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摇头:“这一点,陛下冤枉了儿臣,太子殿下,天纵英才,他的力学,如今已在书院,引发了广泛的讨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儿臣……很佩服。”
弘治皇帝有点懵,瞧你方继藩说的,倒好像你们是在做什么好事一般。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朕的这个儿子啊,他是个坐不住的人,用老祖宗们的话,叫望之不似人君,本该太子做的事,他不肯去做,可不该他做的事,他做的要飞起了。这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朕哪。
弘治皇帝面上没有怒容:“朕思来想去,由着他去吧,他若是觉得开心,那就去做,他毕竟,也曾有过深入胡地,斩杀胡酋的功劳,这星星、月儿的东西,朕其实也不懂,不明白有什么用,可他若是对此有兴致,便随他去吧。只是有一条,让他改个名,朱寿……朱寿,这天底下,谁不晓得就是他啊,你说是吗?”
“改不了了。”方继藩汗颜:“已经迟了,这朱寿之名,已在新城和西山还有屯田所,已是如雷贯耳了。”
弘治皇帝一愣。
他还是无法理解,写几篇这样的章,就能扬名立万。
新城的匠人和西山的读书人,到底被方继藩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和寻常人想的不一样呢?
弘治皇帝汗颜:“罢罢罢,当朕没有说过,可是有言在先,方才是你自己兜售口罩的。”
“这是论证,跟做买卖没关系,做买卖是为了银子,儿臣这么做,是为了万民福祉。”方继藩纠正他。
弘治皇帝淡淡道:“无论出于什么本心,你让李东阳掏了银子,别到时候,没有效果,少不得,人家是要找你麻烦的,户部的银子,你敢要,就得承担要的后果。”
方继藩心里乐了,我还真不但要户部的银子,我还不承担后果,户部的各位,来打我呀,笨蛋!
……
领了旨意,方继藩回到西山,随即,整个西山医学院,已开始忙碌起来。
研究的结果是细虫研究所的,可要论证,单靠研究所可不成。
这细虫说,颠覆的,是眼下医学的认知,一旦细虫说成立,那么,细虫疫病说也将成立,那么从此之后,绝大多数的医学,都可能在细虫说的理论基础上展开。
这攸关着的,是整个西山医学院对于病理的基础,苏月哪里敢怠慢,一面联络顺天府,让他们赶紧的采购口罩,另一方面,再组织十数个医疗的小祖,让他们在京师各处,设立一个个临时的医疗站,从顺天府领了大批的口罩来,打出治疗伤寒的招牌,等伤寒病者的亲眷登门,而后发放口罩。
张森是最紧要的。
因为,这一次极有可能,是在无法观察到细虫的情况之下验证细虫是否存在的唯一方法,若是失败,那么他的一切理论,统统推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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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天下哗然
每一次的换季,都是疾病的高发期。
一旦疾病风靡,此时的医疗条件,能活下来,便算是幸运的事。
这一次,防疫的事,已是引发了所有人关注。
毕竟,消灭或者说控制疾病,无论是对高门豪族,还是对寻常的贩夫走卒而言,都是攸关生死之事。
更遑论,《求索》的出现,因为要考,所以顿时风靡,销量暴增,这也惹来了许多的争议。
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不务正业,是吃饱了撑着。
哪怕是许多人,并没有当众说这《求索》的不是,可心底深处,却不免有几分鄙夷。
人的顽固观念,是很难消除的。
在许多人看来,求索的内容,其实和《山海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都是子虚乌有的怪谈罢了。
可现在,西山医学院竟是要验证。
且在街头巷尾,大量的医学生出现,意义就全然不同了。
怎么回事?
张森显得格外的激动。
他深知,这是自己的太师公,为自己争取而来的会。这个会,来之不易。为了论证自己的理论,居然震动了整个京师。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卑微如尘埃,低到了尘埃里。
而现在,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开始忙碌,甚至是顺天府的差役,从旁协助。
对于别人的白眼,对于别人的质疑,张森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这一生,本就没有一帆风顺过,可太师公的知遇之恩,却令他心里不断的在天人交战。
这件事,当真能成吗?
若是败了,岂不是愧对太师公?
自己粉身碎骨,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也就罢了。可是……
医学院缺人。
其他各个学院的人,也纷纷前来帮忙。
朱厚照领着他的蒸汽研究所的人,神气活现的出现。
一般而言,整齐研究所的生员,往往更孔武有力一些,腹肌一般都有六块,肱二头肌也尤其的发达。
朱厚照在西山书院里,叫朱寿。
且他骑射功夫了得,父皇也渐渐不太管他了,这令朱厚照由着性子,他只穿着短装,让人赶着车,运载着一批货物抵达一处临时的医疗点,接着,开始卸下医疗的器具,当然,主要还是以口罩为主。
朱厚照兴冲冲的擦着额上汗,高兴的不得了,上前便问这里的医学生:“这里的情况如何,有伤寒病患来吗?”
所有的医学生,一概戴上口罩。
朱厚照觉得戴口罩新鲜,以往,只有在术时戴,也不知为啥做术时,需戴着口罩,可现在,似乎,细虫学的出现,却为戴口罩,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朱厚照也带着口罩。
见了朱大院长来,医学生们那里敢怠慢,忙是作揖行礼:“已来了不少了,还有为数不少人,明明没有疾患,却也来……想要领个口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