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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欧阳志看着老乡神。
这令老乡神心里发毛。
最重要的是……这可怕的沉默。
欧阳志低头,呷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道:“本官乃朝廷钦命的父母官,本官在此治吏,于你区区一个草民何干?”
草民……
老乡绅差点没有气的背过气去。
欧阳志又道:“你姓沈,叫沈师竟,乃本地的大乡绅,对了,还有一个秀才功名,是吗?你有一个儿子,在山东任知府?”
“不才正是。”老乡绅心里有气。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道:“所以你便可倚老卖老,自以为自己有个有出息的儿子,敢在这公堂之上,放肆?你是什么东西?”
“……”
堂哗然。
杨老先生,是县何等令人崇敬之人,此人竟……竟……
有人低声议论:“这般无礼,到时弹劾……”
欧阳志这时道:“我奉皇命而来,吾师方继藩,忝为驸马都尉,我乃弘治十二年进士登科,为状元,以翰林侍学学士,至此治定兴县,你区区一个草民,竟敢左右官府治理,沈师竟,你好大的狗胆,当初,户部司吏勾了民户,将民户隐去时,你乃乡耆老,会不知吗?你当初,为何不对这该死的恶吏说算了?想当初,杨飞杀人,却与官衙勾结,使其一直逍遥法外,你怎么不说一句,算了,看在受害的百姓可怜,将其拿捕归案?当初,这些该死的恶吏受市井泼皮买通,与之勾结,栽赃陷害孤儿寡母时,你为何不对那些恶吏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老先生脸煞白了。
这是……这是诛心哪。
他后退几步,指着欧阳志:“你……你……”
“想要修书给自己的知府儿子,亦或者,想要暗运作,请人弹劾本官?”欧阳志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却随即,轻描淡写的道:“悉听尊便。”
“……”
欧阳志却已站起,目凛然:“从这一刻起,本县所有的人口,都需从新清查,所有的土地,都需重新丈量,年内,所有的积案,会同旧案,统统重新过审,所有佐官,差役,敢有与人勾结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敷衍其事者!统统杖毙,来啊,那两个司吏如何了?”
战战兢兢的差役,将两个司吏拖了进来,二人已是皮开肉绽,显已气绝。
许多士绅,要吓的昏厥过去。
没见过这么狠的啊。
坐在一旁的县丞、主簿、教谕等佐官,个个两腿颤颤,牙关咯咯作响。
所有差役,俱都低垂着头,只看着自己的靴尖,不敢呼吸。
他们不敢去看尸首,却有不少人偷偷看欧阳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正因为这沉默,他们才见识到了新县尊的城府之深,可谓是深不可测。
欧阳志这才亲自上前,踹了曾司吏一脚,他脚劲居然极大,毕竟是练习过弓马的人,顿时,曽司吏的肋骨传来咯咯的碎裂声,可曽司吏还是没有反应。
欧阳志才道:“这等贼子,祸国殃民,国之贼也,今日……没有动用酷刑,已是格外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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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背着:“退堂!”
“且慢着……”有士绅小心翼翼,堆笑道:“使君真是青天啊,学生人等,得青天大老爷来此,是县上下百姓的福气,为了襄助使君治理定兴,学生决定了,愿意捐纳五十两银子,重修县学,也算是为咱们县,略尽绵薄之力,使君,您看如何?”
欧阳志没做声。
却令这士绅顿时压力甚大起来。
他还勉强挂着笑。
此时,欧阳志却道:“修县学,何须假于诸公?县里自会去修!”
说着,惊堂木一拍,退堂。
这一下子,士绅们顿时惊诧起来。
这新县尊,油盐不进哪。
一下子,就打死了两个司吏,连沈老先生都是当面痛斥,那沈老先生,羞怒交加,可真正令人意外的是,连修县衙的银子,都不要了?要知道,以往,县令为了修县学,或是修桥铺路,那可都是求爷爷告奶奶一般啊。
他不要,只说明一件事,此子,要的更多。
士绅们一个个面色阴晴不定,心里,却又不免生出了恐惧。
他们临走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和两具尸首,更是打了个寒颤。
那小旗官林丰却是忙将方才的一幕,牢牢记在心里,天可怜见,终于有消息了,今日之事,必须原原本本禀报才是。
众人熙熙攘攘的出了县衙。
谁料刚出来,一个帮闲模样的人,便笑嘻嘻的来:“哪位是沈老先生哪,沈老先生,小人奉我家公公之命前来,公公可是久仰沈老先生大名哪,前几日就说好了,要登门造访,亲自拜见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沈老先生脸都绿了。
他拼命咳嗽,看着这笑吟吟的帮闲,他一面跺脚,一面想骂,可终究,还是忍住,深吸一口气:“噢,到时,还请公公大驾光临,舍下免不得要蓬荜生辉。”
“好说,好说,公公一向得知沈老先生是识大体之人,今日一见,小人佩服。”
沈老先生面若猪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