  众人看向他,就听王子腾道:“把这个畜生,一并交出去。”

  “老爷!!”

  李氏心都要碎了,王子腾沉声道:“你是想等着锦衣亲军围府抄家拿人,王家一锅端吗?”

  李氏闻言,再不敢多说,只是掩泪痛哭。

  贾琮却不意王子腾竟有此决断,不过心中有了然。

  能够上位者,又怎会有庸手?

  却没想到,王子腾又看向他,道:“琮哥儿,贾王两家,世代至亲,不以异姓相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吾于计谋一道,不甚善之,却观汝奇才天纵,对于今日之事,可还有什么法子?”

  贾琮心里冷笑,你老婆儿子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面色淡然,摇摇头正要说遗憾,就听王夫人悲声道:“琮哥儿,你舅舅家的事,你也上点心,只看在我的面上吧……”

  贾琮闻言,神情顿了顿,苦笑为难道:“太太,侄儿虽有些想法,但多不成熟。说出来,怕引起误会,反倒……”

  王夫人还未说,王子腾就沉声道:“你只管说便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能更恶劣?”

  贾琮闻言,点点头,道:“世叔方才的处置,杀伐果断,极明事理,的确,就算这会儿不将二世兄交出去,等锦衣亲军问明王勇身份,到时候还是免不了,反而更被动。

  琮以为,世叔或许可以更进一步,化被动为主动。”

  “如何个化法?”

  王子腾语气略急,问道。

  他不是没有心机之人,只是事情发生的着实太过突然,也太过惊悚。

  王子腾又非机变无双之人,这会儿子是真的没法了。眼见贾琮虽年幼,但条理清晰,心性沉稳,自不会再轻视他的存在。

  贾琮道:“世叔可立刻进宫,将事情原委悉数相告皇上。此事本也只是世兄一己之念,世叔原不知他所为之事。

  不过世叔可向陛下自请管教不严之罪,以示清白。

  世叔,圣天子在上,天下何事能瞒得过天子耳目?

  咱们这几家,原本就是忠君爱国之臣,圣天子亦知吾等忠心,否则不会屡垂皇恩。

  世叔将干系禀明后,圣天子自有公断。”

  王子腾闻言沉思起来,李氏却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尖声叫道:“我王家和你到底何愁何怨,你这样害人,害了礼儿不够,连老爷也想陷害,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害人……”

  “住嘴!”

  王子腾一掌拍在身边高几上,厉声喝断道。

  李氏的话让整个荣庆堂都变得压抑起来,莫说贾政贾琏等人,连贾母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王夫人更是恨不能将这个嫂子的嘴给撕烂了,看看她嘴上到底有没有一个把门儿的。

  这等话,私下里随意说不要紧,可能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说吗?

  虽明白逢此大变,她心神失常,可但凡有一丝头脑,也不该在这等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子腾满面羞愧难当,起身对贾母躬身请罪道:“妻儿无状,做出丑事不自省反而见责无辜,让太夫人见丑了,王家实在汗颜。”

  贾琮在一旁见之,心中暗叹:王子腾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贾家谁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得罪他贾琮无妨,甚至得罪贾政,也有王夫人周旋。

  可若是得罪了贾母,那才是大事不妙。

  王家根基远不如贾家,他想继续往上爬,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借助贾家先祖留下的人脉。

  崇康帝重用他,很大的缘由,便是看他有此背景,能勾连起开国功勋一脉,抗衡贞元勋贵一脉。

  若是恶了贾母,万事皆休。

  见他如此,贾母还能如何,只能叹息一声,道:“罢了,她也是急了。琮哥儿的话不过是孩子话,亲家不必当真。”

  王子腾苦笑道:“太夫人,琮哥儿之言,实乃千金不易的金玉良言。至此境地,与其坐以待毙,让对头弹劾参奏,不如主动去陛见请罪。这等法子,说来简单,可若非极冷静果决之人,绝想不出这等壮士断腕的主意,也下不得这样的决心的。

  非晚辈恭维,贾家有此子在,未必不能重复先荣国时的光辉,再延家族百年富贵又有何难?”

  贾母闻言,目光复杂的看向贾琮。

  先前贾琮没来时,王子腾何等气度,岳峙渊渟,压的贾政、贾琏等人气场全无。

  然而贾琮回来后,几番话,就挑的王家人仰马翻,更让王子腾甘愿去领罪。

  这个孙儿啊……

  王子腾又赞了两句后,便吩咐人送李氏回去,他则亲自带着王礼,并今日抓的那两人,一起送给了锦衣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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