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要炸了:“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哎呀,夫人,不要四处走动啊,你安生坐着,一步不挪,我替我方家祖宗祖宗十八代给您磕头。”
“……”朱秀荣忙道:“不要胡说,这话也说得的,祖宗们要知道,你成日将他们挂在嘴边,可是不喜的。”
方继藩傻乐。
心里说,老子几代单传呢,管他祖宗们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也得在天上憋着,来啊,有种你们收了我方继藩去哪,我方继藩是不怕的。若世上真有鬼,谁家的祖宗,方继藩都不敢得罪,唯独自己的祖宗,嗯……来咬我啊。
坐下,乖乖陪着朱秀荣织毛衣。
到了次日,方继藩才懒洋洋的想起,自己该去见一见欧阳志,看看他的伤势,他换了衣衫,到了西山。
欧阳志现在在西山的蚕室里养伤,宫里毕竟不能久待,不过他是明日之星,据说有不少人来关心他,庙堂里不少数得着的大人物都来探望了。
方继藩一到西山,却见刘瑾跺脚,朝自己扑来:“都尉,都尉……完了,完了……”
方继藩道:“刘公公又吃火锅了。”
刘瑾带着特有的男低音,便开始滔滔大哭:“殿下,不见踪影了,从昨日和都尉分别开始,他也没回东宫,直接去了西山,还说让咱去给方妃娘娘捎个口信,奴婢捎了,可夜里不见殿下回东宫,原来这也不是稀罕事,可今日一早,奴婢才知道,殿下昨夜也没在西山。”
方继藩耸耸肩:“没在就没在,你去城里的青楼里找一找。”
刘瑾哭着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自重要的是,张元锡和那李怿,也没见着踪影,说是昨夜,被殿下叫走了。还有那从交趾回来的沈傲和杨彪,他们都不见了。据说昨儿正午,太子殿下叫他们走了,还出示了一份圣旨……”
“……”一听张元锡、杨彪、李怿、沈傲,这一个个名字,还有这累教不改的圣旨,方继藩几乎要原地爆炸,我曹……昨天……昨天这孙子怎么说来着……
噢,对了,他不做此等暗箭伤人,卑劣的事。转过头,这孙子……他带着神射手张元锡去做啥?还有杨彪和沈傲……
“是不是还带走了一个飞球?”方继藩道。
刘瑾滔滔大哭:“没错,还带走了一个飞球,飞球拆解了,直接用马拉走的。
方继藩打了个寒颤:“我就知道,你这混账,殿下你为何不看住,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禀告啊。”
“奴婢不敢啊。”刘瑾抱着方继藩的大腿,蜷在地上:“可不能禀告啊,一禀告,奴婢就是失职,太子殿下就算给找了回来,奴婢也死定了。还有,方都尉……你有没有和太子殿下说啥啊,你有没有说,什么飞球和神射手的事啊。奴婢昨儿跟太子殿下来西山的时候,就听殿下反反复复的念叨什么飞球,什么神射手,什么擒贼先擒王,还有什么……好主意,老方说的对,这下要立大功了。”
方继藩的脸崩了起来。斩钉截铁的道:“没说,我拿欧阳志的人头作保!”
一下子,方继藩不打算禀报了,报个屁,一旦深究起来,太子就是自己教唆的。
朱厚照这个混账,真不是东西啊。
“走,咱们去追,他们带着飞球,肯定走不远,且要运载飞球,只能走平坦的官道,只要快马扬鞭,朝着南昌府的方向,定能追上。”
刘瑾打了个冷战:“噢,噢,好,咱……咱去……准备点吃的。”
“吃你大爷,咱们拿着票牌,沿途还怕各处驿站,提供不了吃喝,事不宜迟,走!”
方继藩是真的有点急了。
他算是彻底的服了朱厚照。
这厮玩阴的。
明明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也确实打算让人九死一生,去试一试。
可自己没想到,太子会去啊。
这储君若是出了事,便完了,方继藩保准自己再看不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取了马,这件事,自然知道的人越来越好,方继藩和刘瑾两个,各怀鬼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守秘密。
紧接其后,方继藩也不闲着,一路打马,沿着官道向南疾驰。
或许,用不了两天,就可以将朱厚照那孙子追上,这孙子别让自己追到了,追到了我方继藩不揍你我方字旋转三百六十度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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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百一十六章:宁王必须死
事实上,方继藩完全低估了朱厚照的速度。
这厮绝对是属兔子的。
一路吃喝,都留下了痕迹,因为沿途的驿站里,确实有一个以朱寿为首的金吾卫武官带着一队人马南下公干,这一队人马,一路吃吃喝喝,向驿站索要马匹,行程走的极快。
方继藩追的要吐血。
等最终找到人时,却已到了安庆。
方继藩疾驰了几天几夜,到了安庆一处驿站,带着几乎已经虚脱的刘瑾和一个弓马不错的徒孙一进驿站,便撞到了老熟人。
朱厚照!
这朱厚照贼兮兮的看着方继藩,乐了:“老方,你来了呀。”
贱人的至高境界,就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方继藩一把揪住朱厚照的衣领子:“你大爷。”
朱厚照身后,一个个人冒出来,一个武官模样的人,似乎想要拔刀保护朱厚照,却很快,被沈傲等人拍拍肩,将他身子一转,沈傲抬头看天:“天真蓝啊。”
杨彪也看天:“可俺看有点绿。”
一瘸一拐的张元锡脸憋得很红,毕竟他还没受多少世俗的污染,左右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李怿和张元锡是老搭档:“俺们朝鲜国的天,比不得今日这天,中的很,张大哥,你看中不中?”
“中。”张元锡一口河南口音。
没办法,得有默契,带着带着,张元锡便是一口河南梆子,类似于豫剧的口音了。
朱厚照后退两步:“诶,诶,老方,听本宫解释,解释一下。”
“解释你大爷。”方继藩扬起拳头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