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628节

  流寇本是曹军,他们当中隐藏着几名底层将领。

  往日里,这些将领身边便聚集着三五十人甚至上百人的队伍,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不小的能量,只是没有足够份量的人物出现,谁也不服谁罢了,如今恰逢大难,往日里不相隶属的贼首终于尝试联合起来。

  “几位兄弟,我废话不多说了,如今要想活命,只有合兵一处,攻下城池,这样,我们才能活过这个冬天”

  “话虽有理,可蛇无头不行,军无主自乱,得合计个章程,选出个大统领吧?”

  “他奶奶的,合计个鸟,再合计下去,卵球都冻僵了,要我说啊,趁着弟兄们现在还有力气,直接杀他娘的,谁的人马先入城,谁就先做统领!”

  一个傻大憨粗模样的汉子叫嚷起来。

  别说,这汉子插科打诨的话似乎正巧说到了诸人的心里去,几人相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成!就这么定了,谁的人马先入城,这大统领的位置便交给谁来做,几位弟兄,你们说呢?”

  “好,杀他娘的!”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哆嗦了!”

  十多名流寇头领商议一番之后便决定合力攻城。

  奉高虽然是郡城,可城墙的高度跟厚度并不算出类拔萃,加上天气寒冷,城外的护城河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一定程度上削减了城池的防御力,这便给城头的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流寇开始攻城了。

  

第667章 围杀

  

  乱军渗透,大军出击,双管齐下,合二为一,这便是曹操定下的计策。()

  不过,在李贤、太史慈的强力狙击下,曹操的大军寸步难行。

  如今,深入到青州的兖州军面临灭顶之灾。

  没了大军接应,暴露出来的兵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不能自主。

  李贤的意思很明显,杀光这些入侵者。

  在城外盘桓了这么些时日,附近能够搜刮到的吃食都已经被流贼啃食干净了,若不是那一日攻破别院,从中搜出了数百石的粮食,兖州军早已经饿死在荒郊野外。

  没有吃的,没有御寒的衣物,兖州军心中的绝望之意一日胜过一日。

  背后的青州军是万万敌不过的,可难道就这么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过去?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冻死、饿死在路途当中?

  唯一的活路,似乎只有攻破城池,杀进去,抢他娘的!

  聚集在城外的兖州军数目有五千多人,这些家伙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

  听闻头领终于下了决心要攻打郡城,兖州军不但不害怕,反而兴奋地嚎叫起来。

  半个多月的风餐露宿,足够把一个正常的人逼的心性残忍。

  再者,能够跟随曹仁出征青州,大肆劫掠的兖州军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

  大不了是一个死字罢了,倘若能够活下来,攻入城中,那便有吃不尽肉食,喝不光的酒肉,睡不完的女人,想想就美的很。

  没有“咚咚”的战鼓声,没有压阵监视的军法队,甚至连后备队都没有。

  兖州军在草草地准备了几十架云梯之后便干嚎着往前冲去。

  简陋的衣衫、各式各样的武器、蹒跚的脚步,看上去流寇似乎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然而,城头的守军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示警的金戈之声响彻全城,郡守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无路可走之下流寇真的开始攻城了。

  虽说早已经有了几分心理预期,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守军只有一千二百人,若是没有其他的力量协助守城,能否抵住兖州军的侵袭都是个问题。

  幸好,幸好兖州军的三万大军全被挡住了,否则的话,危害不言而喻。

  危急之下,郡守顾不得其他,当即下达了一条全民总动员令:“传令,城内十六岁以上适龄青壮务必要在半个时辰之内于郡守府前集结,违令者,以通匪罪论处!”

  郡守府的佐吏不敢多言,只是应“喏”。

  “长史谢东何在?”

  “下官在!”

  “你持我手令,速去府库,把所有的军械运到郡守府外”

  谢东知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当下不敢怠慢,也是颌首应诺。

  匆匆下了两条命令,郡守又把自己的族侄唤到跟前。

  “兴儿,局势险峻,是走是留你可以自己选择!”

  “孩儿愿意留下!”

  周兴敏感地察觉到这可能是自己仅有的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了,日后便只能留在族中混吃等死,做个传宗接代的造人机器了。

  周兴还很年轻,他羡慕方云显赫的地位,往日里也曾埋怨过自家叔父不给自己出头的机会,现在抉择的机会来了,周兴哪里甘心就此放过?

  周通眯缝的双眼微微乍起,他又问了一遍:“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由不得半点唐突,你考虑仔细了,莫要后悔!”

  周兴咬紧牙关,狠狠地颌首应道:“叔父,侄儿绝不后悔!”

  周通叹了口气,道:“也罢,既是如此那你便留下吧,半个时辰之后,城内青壮聚集,你便整编人马,充当后援吧,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收敛队伍,若是误了时辰,让贼军入城,你我叔侄二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兴颌首,道:“侄儿省得。”

  “那便好,去准备吧”

  “喏!”

  城下,流寇如若蝗虫一般席卷而来,他们搬着云梯,扛着巨大的木桩,嗷嗷叫着往前冲去。

  城上箭如雨下,可挽弓善射的军汉只不过两百来人,这么多人射出的箭枝没能阻止疯狂的流寇。

  天寒地冻,弯弓的手指也微微有些僵硬了。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流寇飞快地跨过护城河,他们沉重的脚步踏在河冰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守军搬起巨大的滚木,几人合力,一起推下了城头。

  咕噜噜滚落的圆木自高而下砸落在地,当场砸伤流寇五人,附近的流寇咒骂着,依旧攀起云梯,试图登上城墙,这时候,劲道犹存的滚木带着惯性往下翻滚着,流寇恶声诅咒愤骂,可也不得不躲闪开来。

  绝境之下,兖州军卒迸出了凶猛的斗志,他们像不知道伤痛的野兽一般,誓要攻上城头。

  奉高承平已久,郡兵久疏战阵,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的流寇,一时之间,气勇为之一夺,都是有了避让的心思。

  周通这时候及时赶到了,他带着一帮官吏,从守卒身后走过,依稀可以听到他歇斯底里地叫喊:“曹军只不过是饿疯了,只要挡住他们的这一波袭击,这城池便保住了,你们的家人妻女,米粟钱粮都可以得到保全,若是抵挡不住,让贼寇入了城,这大好城池便会落入到那帮禽兽手中,你们当中的哪一个也别想逃脱!”

  似乎为了增强士卒的信心,周通又叫道:“一个时辰,只要抵过一个时辰,就有源源不断地的乡民赶来助拳,此役若是大胜,事后每人重赏三百钱!”

  对于一向吝啬的郡守来说,每人三百钱已经让他心痛不已了。

  恩威并施,多种手段并处,周通才堪堪鼓舞起士气,让守军有胆一战。

  城下,贼军依旧攻势迅猛。

  进攻之前,所有的流寇都饱餐了一顿,他们抹干嘴角,挥舞着手中锈迹斑斑的武器,嚎叫着往前冲杀。

  粮食已经全部吃光了,贼寇当中也有人知道破釜沉舟的典故,他们把所以暗藏的粮食分发殆尽,为的就是让流寇断绝后路,生出必死的杀心。

  只有杀入城,才能活下去!

  寒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箭矢落在脚下,流寇却只是轻蔑地啐了一口,依旧往前疾行。

  杀,杀上城头,杀尽郡兵!

  五千多名流寇前仆后继,像不知疲倦不知伤痛的飞蛾,誓要扑入到噬命的火焰之中。

  兖州军并不傻,如果有选择,他们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傻乎乎的攻城拔寨,可是,等了这么久,说好的大军一直没有动向。

  为了活下去,兖州军只能冒险。

  强攻城池,成功率极低,可是,那又怎样?

  寒冬已经来临,在荒郊野外的话,有几个人可以熬下去?

  杀,杀,杀!

  兖州军用生命在呐喊。

  太史慈的兵马这时候刚刚来到奉高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哨探的骑军已经来报,说流寇已经开始攻城,城下激战正酣。

  是急速驰援,还是让士卒休整体力,然后再一鼓作气击杀气势衰竭的流寇?

  自然是后者,临行之前,太史慈已经再三提醒过,城中的守军不至于毫无防备,只要他们坚守两个时辰,青州军会给他们必要的援助。

  两个时辰,足够大军抵达了。

  寒风如刀,即便日头高挂也难以驱散那股弥漫全城的寒意。

  然而,真正的寒冷却是来自城下兖州军的攻击。

  一个时辰之内,视若疯狂的军卒已经多次攻上城头,若不是守军及时反扑,说不定城池早已经易手了。

  城下倒毙伤亡的流寇早已经过了千人之数,可活着的那些贼众依旧悍不畏死地冲锋陷阵。

  城上的守军早已经筋疲力尽,倘若流贼没有攻上来还好,他们凭借城墙还能壮着胆子讨些便宜,可一旦有流寇攀附入城,四下里的守军总会有刹那间的空档,不敢及时围杀。

  将为兵之胆,郡兵没有合适的将领,难以打出像样的反袭战。

  郡守脸色阴沉,一个时辰,折损的守军数目也有了三百之数,再这样下去的话,如果援军不至,即便乡民助拳,只怕也难以抵挡流寇的侵袭。

  援兵,这郡内唯一可以指望的援兵唯有太史慈的青州军。

  可是,太史慈会及时赶到吗?

  半旬之前,太史慈要求郡守严加防范,那时候,郡守并没有当回事,现在,他终于有些后悔。

  城内,各大豪族汇聚一处,对于官军能否及时来援,他们也不敢妄下结论,为了保住身家性命,确保巨额的财产不出纰漏,他们决定派遣家丁入城驻守。

  除却守护宅院的兵丁,每家愿意出丁二百人,这些家丁平日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不但身体强壮,连用的武器也是一等一的精良。

  月旬的渗透,兖州军早已经变成了流寇,他们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毫不客气地说,这些兵马出色完成了曹操交给他们的任务。

  此时,越来越多的军卒杀上城墙,他们杀散了附近的守军,占据了一块三丈多宽的据点,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去,便又有五名流寇跃上城头。

  如果不能及时将其剿灭,一旦流寇站稳脚跟,城下密密麻麻的贼众就会源源不断地攀附上来,那样的话,怯于短兵交锋的守军又拿什么来抵挡?

  “杀贼!”

  好在危急,周兴领着人马赶到了。

  当先冲出的是各大豪族的家丁。

  流寇凶残暴虐,城池落入他们手中,谁都没好下场。

  借助这股生力军的援助,守军艰难地将流寇赶下城头。

  然而,城下的流寇依旧没有死心。

  城头的滚木擂石、沸水熬油早已经用光了。

  趁着守军无力压制的时机,流寇再度发起了凶狠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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