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怒气冲冲的看着随时要拉着自己的个弟子,方继藩无可奈何:“再生几个去,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里。”
“……”
…………
来福抱着自己的孙少爷,上了马车。
魏国公徐俌已至京师,就住在定国公府里,这一次,他就是来找方继藩算账的。
不过听说要放暑假,他才稍稍的忍耐。
无论怎么说,再等等。
来福跟着徐俌打南京来了京师。
看到了自家的孙少爷徐鹏举,顿时眼泪啪嗒的落下来,发出了哀嚎,接着将他抱紧,随即,抱着孙少爷上了车。
马车是四轮的,很高级。
是专门定制的本,西山车辆制造作坊的第一批高级车,价格比寻常的车贵很多,九百九十九两银子,将孙少爷小心翼翼的在车里一放,这沙发上,还有一根带子,两根带子连起来,有一个扣子,一扣,据说这是安全带,若是出了啥事,也可保证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可保无恙。
据说这是因为那一次陛下尝试了‘超速’之后,方继藩得到了启发,他始终将贵人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
而后,来福便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马车动了,快速的行驶,归心似箭哪。
在定国公府上,定国公徐永宁和魏国公徐俌两个堂兄弟,在此倚门相盼,一看着车来了。
徐俌激动的不得了。
为了这个孙子,这把老骨头,专程赶来,心里急啊。
等那马车稳当当的停下,随后,车门打开,来福抱着徐鹏举出来,徐俌巍颤颤的上前,一把将徐鹏举抱住:“孙儿啊,你受苦了吧。”
徐鹏举的父亲,前几年便故去了。
这徐鹏举,乃是徐俌唯一的嫡孙,那可真是心肝宝贝,死死抱着徐鹏举,只恨不得,将他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才安心。
徐鹏举大叫:“大父,你来了呀。”
徐俌便哭了:“大父无用,大父无用,让你受惊了,来来来……”
那方继藩,丧尽天良啊。
他还是人吗,他连孩子都不放过啊。
徐家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狗一样的东西!
这一声大父无用,竟是说不出的酸楚。
老夫堂堂魏国公,居然还被你方继藩个耍了,让我家孙儿……与老夫不得相见,这账,等着吧。
他抱着徐鹏举亲了又亲,老泪纵横:“走走走,进屋里说话,大父给你带来了许多好东西。”
徐鹏举才想起什么:“且等一等。”
徐俌和徐永宁二人,一脸错愕。
咋了?
徐鹏举道:“大父将我先放下。”
两个老国公,又是面面相觑。
不得已,将徐鹏举放下。
徐鹏举整了整衣冠。
他头上还戴着小纶巾呢,却是后退一步,乖乖朝徐俌行了一个礼:“孙儿见过大父,见过二大父。”
说着,深深朝徐俌作揖行了个礼。
竟还有模有样。
随即又道:“孙儿让大父平白……平白……”他似乎有点想不起那个词儿该怎么说,踟蹰了老半天:“平白担忧了。孙儿万死!”
“……”
徐俌和徐永宁二人对视一眼。
礼貌这玩意,对于徐鹏举这等被人宠溺惯了的孩子身上,是不存在的。
打小他就是公府里的小皇帝,每一个人都得跪舔着自己,随便嚎一嗓子,脚下就跪倒了一片。徐鹏举,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长大的。
现在,他这有板有眼的样子。
让徐俌一愣:“你……你从何学来的?”
方继藩那个家伙,他是见过的。
那还是十年前,大概,那时候方继藩也是徐鹏举这么大的时候,他来京师,照例,方景隆来拜访,见到了方继藩之后,徐俌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渣,小小年纪,毫无礼数不说,而且还特别能闹腾,稍有不顺,便是一阵干嚎,这样的人渣,简直就可岁看老,无药可救了。
所以……
可是……徐鹏举道:“恩师教的呀,说要尊敬师长……”他想了想:“父亲的父亲叫大父,大父的大父叫曾祖,父亲的妈妈叫祖母……”
他来回念着,很熟稔:“总而言之,都要行礼,不行礼要挨揍的。”
徐俌心里感慨,他……竟还知道这么多……
可一听,什么,挨揍。
徐俌要跳起来:“谁揍你,是那方继藩,他敢揍你,天哪,你还是个孩子啊。”
虽然徐俌当初,揍徐鹏举他爹时,那也是彪悍无比,可对待徐鹏举,只一听揍字,心里就好像扎了银针一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