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道:“臣遵旨。”
弘治皇帝凝视着方继藩,继续道:“你方才说了这么多,可是想打安南国的主意?”
方继藩立即道:“臣冤枉啊,臣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见不得身边有穷人吃不上饭,陛下不信,可以到了方家周遭去看看,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都没有,这安南国也是如此,一想到有人要挨饿,臣的心里便难受得很。”
朱厚照眼睛却是亮了,微微低着头,像在思索着什么!父皇不提醒他,他还不知道方继藩又在打鬼主意呢。
弘治皇帝不置可否的道:“好好办你的差,你和太子不要整日游手好闲的。”
“是,是……”方继藩连连说是,虽然皇帝这话有点难听,可也只能应了。
朱厚照却是有些发懵,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方继藩低眉顺眼的,弘治皇帝的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便道:“你的父亲在贵州倒是立了不少功劳,来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朕赏赐给你。”
方继藩心里说,有许多次,陛下说是赏赐,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啊,纯属忽悠嘛。
方继藩想了想,道:“臣希望陛下赐给臣几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要身体丰腴一些,身家清白一些,最好如臣一样都是忠良之后,平时还读过书,有一点点学识最好。”
“什么?”
弘治皇帝震惊了。
刘健等人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心里也苦逼啊,这身家清白、忠良之后的奶娘,还真是和听莫扎特、贝多芬的肉牛是一样的啊,虽然听着不靠谱,感觉这是那些该死的黑心厂商在骗我,可……好像确实很高级的样子,方继藩也想试试,说不准吃了这样的奶,方小藩当真将来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呢!
“方卿家,你不要胡闹,你要这个做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弘治皇帝的语气里不免带了些怒气,他是最见不得这种事的,他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妻子,自然看不惯某些有恶趣味的人。
方继藩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那话有多令人误会,面对大家奇异得目光,连忙解释道:“其实是臣的妹子,她不爱吸那啥,她喜欢那啥拌点东西,所以需将那啥挤出来,之后再放一丁点糖,才能合她的胃口……”
“……”
方继藩这话说的还真是含蓄的够了,弘治皇帝也是脑补了老半天,才知道那啥是啥!
他背着手,叹了口气道:“噢,朕试着帮你找找看。”
方继藩顿时感动涕零的道:“臣谢陛下恩典。”
弘治皇帝却是冷着脸道:“别谢,朕也只是让别人去找找看,这等妇人,可不好找。”
一旁的朱厚照则是乐了:“有呀,儿臣知道……”
“你知道什么?”弘治皇帝眼眸里掠过一丝锋芒,犹如刀锋一般扫过朱厚照。
朱厚照冷静了,收敛了一下表情,正色道:“儿臣知道生了娃娃才有那啥的,儿臣只知道这些,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滚!”
很显然,他今儿又惹怒父皇了,于是朱厚照如蒙大赦,逃之夭夭。
方继藩汗颜,也忙是告辞,可这时,却有宦官急匆匆进来道:“陛下,东南急报,倭寇祸乱台州府,东南告急。”
弘治皇帝皱眉,刘健等人也从冷俊不禁,一下子板起了脸来。
弘治皇帝定了定神才道:“念!”
第481章 迎头痛击
这小宦官战战兢兢:“臣台州知府王静业奏曰:“兹有海外倭寇巨四百余,突袭台州府宁海县,宁海县上下,避之不及,屠戮百姓百余,台州所驻备倭卫千余人奉命平贼,接战,溃之,贼追官军三十余力,损失四百余人,倭贼至此嚣张更甚,乃深入台州府境,杀戮百姓无数,奸淫掳掠一日,乃乘船而去,不知所踪。”
“……”
这封奏报,实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倭寇来袭。
而且这一次显然是大规模的袭击。
四百多个倭寇啊,突袭了台州府,明目张胆的大肆杀戮、奸淫掳掠。
而台州知府王静业,显然是悲愤,他控诉了驻台州的备倭卫官军,一千多官军,和四百多倭寇接战,具都一开战,便开始溃退,被倭寇追杀了数十里,闻风丧胆,而倭寇趁此机会,继续劫掠,直到所有人心满意足,方才得意洋洋的离去。
嚣张,太嚣张了。
弘治皇帝青筋暴出。
因为倭寇从前虽肆虐,可还不至这样的地步。
更不曾想,备倭卫糜烂至此。
刘健冷着脸,道:“陛下,这一次,贼势甚大,臣以为,这恐怕是因为上一次蓬莱水寨剿倭溃败,被倭寇夺了两艘舰船,使贼势大增,且又使倭寇见识到了我沿岸备倭卫武备松弛,这才敢如此胆大妄为,陛下,这一次,朝廷是被这些猖獗的倭寇,看破了手脚啊。”
说到此处,刘健不禁唏嘘。
方继藩也愣了一下。
因为他记得,弘治朝时,倭寇还是不敢如此嚣张。
而这一次袭击,过于突然,而且人数的规模,远超以往,难道……真的因为蓬莱水师的溃败,以至产生了蝴蝶效应?
弘治皇帝冷然,狠狠锤击着案牍:“倭寇可恨,可备倭卫,又何尝不可恨,朝廷供养他们,本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谁料,他们竟……如此不堪一击!”
弘治皇帝恨啊,恨铁不成钢。
想到倭寇登陆,如入无人之境,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刘健更加忧心忡忡:“有了第一次,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刘健皱着眉:“老臣倒觉得,这更像是一次预演,他们此次,虽是劫掠,可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可见,他们未必看得上,台州府所能洗掠的这点财货……”
弘治皇帝抬眼,他深知刘健乃是重臣,既然开了口,那绝不是空穴来风:“卿家的意思是……”
刘健道:“老臣上一次听陛下说,倭寇的本质,在于走私,他们勾结江南的某些走私商贾,里应外合。从前,他们没有登岸,想来是因为,单靠走私,便可喂饱,所以,虽有落单的倭寇戏谑,却绝不会贸然预谋什么大行动,毕竟,他们也害怕,朝廷重视起江南的倭患。可现在不同了,现在陛下开始重视倭患,他们想要低调,也不成了,因而……臣在想,他们一定想要做一件大事,以便能够震动朝野,想给朝廷一点颜色看看,这是作为陛下派蓬莱水师剿倭的报复。”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他深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躁,弘治皇帝徐徐点头:“刘卿家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